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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带娃日常[穿书](44)

作者: 谢灵树 阅读记录

“他年前就搬去南方的老宅了,”夜寒时面沉如水地说:“你可以陪孩子一起过去小住一段时间,当是休假。”

朱玲玲犹豫了一下:“行吧。”三秒钟后,又不放心地问:“你当真没什么要骂我的?”

夜寒时看着她,眼神是:骂你什么?

朱玲玲重新开心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很狗腿地说:“嘿嘿,夜总,我发现你是真个好人。”

夜寒时居然也笑了一下,“是么?”

“真的!”朱玲玲把胸口拍的啪啪响:“你跟我印象里的霸道总裁一点都不一样,你可好了!”

夜寒时抿了抿唇,扭过头看向窗外。

朱玲玲也趴在自己这边的车窗往外看,轻松地问:“夜总,你冷吗?我开下窗户可以不?”

夜寒时:“嗯。”

于是朱玲玲快乐地摇下窗户,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心里美滋滋地想:春天来了,夜总可真好啊!

36.036

车窗外的路灯在极速后退, 冷风倒灌进来, 将后排两人头发吹得凌乱, 思绪也乱了。

为什么会说那句对不起呢?

夜寒时看了她的后脑勺一眼,想起两人第一次尴尬的初见。

五年前,17 old酒店,他被熹微的晨光唤醒, 从一场酩酊的宿醉中醒来,头疼的厉害, 他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 转了下脖子, 却发现……身边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那光裸的颈部布满斑驳的红痕,他不敢置信, 将被子一把掀开, 眼前的画面让他几乎目眦欲裂。

愤怒摧毁了所有理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记得当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 那个女孩已经满身淤痕,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这时才发现她其实还很小,皮肤又黄又黑,像涂了一层老蜡,背上的蝴蝶骨突兀地支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瘦到毫无美感的皮包骨, 不像是做特殊服务的, 倒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学生。

他颓然松开手, 捂住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跑进他房间里来的。

那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会是弟弟,那个懦弱又胆小的孩子,他怎么敢。

直到他回了家,弟弟从沉睡中醒来,于是一切才有了解释。

弟弟没有任何隐瞒地说完了昨晚的经过,他在他醉倒之际想出来透口气,在天台遇见了那个女孩,两人聊了许多,最后也是他带她回的房间。

弟弟很紧张地问:“你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他冷笑,忽然暴怒起来,朝着镜子里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狠狠砸了一拳,镜面轰然碎开。

“我差点杀了她,”他说。

弟弟满眼惊惧。

“泡妞?上床?你倒是长能耐了啊?”他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漠然地用左手慢慢清理上面嵌进去的玻璃碎片,扔在地上。

“我是真心的,”弟弟弱弱地说,“我有权利,那是我的身体……”

他笑笑:“再说一遍?”

弟弟便没了声音。

他略微抬高音量:“给我出来再说一遍。”

弟弟不做声。

“装死?”他冷笑着,将最后一块玻璃扔掉,环视一圈,去墙角工具箱里随手拿了把锤子,走到偏厅半人多高的立体恒温水族箱前。

水族箱是一个乳白色的柜子,中间嵌入玻璃缸,顶上的LED灯交错洒下蓝色和红色的光,几十条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甩着漂亮的尾巴,灵活地穿过水泵注入的一列列细小气泡,在茂密舒展的水草和人工假山之间悠闲地游来游去。

一锤,玻璃震了一下,鱼儿受了惊,到处乱窜。

再一锤,玻璃缸上多了一条缝。

又一锤,细缝迅速扩大,蔓延成蜘蛛网一样的裂痕。

他把锤子在手里晃了晃,捏紧,手腕一沉,挥,砸,锤头精准地命中了裂痕的正中心,看似坚固难摧的玻璃壁瞬间炸开,水流喷涌而出,无辜被卷出来的小鱼们撑着肚皮在地上艰难地翻滚。

弟弟吓了一跳,终于不敢装死了。

“哥,你别这样,它们是无辜的!”

他面无表情地用脚尖踢了踢一条黑白色花纹的虎皮,说:“你果然跟那个男人一样,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爱一个。”

你真该死。

弟弟咬着牙说:“我没有!”

他冷冷哼了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很想将那个愚蠢的弟弟亲手掐死,就像很想踩死这些鱼一样。

但他还是没有这样做,对鱼是不忍心,对弟弟,是因为他们是一对连心脏都要共用的连体婴儿,是共生体,哪个死了,另一个都活不下去。

他疲倦地蹲下去,将地上的鱼一条条捡起来,从裂口处塞回鱼缸。

第二次又见到她,是在医院,电梯里。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却一眼认出那件外套,亮黄色,后背印着一只巨大的粉色猪头,那天他离开的时候正好在上面踩了一脚,品味诡异的让人触目惊心。

但他也不太确定,让人去查,结果出来,果然是。

她怀孕了,预约了第二天的人流手术。

按时间算,是那个愚蠢弟弟干的好事无误。

他本打算旁观,等手术结束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但这话却被弟弟不小心听见了,弟弟恳求他,只要能留住这个孩子,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当然不会同意,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是私生子,本来就是个错误,那女孩愿意自己结束,是好事。弟弟却威胁他,如果他的孩子没了,他就拖着这个身体去死。

他又气又怒,但是这一回,弟弟却很坚决。

这个懦弱可怜的孩子第一次反抗他,以一个父亲的名义。

他被迫同意了,同时开了条件是,要弟弟彻底放弃这个身体的使用权,他彻底受够了,不想再为这种废物收拾烂摊子,再有下一次,他恐怕真会疯掉。

弟弟没有任何犹豫地同意了,说:“好,但你得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永远不得伤害那个女孩和孩子。”

他也答应了。

他让医院那边改了说法,说无法进行手术,又去亲自找了那个女孩一趟。

他看到她脖子上的刀疤,和调查结果上写的“她自杀过”吻合,巨大的愧疚和对弟弟的痛恨压在心里让他差点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根本不敢直视她,匆匆甩了张支票。

最后他说,让她别再出现在他眼前,其实他是怕再看到她,自己真的会宁愿陪葬也要将弟弟掐死。

结果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快五年了,兜兜转转,她竟阴差阳错地成了他的助理。两人一起共事几个月,她的机灵,聪颖,以及那总是各种丰富的表情和小动作,都让他觉得新鲜而有趣。

现在想来,为什么会看到她家那个小孩时,会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也有了解释。

那么,现在这种奇怪的心情到底是什么呢?

谈不上开心,也不生气。

反而有一点……释然。

还没等他完全琢磨清楚,车子便已经停到了安宅门口。

朱玲玲也很高兴。

这段时间过得战战兢兢,现在话已说开,心头的担子都消失了,第一次感觉这么舒服。她反而开始觉得跟夜寒时相处真的很轻松,他的严格高标准从来都是用于律己,而不是律人,性格也奈斯,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她下了车,又伸回去半个头,客套地说:“夜总,要不要上我家喝口茶?”

夜寒时摇了摇头,说:“明天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朱玲玲皱起眉头,惊讶道:“这么急吗?恐怕不行哎,我家的事情,估计还要忙一阵子……”

夜寒时很上道,淡淡地说:“这个你不用担心。”

朱玲玲等得就是这句话,立马爽快地说:“ok,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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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玲玲回到家,客厅灯还是亮的,安曼容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打瞌睡,一见到她立马冲过来问:“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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