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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太离家出走(45)+番外

作者: 因酱 阅读记录

“答案很明显了,静安毕业的,搞写作,有一定知名度,还能有谁?最近上了好几次网综的女作家还有第二个人吗?”

许果凝视着屏幕上的字,许诺拿着作业本走了过来:“老师,我写完啦。”

“乖。”她便放下了手机,接过作业本开始检查。

上学一个月,许诺已经逐渐不用铅笔写字,改用钢笔,一笔一画,端端正正的,虽然稚嫩,但看起来很清爽。

许果一眼扫过去,随口夸奖道:“换了钢笔,你字也变好看了。”

许诺被夸得很高兴,摸了摸鼻子说:“因为语文老师总是夸南南的字漂亮,我就学着她的笔划写。”

“哎?”许果原本看得认真,听了这话,思绪突兀地断了一拍。

许诺也不明所以地“哎?”了一声。

“没什么。”许果转过神来,在她的作业本上签下了名字。

夜深人静,许诺洗漱过后便睡了。

许果没有睡着,悄无声息地翻下了床,走出卧室。

她翻箱倒柜,找出封存的行李箱,那是从鹭城带来的,没有装多少东西,她很轻松就找到了那本笔记本。

翻开扉页,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映入眼帘:“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那几行字,给许果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她还记得第一次翻开它时的动容,往后每次想起来,心中都会勾起不可磨灭的痛楚。

这本笔记是辛爱给她的。

“你的房间我清理过了,这些东西你留着吧。”辛先生去世后不久,辛爱乘着车来沈宅,给她送过一次东西,满满一大箱她没从辛家带走的旧物。

还有一些其他的,辛爱说:“沈星柏以前送给我的礼物我也放在里面了,我留着没意思,你顺便帮我还给他。”

那其中,就有这本笔记。

“老师。”许诺期期艾艾的声音在隔壁响起来,“老师——”

许果搁下笔记,起身回了卧室,打开灯:“怎么了?”

屋子里亮堂起来,小女孩坐在床上,无辜地揉了揉眼睛:“我做了噩梦,醒来发现你不在……”

“我在的,不怕不怕。”许果走过去坐下,拍了拍她的背,“告诉老师,你梦到了什么?”

哄睡了许诺,许果自己却还是翻来覆去没能睡得着,失眠到天快亮时才眯了一小会儿。

她难得起晚了一次,匆匆忙忙地赶到办公室,去翻签到簿,班主任是需要每天早晨准时签到的,她翻到自己那一页,却发现签名栏已经填满了。

“许老师,我看你一直没来,就帮你签了到。”站在旁边倒水的女老师,跟她说了一声。

许果意外地扭过头去:“……嗯,谢谢。”

这天上午许果有两节生物课,课间操过后,她踩着上课铃声去了教室。

一走进门,她就感觉气氛不同往常。教室里很安静,她的学生们整整齐齐在座位上坐着,盯着她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许果问他们,等了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上课。”

几秒过后,班长才喊了“起立”,在一片齐齐的“老师好”中,她转过身,发现黑板上还留着上一节课的板书。

“坐下。”许果压了压手,拿起了黑板擦,一个学生急急地从座位里跑了上来,伸手。

“我来吧,对不起许老师,我忘了是我值日了,我来。”

她抱着歉,踮起脚,仔细而又迅速地把黑板擦干净,又快步跑回去坐好。整个过程中,下面的学生都安安分分地坐着,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

这些学生,怎么了?

许果站在讲台上,没有思考多久,照常讲起她的课。

应该不是错觉,这帮孩子们,听课的认真程度比平时高了不少,互动也变得比往常积极了起来。

路岑事件又有了进一步的发酵。

“当年被怀疑的涉事女生始终不承认自己是本人,据说还有人出面为她作证,很有可能她真的不是。所以到底是不是呢?我在这里整理了一些细节,大家一起判断一下。”

“一个人的发型可以变,脸也可以整,颅骨和耳朵的形状是没法改的。这是照片上的女生的耳朵,这是辛爱同一角度的近照,她的耳朵还是蛮有辨识度的,你们觉得呢?”

“楼干大,这个思路很清奇啊。”

“看了这个帖子我更加阴谋论了,你们知道那个女生差点儿被开除吗?出面解决的人就是辛爱的爸爸,不会真的是给人背锅吧?”

网民对八卦的挖掘深度永远超乎人的想象,这一次没有人出面封锁消息,他们兴致勃勃、肆无忌惮地讨论着,指向性极其准确,或者可以说,是过分准确了。

许果坐在出租车上看到一半,来了电话,是沈星柏的:“到了没有?我下来接你。”

与此同时,车在路边稳稳停下,司机问她:“是在这里下吗?”

她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的办公大楼和上面显眼的标识,她对着电话道:“我到了。”

沈星柏在她大二那年就办起了公司,从在写字楼里租下一层职场办公,到拿到巨额融资,圈一块地匹直接建起高楼,她都不曾到这里来过。

许果下午没什么事,也就是随意问可不可以过来看看他,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她走进一楼大厅,等着人下楼来接,却在前台见着了熟人。

“抱歉辛小姐,您没有预约,是肯定不能上去的。”

女孩背对着她,瘦削的背影依旧挺得笔直,脖子高高地昂着:“我确实没有预约,但是务必请帮我传达给沈先生,我有重要的事要见他。”

“我理解您的心情,只是我真的没有这个权限。”前台的接待一脸为难地摇头。

“那么请试着联系他的助理呢?”

“辛爱。”许果走了过去,那人慢慢回过头来。

即使负面·新闻缠身,辛爱的脸上依旧一丝不乱,从容不迫,化着精致的妆容。她一看见许果,把脸扬得更高了点儿,眯起了眼睛。

沈星柏也是在这个时候下了楼,从电梯间唤了声:“果果。”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来,完全无视了辛爱,牵起许果的手:“我带你去楼上。”

“沈星柏。”辛爱在叫他,但他置若罔闻,许果刚回了头,就被他拉住。

“你穿得太少,会着凉的。”沈星柏柔声跟她说,“我们先上去。”

“我有话对你说。”辛爱跟来几步,却被保安拦住,“可不可以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放过我?”

放过她。

许果愣了一下,品着她的话。

网络上的那些讨论直指辛爱,无关人等一概没划在讨论范围内,这确实明显有人在推波助澜。

沈星柏已经挥了挥手,示意保安请她出去,是许果拉住了他。

许果再次回头看了辛爱一眼,转向他道:“我想跟她谈谈。”

秘书冲了冰咖啡,送进会客室里,出去带上了门,只留下两个女孩子。

许果一喝就是大半杯,消解着心中的躁郁,迟迟地不说话,辛爱先发了问:“你想对我说什么?”

“是看我落到了这个地步,笑话我吗?”辛爱哂道。

她还是沉默。

“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辛爱苦笑着,“我失去了父亲,喜欢的人,我只有我自己,现在连我自己也要失去了。许果,你又一次赢了。”

“赢?”许果快不明白这个字的意思。

“你抢走了沈星柏,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她似乎是在示弱,眼底沁出了泪花,“我只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人生。”

许果不置可否:“我最近看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路老师,思念是每个人都变成了你。”许果挪开了视线,飘忽到会客厅空旷的天花板上,当她淡淡地复述出这句话时,辛爱脸色一变。

“你明明早就在跟路老师纠缠不清了,”她不解地道,“但还总是摆出一副被沈星柏伤得很深的样子,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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