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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同人)【曦瑶】昭城雪(20)

作者: 折枫 阅读记录

然而他并不善饮酒,辛辣酒味入喉,便忍不住呛咳了一声。

其余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蓝曦臣抬眸,苦笑道:“是我这碗。”

深知蓝家人醉酒后的尿性,魏无羡脸色变了变,试探道:“泽芜君......你还好吧?”

他心怀侥幸,想着泽芜君常出席各种宴会,酒量定是比他们家蓝二好的。

蓝曦臣果然不负所望,淡然的点了点头,眸中澄澈,言语清晰,道:“无事。”

金光瑶却不太相信。

魏无羡不清楚,金光瑶却是知晓的,便是出席宴会,泽芜君不饮酒,自然不会有人逼他。

他心中忧虑,边吃着饭边暗自留意着蓝曦臣,然而蓝曦臣行动如常,并无一丝醉酒的模样。

几人这才堪堪放下心来,用过饭各自回房,金光瑶与蓝曦臣仍是一间,便见蓝曦臣步履从容的向房间走去,面色正常的很。

......然后就直直撞在了门上。

金光瑶扶额,却见蓝曦臣懵懵懂懂地捂住撞得泛红的额头,委屈巴巴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苦大仇深地盯着那扇门,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这章长不长!

以及瑶妹的梦结尾别有深意!但我不告诉你们!【溜了】

☆、第十八章

金光瑶试探着唤了一声:“......泽芜君?”

蓝曦臣没有回话,默默地盯着眼前这扇门,用力推了推,房门纹丝不动,于是蓝曦臣困惑的歪了下头。

......明明只要轻轻拉一下就好了啊,金光瑶哭笑不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稍稍加大了音量,唤道;“蓝曦臣?”

蓝曦臣不为所动,摸索着将手放在了门框上。

金光瑶忽然意识到一丝不对,喊道:“二哥!”

“哎!”蓝曦臣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然后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门给卸了下来。

金光瑶:“......”

知道蓝家人臂力大,但没想到蓝曦臣卸门就仿佛折支花儿似的云淡风轻,此时端着个门板轻轻松松地站在他面前,就好像端着什么琼浆玉露一般,脸上还是一派闲适淡然的温润模样。

......如果忽略他刚才那声响亮的回应,以及他手中厚重的门板的话,依稀还是个正常人。

金光瑶扶额,只得认命的掏了银子去给店家赔偿,又换了间房,好不容易拉着蓝曦臣进去,却又犯了难。

——蓝曦臣怎么也不肯宽衣就寝。

金光瑶无奈道:“二哥,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蓝曦臣按着板正的衣领,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活像个被人图谋不轨的大姑娘。

金光瑶深吸了口气,道:“你我都是男子,有何......”

蓝曦臣坚持道:“不行!”

金光瑶扳了脸,道:“二哥,已经亥时了。”

话音刚落,蓝曦臣麻利地翻身躺下,动作迅疾如风,按着衣领的手却不动如山,直挺挺地在那一躺,二话不说就闭上了眼。

眼皮却还在颤。

金光瑶差点被他气笑,又不能真跟个醉鬼计较,便想着下楼去要一碗解酒汤,早点把这酒给醒了,也能叫人安生一点。

结果他刚一转身,手腕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

金光瑶回过头,便见刚才还规规矩矩躺着的人不知何时翻身坐起,睁着一双深色眸子,幽幽的看着他。

蓝曦臣神色严肃端凝,极慎重地问他:“你去哪?”

金光瑶无可奈何的看他,被他这比三岁孩童还快的变脸速度弄得啼笑皆非,嘴上却温声哄道:“我去给你拿解酒汤,马上便回来。”

蓝曦臣犹疑地看了他半晌,手微微松开一点,金光瑶正准备抽出来,又被他立刻攥紧了。

只见蓝曦臣面色凝重,忧心忡忡道:“不行,外面危险。”

他这副模样,就好像房间外面全是妖魔鬼怪,踏出一步便会被吃了似的。

金光瑶有些想笑,蓝曦臣见状蹙起了眉,不赞同的敲了敲他的额头,于是金光瑶从善如流的把笑忍了回去。

他轻咳了一声,知道和醉酒的人不能来硬的,便打着商量道;“我只去楼下片刻,不走远,很快就回来。”

可蓝曦臣醉酒后实在不是什么好商量的人,听了这话,干脆直接一扯,将金光瑶拉得跌坐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来,将金光瑶严严实实地压在了床上,再也动不了分毫。

......倒是善解人意地将手臂撑在身侧,让金光瑶不至于喘不过气来。

金光瑶有点懵,蓝曦臣的脸近在咫尺,眸子沉沉的望过来,鼻尖对着鼻尖,令他有些不自在。

蓝曦臣道:“你胡说。”

这话里含着极度的不信任,竟还有些控诉的意味。

金光瑶被指控得莫名其妙,颇无辜道:“我胡说什么了?”

蓝曦臣道:“你明明走过,没回来。”

他这话说得认真极了,最后三个字隐隐的透出些委屈,语气突兀地便软了下来,倒似含了丝撒娇的意味。

这是担心金光瑶同十四年前一般,走了,便不再回来了。

说完这话,蓝曦臣便闷闷地垂下头,将脸埋在金光瑶颈侧,不动了。

金光瑶怔了怔,心道,到底是醉得狠了,即便温雅天性留存一二,言语却毫无逻辑,也听不进道理,方才他说的那些,蓝曦臣竟是半分也没听进去,只想着将他按在身边安安生生地看好才算安心。

金光瑶正这般想着,便听得蓝曦臣在他耳边闷声道:“你别骗我。”

金光瑶一震,这是蓝曦臣第二次对他说这样的话,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心底呼啸着喷涌而出,又被他强自压抑回去,他轻轻扳过蓝曦臣的头,这才发现,蓝曦臣的眼圈儿都红了。

像个委屈极了的孩子。

金光瑶心里一疼,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蓝曦臣素来温和,便是怒极的指控也多是委婉的,或喜或怒总似隔着层纱,金光瑶曾与他关系那般亲近,却仍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即便两人间挑明的那晚情绪那般激烈,给金光瑶的感觉也并不撕心裂肺,而像是隔了层温水一般,把那些汹涌沸腾的东西都隐忍克制成了不足以伤人的模样。

从不曾想过他这简单直白的指控,竟这般直击人心。

有那么一瞬间,金光瑶忽然生出不再对前世种种耿耿于怀的想法。

世人的嘲弄,金家的欺辱,聂怀桑的报复......

他曾经那么恨,恨不得饮其血噬其肉,将所有踩着他肆意狞笑的人通通屠尽,他那么想往上爬,想到利用他身边仅有的爱他信他的那些人,想到踩着无辜的尸体一步步向前,想到一点点抛却仅有的良知与尊严......

他只能站在最高处,他必须站在最高处,否则世人的悠悠之口中永远只有他的笑谈,否则他的不堪便永远只是耻辱。

可在那些恨中,在那些无边无际的欲望里,他也想让蓝曦臣对他笑一下。

即便他做尽了恶事,说来可笑,蓝曦臣于他,总是不同的。

而这份不同如今愈演愈烈,竟让他觉得,若能就这么被蓝曦臣护着,在姑苏蓝氏过一辈子清浅闲适的日子也是好的。

......可是不行。

他与聂怀桑,注定你死我活,即便他收手了,聂怀桑也不会放过他。

他想活着。

金光瑶心里有些紧,却迅速收敛了心神,道;“我不会走,我保证。”

蓝曦臣半信半疑:“真的?”

金光瑶点了点头,哑声道:“二哥,你信我一回。”

许是他这声音里的情绪太过不同寻常,蓝曦臣终是慢慢放开了手,便见金光瑶起了身,干净利落的脱了外袍,躺在了蓝曦臣身侧。

蓝曦臣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规规矩矩地躺在了一边,目不斜视,一派君子作风。

金光瑶闭目,弹指间灭了烛火,轻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