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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旧事(134)

杨莲亭忽然转作哀怨,口齿不清反反复复念叨:“教主你……你就……如此无情无义,当时你又是怎的和我说来,怎的给我许诺……”

小败败猛地拂袖挣脱原本死死扯住他的杨莲亭。

失去支撑,杨同学还来不及反应,“噗通”一声以面抢地,只剩不绝的哀嚎,“哎哟。”

小败败佯怒说道:“还不带走?”

角落处小心观望的随从们得了命令,一窝蜂涌出,将犹在哼哼唧唧自家主子齐心协力抬出院门。

教主处理“碍事杨”完毕,神清气爽的推门而入,赫然发现书房里妻子和辞青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

刚刚因辞青蹩脚的表白而畅快一场,谁知转眼之间就被人家捡了笑话。小败败微有尴尬,伸手摸摸下巴,“辞青姑娘也在。”

辞青固然天然呆,但显然此“呆”只限定于爱情领域,听见顶头上司开口,忙从椅子上站起,施了礼便迅速告辞。

房里只剩夫妻两个,小败败才轻松说道,“他们吃酒不小心,行酒令还溅了我一身。小玉,”他拎起沾湿一片的衣裳下摆,“你说我该换上哪件?”

教主玄幻的审美品味使得他打扮自己无非是两种结果:麻袋架子或者会行走的圣诞树,因此只要小玉在家,便禁止丈夫自行决定穿着。

刚刚小败败离席,杨莲亭颇为警觉,也跟着出来,当问清英明威武的教主的出门意图时,心想:竟连穿衣都不能自行决定,小玉又是何等欺人太甚,于是借着几分酒意滋长的勇气,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将积累已久的不满和怨怼彻底爆发出来。

小玉没费什么心思弄清来龙去脉,唤来丫鬟送了新衣,自己坐在一边瞧着丈夫自己整理,揉揉自己太阳穴,又丢下一枚重磅炸弹,“许诺?”

他哑然失笑,“还不是他伺候得太舒服,你也知道男人这个时侯爹娘廉耻哪一样想得起来,难免胡言乱语。”

小玉斜眼瞟他,“我只知道男人在床上说话全是放屁。”

他笑意更浓,“如此说来,这屁我真没少放。”

小玉凑近,双手环住他腰,“可是我还是好奇,所谓许诺,莫非是仿照陈茜与韩子高,你也想搞个男后常伴左右,同时执掌后宫?”

他急忙辩解道,“长老、左使、右使之位于他已是十足诱惑。此事他之前甚少提起,我也纳闷他已经如愿之际还忽然旧话重提。”

小玉替他拢了拢领口,“你已提升他作长老?”

“长老之位,凭他资历至少还要混上十年。我只是将白虎堂也交与他掌管,你没看见刚才席上吃酒时他有多得意多傲慢。”

小败败此番解释也算情深意切,因而安全过关,小玉便放他回去继续酒水外交事业。

俗话说,世上最了解女人的是gay。

东方教主理应是个极好的基男闺蜜人选。

小玉曾经的至高梦想便是论蓝颜知己左有小林右有教主,没事再与令狐帅哥勾搭勾搭,权作备选情人。

可她绝想不到没切之前的小败败如此好推,推倒了又如此死缠烂打,等她不小心怀上孩子,无论心理生理都对孩子的亲爹产生了无可言喻的深切依赖,之后自然再也淡定不住,无法像最初一样凡事都能作壁上观。

若是小败败和杨莲亭真的还要搞基,小玉单凭自己的血肉之躯也要奋力拆散他们,以避免未来可能因丈夫出柜乱搞而惹来保守人士的西红柿与臭鸡蛋疯狂攻击风潮。

送走客人,小玉独自躺在床上彻底理清思路——她或许真的比她所预计的还要爱他,不然以她的性格,不会对几句酒后之言还要如此介意。

泡过澡,卷着一身清新香味的教主跳上床,安静的窝在她身边。

小玉随手抓起官府新发的皇历,爆出一声惊呼,“明年是成化二十三年?!”

他抬起头,满脸不解。

臭名昭著的万贵妃万贞儿便死于成化二十三年春,她死后数月因永失所“爱”而郁郁寡欢的成化皇帝也随之而去。

皇帝死活,小玉并不放在心上,但要命的是天子去世禁止一切喜庆之事,否则便是大不敬之罪,而眼下两对儿小冤家的喜事恐怕真要尽快。

她半晌没有言语,小败败很不适应,挺起上身轻推小玉肩膀,“你在琢磨些什么?”顿了顿,又轻声问,“不能和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