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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君归芳已歇(5)+番外

作者: 书当快意 阅读记录

御花园许多树木都已枝条返青,虽未万紫千红,但也芊蔚青青,别有韵致。

御花园零落设立了几座小亭,许秋妍猜着舒嫔应当就在其中之一。

然而还未找着舒嫔的影子,她却忽的被人猛的撞了一下,食盒上层的点心掉出大半。

许秋妍吃疼地揉了揉腿,低头看时,只见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她猜想或许是哪位阿哥,福了福身。

“在这儿呢!”

一位妃色衣裙的女子小步快走过来,紧跟着一个穿粗布衣的年长女人也疾步跑来,一把揽住小男孩,大喘一口气道:“诶呦我的好阿哥,你可让我好找啊,要是愉妃娘娘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啊!”

许秋妍听闻“愉妃”二字,知道这是五阿哥永琪,又朝他施礼:“请五阿哥安,方才奴婢无心顶撞了阿哥,还望五阿哥莫要怪罪。”

五阿哥懵懵地点头,似乎根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眼巴巴盯着她提的点心。永琪这般惹人喜爱,许秋妍自然也想喂他吃块点心,但回想那日愉妃的作为,不由得多出几分警惕之心,生怕五阿哥吃过点心后有一点差池,都会怪罪到娴贵妃身上,于是转身盖上食盒,向那位妃嫔打扮的女子行礼。

这妃子许秋妍看着眼生,随侍的宫女机灵地提醒道:“我们主子是钟粹宫的陆常在。”

许秋妍施施然福身:“奴婢请陆常在安。”她记得这位陆常在就是日后抚养嘉庆帝的庆贵妃,笑到最后的宫斗赢家之一,快速打量了几眼,暗叹果然清丽不俗。

陆常在浅笑着朝她点点头,转而矮下|身去逗五阿哥。

她摘下皓腕上的栗色手串,对伺候五阿哥的苹嬷嬷道:“这是幼时我爹爹从庙里求来的,虽说算不得什么罕物,但我这些年一直身子康健无病无灾,想来也是有它庇佑的。我进宫晚,又无福得皇上青眼,一直没能给五阿哥像样的东西,苹嬷嬷替五阿哥收着,也算我的心意。”

苹嬷嬷正要去接,刚伸出的手却被狠狠拽了回去,紧接着“啪”的一声,她被匆忙赶来的愉妃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事发突然,但苹嬷嬷毕竟是经过事的,赶忙伏跪于地,给愉妃请罪。

愉妃俏颜的愠色仍不见缓和,斥道:“本宫身子不适,让你好好守着永琪,你倒好,险些把人看丢了!”

苹嬷嬷连连叩头赔着不是,愉妃瞥她一眼,冷声道:“带永琪回宫。”

愉妃转身,直勾勾盯着陆常在,目光锐利冷冽,似乎能渗出冰碴来。

陆常在瑟缩一下,慌忙低下头去。

愉妃忽的抓起陆常在掌中的手串,用力撕扯两下,将散落的珠子一股脑掷在陆常在身上。

陆常在被砸得不明就里,头垂得更低,秋瞳泛起一层蒙蒙水雾。

“看来纯贵妃说得不错,真是个贱胚子,”愉妃面色冷峻,“你如何下贱不碍本宫的事,但是别想打永琪的主意,否则本宫决饶不了你!”

陆常在秀眉蹙起,辩解道:“愉妃娘娘,嫔妾没有……”

“那你怀的什么心思?把他视如己出?”愉妃怒容更盛,“本宫还好好活着呢,用不着你这份好心!”

愉妃踱到许秋妍跟前,哂笑道:“还真是物以类聚。既然你们如此同心同德,那便一起罚跪吧,就罚到……”

“本宫的人,何时要劳烦愉妃妹妹管教了?”

她话音未落,娴贵妃已缓步行来,唇角挂着淡然的笑纹。

作者有话要说:

年娘娘就是雍正的年妃,有说法她对乾隆很好,视如己出。

第5章 诬告

愉妃神情一僵,给娴贵妃问安。

娴贵妃莞尔道:“自从诞下永琪,你身子一直有些弱,不必拘礼。”言罢亲手扶她平身。

愉妃想是满以为娴贵妃会好好整治自己一番,瞬时有些错愕。

娴贵妃目光扫过地上的点心和散落的珠子,让许秋妍解释。许秋妍一五一十道来,娴贵妃道:“愉妃,凝碧说的可有偏私?”

愉妃不禁赧颜:“没有,都是嫔妾一时忘形折辱了陆常在,请娴贵妃责罚。”

“责罚?本宫为何要责罚你?”娴贵妃似是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微笑着摇摇头,“ 记得当初在潜邸时,本宫有一阵子时常胸闷干呕,难受得紧,皇后娘娘以为本宫有了身孕,找太医来瞧,结果只是暑气太重,开了两副药便好了。那时本宫却想,假如能有自己的骨肉,就算再难受百倍千倍也是好的。”

娴贵妃轻按愉妃肩头,柔声道:“所以本宫深知你疼爱永琪的心思。虽说本宫至今未得子嗣,但也时常设想,若哪日真得上天垂怜有了龙胎,会不会也似愉妃妹妹这般,一眼看不见便忧心如焚,生怕他有什么不测,只想着赶紧把人寻回来……不过这种担忧也是福气,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本宫便求不来,你说是不是?”

娴贵妃叹了声,摆出一副遗憾伤感的模样。

愉妃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脸色霎时苍白。

她初怀五阿哥时,还是钟粹宫配殿的海贵人,是以五阿哥出生后,她无权将他带在身边养大,便交由当时的钟粹宫主位纯妃抚养。

当时纯妃已有了三阿哥,又正得圣宠,海贵人自然清楚她不可能将五阿哥放在眼里,又不敢去纯妃那儿太过频繁,怕搅扰了她的心情而被责难,也怕自己的忧心被看出来而受非议,故而只是偶尔去纯妃那儿闲坐时才能瞧见五阿哥一眼。

乾隆六年的端阳节,海贵人借着送礼的由头,去探望五阿哥。当日纯妃不在宫中,她得以与儿子独处,可是刚抱起啼哭不止的五阿哥,却发现他浑身滚烫,太医来看时说是发热至少三个时辰了,然而纯妃出门不到半个时辰,说明她压根没想管五阿哥的病。

海贵人生五阿哥时极其艰难,差点留在了鬼门关,眼见着他才几个月大就已受到这种苛待,海贵人自是心痛如割,更为五阿哥的将来担心。

她也想反抗,却是回天乏术:一来,皇上虽喜爱永琪,却迟迟未晋她这位生母的位分,反而对养母纯妃多了些照拂;二来,海贵人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族中无人,纯妃之父虽也是庶人,但她的兄长很得皇上垂青,当时已是户部侍郎,还有几位近亲也颇有些实权,在朝中盘根错节,不是好惹的。

可她也不能置五阿哥和自己的将来于不顾,于是她只得违心去攀附、奉承纯妃,借机多见自己孩子几面,也能奔个前程。

海贵人为人处世有几分手段,也借着纯妃的势,总算熬到了愉妃的位子,得以将五阿哥养在身边。但这几年里,每回她稍不留神,五阿哥在纯妃那儿便会有些伤病,因为年纪小,落下了不少病根,愉妃心里也存了芥蒂,只要一转眼,就怕五阿哥给人害了。

这些事许秋妍也听晚烟讲过,她也明白了娴贵妃的意思,偷眼去看愉妃反应。

愉妃沉默半晌,双颊慢慢回血,眼神却散乱无神,敷衍道:“娴贵妃娘娘福泽深厚,非嫔妾等能妄比的。”

娴贵妃淡淡一笑:“罢了罢了,本宫见了妹妹就想多唠叨几句,你快回去好好看着五阿哥吧。”

愉妃行礼去了。

陆常在免于愉妃责罚,松了口气,跪地道:“嫔妾谢娴贵妃娘娘大恩。”

娴贵妃让她平身。回想方才情形,她心里还是酸楚得很,泪盈于睫道:“方才嫔妾见五阿哥可爱,才送他件小玩意儿,不想愉妃娘娘竟如此气恼……”

她是宫中新人,许多事都不通其中内情,娴贵妃也不能一一和她解释,只道:“本宫知道你没存歪心邪意之念,但在这宫里,行事必要再三思量。你是常在,私下里给愉妃的孩子送礼,即便不是什么珍稀物事,旁人也容易误会你是有巴结奉承之心。”

陆常在憬然,心中又有些寒凉,蹙眉道:“多谢娴贵妃娘娘教诲,嫔妾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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