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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旧事(147)

小玉挑了眉毛,“莫非是听见旁人嚼舌根?”

“我与凤凰四处游玩之间,”他指了指自己耳朵,“分舵兄弟自是比不得黑木崖里消息灵通,偏又爱小道消息,搬弄是非。无非就是师姐把持教务,爱吹枕边风,以色媚人之类的……古人有云:众口铄金,师姐也不得不防。”

小玉不以为然,“我当是什么。这些话自我嫁你姐夫就从没消停过,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也没个新花样。”

小白摇头道,“这半年传得要更凶些。”

小玉思忖片刻:师弟说得隐晦,但她确信不疯时的小白脑力过人,这番话必定另有所指。

半年……从时间上看正与她生下时空的时间相吻合,外人不知教主夫妇有过巨大分歧甚至闹到分居田地,只从表面粗粗看来,英明坚定的教主自从夫人给他生下唯一继承人,便开始百依百顺,甚至夫人一句话便可以擅离总坛而将教务丢在一旁……小白察言观色一阵,又道,“杨莲亭又娶了房如夫人,此人来头不小,师姐还需多多留心。另外山高皇帝远,各处兄弟远离总坛,听风就是雨,委实容易鼓动。总之,莫要给他们可趁之机。”

小玉瞬间恍然大悟,右手轻拍师弟肩膀,“嵩山派左掌门手段超群,早先任我行还在的时候,就有本事将俊男美女源源不断送进黑木崖……如今你姐夫身边铁板一块,只好就将心思用在边边角角的地方。我说一向讲求万全之策的左掌门怎么全没料到你姐夫会在衡山刘正风家里现身,原来人家赌注就在杨莲亭的枕边风的枕边风上。这弯子绕得可真大。”

小白满脸欣慰,“师姐果真聪敏非常。”

小玉感激之词溢于言表,“多亏你心细,你师姐我生了孩子,又不常出门,”她指指自己太阳穴,“脑子早就发僵。”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左老师目前致力于五岳剑派内部组织结构重组,在神教内部安插的零星弟子暂时并无力掀起大风大浪,主要还是以散布流言为主。

不过既然非议小玉,估计其他长老尤其是教主也无从幸免。

小白面带憧憬,“有些话传进姐夫耳朵里,他不令你知晓,不可谓不贴心。明知遭人诟病,也要亲身前来施救,全为践行当初的承诺。”

“师弟,你姐夫翻了个身,”小玉指向房内,“他已然醒了,你就不必在我面前再替他敲锣打鼓。那天在山上我便边夸边哄,当真费了不少唇舌。”

被自家师姐察知初衷,小白微有羞赧。

教主疾步出门,垂手站在妻子身前,一脸无辜,表明自己清白:我可没与小舅子串通在此邀功。

小玉捉弄之心大起,“有些男人就爱将女子锁在房里,要求无论床上还是窗下都是服从和屈服;可有些男人毕生梦想便是与能和自己比肩而立、互敬互爱的女子共度一生。”

——杨莲亭绝对是前者。

教主眨了眨眼睛,一对凤目瞬间柔情四射,“知我心也,我便是后者。”

小白极有眼色,转身告辞回房,不再打扰教主夫妻的深入交流。

小玉望着挂上身来边取暖边求欢,一脸□的丈夫,心中暗道:你只是当受当上瘾罢了。

第二天教主早早起床,打扮齐整,精神奕奕的出门议事。

此间地界不仅神教势大,嵩山派亦位于河南,多年来两边暗中较劲斗战自然常有。

几天前教主又伤了左冷禅师弟,这回就算神教想息事宁人,嵩山派也未必肯善罢甘休。

小败败大概也正要纠集弟兄,谋划一场更大规模的械斗,趁着胜利的余威一鼓作气,大举打压嵩山派多年来的嚣张气焰。

小玉百无聊赖,便拉上小白前去探望养伤中的曲、刘二位大叔。

经由原本守在门口待命的丫鬟禀报,小玉与小白缓步进门,正巧刘家少年换药完毕,衣衫虽已整理过,但领口肩处仍稍显凌乱,小玉瞧见,便悄然移开视线,少年面皮微微一红,低下头默默扯扯衣领,拾掇妥当。

众人见礼完毕,刘正风指向小玉对自己儿子吩咐道:“这便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快快行礼拜见?”

小玉忙道:“使不得。”说着疾步上前拉住少年手腕,制住他猛地下拜的上身,腾出右手摸摸少年额头,“性命相逼之时犹临危不惧,真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