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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旧事(37)

任小妞儿昂着头,脱口而出,“要像你们夫妻这样才好。我才不要像我爹那样,醉心武功,对我不闻不问。”

小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小败败也成了远近羡慕的情投意合妇唱夫随的典范。

入夜,东方葛格晃晃悠悠的进门。

小玉瞥了他一眼,“别装了。你才没喝多少酒。”

他坐到她身边,笑了,“我本就喝一半偷偷倒一半,再借口更衣,用内功逼出剩下一半……我还以为装得很像的,却还是被你一眼识破了。”

小玉眼中不停放射着鄙视光线,他倒也无所谓,恬着脸凑近,直接枕上小玉双腿,“这回中间险象环生,你还身子不爽,可把我吓坏了,现下尘埃落定,终于放了心。”

她心中一暖,手指顺着他额头抚向下巴,却忽然觉得有几分扎手,便诧异道,“胡渣?你多久没吃练功用的丹药了?”

他爬起来,坐在她身边,脊背一挺,一脸哀怨。

小玉刻意忽视他那副“好死相,你怎么现在才发现”闺怨特有表情,“我也不觉得你功力倒退多少?”

见她不理会,他有些沮丧,“是没倒退,可也进展有限。”忽然伸臂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还在怀里颠了颠,惹得小玉咯咯笑出声,才满意道,“教里兄弟大多络腮胡子,你说孩子懂了事,若是问我爹爹为何都没有胡子,我可怎么回答?”

转眼怀孕快七个月,小玉身子越发沉了,自己也懒得挺着肚子出门,三娘和任大小姐想要见她,都是上门拜访。

东方葛格平日处理教务完毕,都是早早回家,守在小玉身边脸漾柔情,一一针一针绣着花衣。

女人们的私房话,可是男人大忌,小败败每次都被轰走,倒也未有丝毫怒意。

三娘进来,见小玉手边绣花绷子和针线,一半疼惜一半赞叹,“还不好好养着,这时候做针线不怕伤眼睛?不过,你这手艺实在是俊。”

之后二人闲扯,三娘双眼迸射这八卦的熊熊火焰,“罗姑娘,罗长老他家姑娘,你可还记得?”

不就是东方葛格坚贞粉丝之一嘛,小玉接话,“自然。罗姑娘评价我除了相貌,没一样胜得过她。”

三娘点点头,“也是。她可没立场说你的模样。她定亲了。夫家你也相熟。”

小玉低下头忖度甚久,将见过的男人们一一排除,才问道,“杨莲亭?”

“杨兄弟原本中意的是曲长老家的姑娘。”

小玉心下明了,这恐怕还是她家小败败的主意。

送走三娘,东方葛格回来,外面冷风一吹,不由吸了吸鼻子。

小玉忙递上手绢,“想你一代英姿,却多愁善感,迎风流……了鼻涕。得亏没让三娘堵个正着,不然你这副教主,转眼英雄变狗熊。”

他接过手绢,抹了抹鼻子,狐疑问道,“我将罗姑娘许配给杨兄弟,你可是不满意?”

“没有。罗姑娘再差,也还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罗姑娘瞧着不似不愿啊。”

“为博你的欢心,嫁便嫁了,这份痴心我着实羡慕。”

他忽然不语,盯住她双眸,像是在努力窥测她的心思。

她摆摆手,“其实他俩挺般配的,三娘这消息真下饭。”

他闻言便冲门外吩咐说,“夜宵就在这屋里用吧。”

傻丫头。为了心上人而嫁给陌生人——尤其此人还狼子野心,小玉真替粉丝姑娘不值。

到了临盆那天,早有产婆守着,小败败被女人们赶出门外。

长期锻炼下生孩子确实相对容易,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新生的小丫头实在太小太轻了。

请了大夫看过,说是天生不足,倒无性命之虞,可养育时也需分外精心。

瞧着小丫头那酷似她爹的眉眼,以及虽然苍白,却隐隐透着祸水气的小脸,小玉心中一惊:莫非自己真生了个林黛玉出来。

小丫头平时都裹在被子里,每每蜷在自己爹爹胸前小睡,惊醒时甚至连哭泣都显得柔弱无力。

想当时东方葛格为练功为精进而大吞丹药,如今终于尝到苦果,甚至造人时也是不重质量只靠数量,才令小玉中招。东方葛格愧疚不已,照顾老婆孩子便分外尽心,家里家外一把手,也不辞辛劳更不唠叨。

在父母的悉心呵护下,小丫头出生快到满月,终于在那烧饼大小的脸上寻到了点“婴儿肥”的踪迹,同时身上的褶皱也平复许多。这终于让夫妻两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