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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旧事(197)

快马加鞭匆忙赶路,全家人终于在年关时赶回黑木崖。

夫妻两个一直不在总舵,积了半年的事务都需一一处置,再加上年事,二人根本忙不过来,连带小凤、桃子也跟着加班加点。

两个孩子窝在家里做伴玩耍,小玉偶然撞见几次,甚觉不是滋味:孩子们一直没有什么朋友。

她得空和丈夫说起此事,教主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把手里的折子丢到桌上,嘬嘬牙花子道,“我叫下属述职来总舵带上妻小便是。总能碰上几个能和他俩合得来的吧。”语气潇洒之极,还完全不在意因此而急剧飙升的招待费用。

小玉又道,“只是来了又走,怕不长久。”

教主越发痛快,“那就让他们留在黑木崖。”

小玉端住丈夫下巴,冲他脸蛋狠狠啃了一口,第一次从心底称颂民营企业管理制度:老大说了算真是伟大。

教里兄弟聚在一处,吃了顿热热闹闹的酒席;大年三十当晚全家人到齐,嘻嘻哈哈吃过年夜饭,酒足饭饱的众人心满意足的睡去,再一睁眼就是新的一年。

桑三娘招呼了平日里相好的几个姐妹凑了几桌牌局,在她亲自来送请柬时,就神秘兮兮对着小玉眨眼,低声道,“我留了乐子,定能让姐几个尽兴。”

到了约定这日,小玉打扮得花枝招展开心出门,放心把孩子们甩给教主照顾。

只可惜爱孩如命的爹爹哄孩子玩耍也无甚特别创意,父子三个围坐在火炉边,小败败在孩子手里塞了点零食,拿了本书喝口茶水开始讲起故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揉揉两个孩子的脑袋,怅然道,“晚饭也是咱们爷仨。”他话音刚落,“哐”的一声房门大开,三人应声望去,只见童百熊一手提壶好酒,一手拎盒点心,靠在门边咧嘴大笑。

明珠最先迎了上去,小手抓住豪迈童大叔的长至胸前的胡子,嗲声嗲气打了招呼,“童大伯。”

等到小玉顶着繁星归家,女儿儿子早已睡下,而丈夫笑嘻嘻的扑了过来,“玩得可算开心?”

小玉伸手欲堵住他喷着些许酒气的嘴,皱眉道,“赚了不少银子。”

他稍侧过头,让过妻子的手,顺势搂住她,“真好。”

“我是教主夫人,除了三姐姐不是外人,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赢我的钱?”

他“嗯”了一声,双臂搂得更紧。

小玉立即察觉出异样,便问,“怎么了?”

“童大哥来了,聊了点过去的事。”

小玉搓搓丈夫的脸颊,又盯了他半晌,道,“果真不是高兴的表情。”

小败败面对妻子无疑是相当坦诚的,“令狐冲二月继任恒山掌门——任我行可真挑了个好女婿。”

小玉想来想去,觉得小败败即便是喝酒喝到神智不清、语无伦次也绝不会对她表达自己与任大小姐旧情难了,于是顺口接话,“怎么说?难得任大爷贼心不死,还想借着一群尼姑来重夺教主宝座?”略一思量,她又说道,“不对,后面就是五岳并派商讨新任盟主事宜,莫非任大爷目标是这个?”

他缓缓摇头,“他召集五岳剑派所有弟子一起攻来我都不放在心上。”

小玉绞尽脑汁也没寻到正确答案,难免丧失耐心,“你有话直说。”

“当年任我行传我《葵花宝典》我便知他不是安得什么好心。今天童大哥与我说起,任我行不知听谁说起我不能人道,生怕女儿要守活寡,兼之瞧出我的野心,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传我神功,若我专心修炼,则好要挟我继续为他卖命。”

忽然得知自己早就没被当做男人看待,又收到多年挚友送出的“同情卡”,小败败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小玉长叹一声,“原本我还以为你和他纯粹是意见不合,才逐渐疏远。看来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有人就喜欢不停拓展疆土——从原著里任大爷带着教众声势浩大攻上华山意欲一统江湖可见一斑;也有人就乐得做个守成之君——比方说眼下怀里这个。

老实说,小败败当年乃是二十出头响当当青年才俊一枚,平日里为人谦和有礼,与兄弟们应酬往来时又表现得十分“正人君子”,怎么瞧都不是好色之徒,偏偏家里纳了七个小妾,夜夜不肯虚度,任谁看来都有那么点“本人不行从而急病乱投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