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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旧事(194)

他阴森森道,“小人才夺人所爱。”

小玉挑眉道,“君子重诺。”

“江湖里即便是小人说了不算也难以立足。”关键问题在于,不管君子还是小人,正派还是魔教,夺人爱妻都是要招致广大人民群众的口水和板砖的,“左冷禅心思动到你身上,我一刀剁了他,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小玉瞧见一概神情温柔的丈夫此刻面露狰狞,心说情夫、奸夫自古以来就是高危职业,“你想得真多,面对面坐着说了几句话就成了‘夺人爱妻’我都替左掌门冤枉得慌。”她拍拍丈夫的肩膀,无视他的不满,“我先走了。你在附近找个地方等我吧。”

踏上约定的酒楼二层包间,左老师早已等在那里,期间为排解等待的无聊,还喝掉了整整三碗茶水。

小玉先对自己迟到表达了真诚的歉意,随后宾主落座,小二摆酒上菜。

左老师并起食指中指轻轻撑在太阳穴上,睫毛忽闪了两下,“华山岳掌门派座下弟子林平之前来送信,女侠刚刚应见到了吧。”

小玉点头道,“不错。不巧在下依稀记得岳灵珊喜欢林平之到时刻不愿分离,这回我只见着林平之,很是欺负了他半天,奇怪最爱主持正义的岳掌门的爱女怎么就没见踪影。”

左老师脸上依旧没任何表情,“岳掌门老谋深算,又怎舍得爱女被扣作人~质。我何必白白做回恶人落人话柄,便就将他打发回去了。”

他现在似乎还不知道小林子的价值。小玉捏着酒盅,偷偷的笑了。

一时有些冷场,左老师换了个姿势,又问,“恒山二位师太前几日在少林圆寂,此事女侠可知晓一二?”

左老师没怀疑岳老师亦在情理之中,他毕竟没亲眼看过《辟邪剑谱》,很难相信其功力速成的“淫~威”。而没修炼神功之前的岳老师,与衡山、泰山、恒山三派掌门也只伯仲之间,绝无令二位师太一招毙命的实力。

他的目标自然而然的转到了最近一直在嵩山附近出没的东方不败身上。

小玉登时大怒:左冷禅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的后座又想念我老公的脚丫子了是不?

偏生此等怀疑又甚是在理,小玉不好发作,只得强作心平静气,分辨道,“若是验证功夫有大和尚老道士甚至左掌门你在,犯得着与两个武功平平的老好人尼姑为难?若说我夫君只为看不顺眼而动手杀人,你我此刻还能坐在一处说话?”

左老师面露尴尬,“练了那功夫性情大变又并非什么稀奇事。”随即他眼中闪现出些许怜悯,“我还特地书信一封向方正大师求证《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的来龙去脉。倒是你委实可惜了。”

小玉蹭的站起,“我找的是老公又不是公公:我儿子刚三岁。”

左冷禅显然误会了小玉的义愤填膺,以为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委身于不能人道的丈夫,不免长叹一声,“也是。谁人不知我那儿子不争气,我尚且舍不下这份狠心。”

二人各怀心事,之后自然毫无悬念的冷场了。

小玉杀气腾腾的冲下酒楼,直接就去与丈夫汇合:怀疑自己男人能不能生孩子,真是奇耻大辱。一路上小玉就在琢磨如何借“刀”杀人,令冒犯她的左老师吃亏学乖。

寻到约定之处,她就见丈夫满面□,对面坐着一位白净文弱的少年,举止神色更是说不尽的拘谨。

小败败道,“看着挺面熟吧?”

小玉上下端详一番,问道,“姓左?你姓左。”

少年颤颤巍巍向后缩了缩。

小玉正愁满腔怒火无处宣泄,一手就猛地按在桌面上,“是男人就大点声,我还吃不了你。”

少年视线根本不敢与母老虎夫人有半点接触,只小声回答,“是……我是。”随后鼓足勇气依旧声如蚊蚋,“姐姐,求你别这么说话,人家怕。”

一向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的教主也当场摔了个茶杯,乐得没了形象。

而小玉在天雷灌顶全身一阵酥麻过后,胸前隐隐有了胸毛在源源不绝滋生的奇妙感觉。

左老师前半生一心扑在练武功做事业上,生了儿子自觉完成传宗接代大任,便丢在一边不多过问。说起来,长年在母亲丫鬟身边长大的男孩,成长为“惊世奇葩”的概率远比父母疼爱管教的孩子大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