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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套餐(106)【CP完结+番外】

作者: 谷风凛 阅读记录

瞿临赏他一个余光。

夜已经深了,欧阳瑛也不话多,直接动手在衣兜里左掏右掏,居然掏出了一管万恶的润滑剂,塞到了瞿临的外套里,非常得意:“不用谢,我们都是实在人,加油!”

瞿临抱着罗星弈的手一顿,一言不发地走了。

走到半路,那自我成长过头的AI小望舒还不知死活地询问瞿临:“瞿先生,根据我的资料记载,您和罗先生都是没有性生活经验的新手。我这里为您们下载了一些教学视频,您看您们为了安全起见,是否需要先学习一下呢?”

“学习?学……习……”罗星弈半醉不醒地听见了后面一句话,嘟囔着。絮絮低语如同轻柔的羽毛,刮搔在耳边。

瞿临没搭理这个醉鬼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所有不合适的杂念清除干净,端端正正地继续背着人往他家里走。

走了几步,罗星弈又有状况了:“头晕……好难受。”他在瞿临背上动了动,“有点想吐。”

瞿临说:“喝成这样不晕才奇怪。这次舒坦了,下次还喝吗?”

“这不是有你吗……”罗星弈答非所问,却意外投其所好,瞬间没有家长模式的谈话了。

午夜的街道寂静,繁花无声,夜风拂面也是温柔的。罗星弈趴在瞿临肩头,滚烫的呼吸裹挟着浓烈的清香酒气,这种似曾相识的夜晚和后背让他被酒精完全麻痹的大脑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断断续续地说:“瞿临……你真好……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你总是对我很好,也从不凶我……不对……瞿临为什么会凶我呢?不可能啊。”

“可是,可是我好难过啊。”他说着话,忽然情绪就低落起来,没点转折,毫无逻辑,“我真的好难过。我要告诉你,我小名叫小星星,没人叫了……”

“你说一个人为什么能这么难过呢?好像怎么都好不了,喝酒也没用,就像有一团气一直一直卡在胸口,咽不下,消不散……我好难受啊。”

他反复喃喃着。

背上的人把全部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其实也没多重,毕竟这点重量对瞿临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瞿临却在这一刻觉得,他背着一份很沉重很沉重的宝物。

他本该是天上一颗明亮的星,却跌落到他的怀抱中。带着全部的重量。而他想要他继续发光,比在天上的时候更亮。

轻轻呵出了一口气,瞿临说:“别难过,小星星。”

作者有话说

最近三次元破事太多,一直在忙都没时间更新,哎,还是他妈写文好!明人不装暗逼,我需要爱,我需要大家很多很多的爱!

第六十二章 :你还有我

宴席所在的街道离罗星弈的家并不远,离开温暖的酒桌后,千里明月快哉风,清凉温柔。吹一吹有助于醒酒。

于是瞿临便没有开车或者打车,就这么一路背着人走回了小白楼。

暗夜的风中,竹林沙沙,灯火幽微。瞿临听见酩酊大醉的罗星弈小声嘀咕着数路上的灯盏数,数错了也不闹着重新再走一遍,心想这个人喝醉了其实也还挺乖的,然后穿过庭院,用限权刷开了大门。

门开之后,智能控制的家务系统打开了所有的灯,一瞬间室内亮如白昼,炫目的白炽灯光刺得罗星弈直往瞿临颈窝里钻,嚷嚷着难受关灯。

瞿临背着他走过玄关和客厅,正要把人放到沙发上时,刚被夸过乖的罗星弈忽然不配合起来,说道:“要先洗澡!”

瞿临跟他讲道理:“你休息一下,先吃解酒药再洗澡。”

“不行!”罗星弈很固执,这会儿又好像智商上线了,也严肃跟瞿临讲道理,“外出回家第一件事情,洗澡!”

瞿临一想,觉得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便一转脚步,背着人往二楼的浴室走去。但他没直接进浴室,而是把罗星弈放到了外间的洗手台上。

洗手台的桌面是漂亮的茶玉大理石,冷棕的深色,罗星弈懒洋洋地坐在那方深棕的洗手台上,因为顺了他的意,又变得十分乖巧起来,不再吵闹。他双手撑在后面,不经然露出衣领下一截明显的锁骨,泛红的指尖在深色背景下被衬得娇艳无比。

之前吹了十来分钟的夜风,他脸上的红已经消散了不少,只剩薄薄一层带着热气的粉红铺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看上去如同草莓牛奶般甜美,十分可口。

他酒红色的双眼半眯,眼中水光迷离,嘴唇泛红,歪头打量着瞿临的样子,直看得瞿临屏气凝神。

罗星弈是好看的,这个瞿临一开始就知道,可他似乎现在才发现,罗星弈的好看是没有一处不合心意的好看,连一睐时睫毛卷翘的弧度都刚刚好是他喜欢的样子。

好一会儿,瞿临才勉强找到自己镇定的声音:“能自己洗澡吗?”

罗星弈点头,想了想,然后收了这要人命的懒散状态,坐在洗手台上开始训练有素地跟瞿临演示起来:“首先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品。”

他探查了一下,“没有。”

应该是从小便被教导这一套最基本的技能,罗星弈现在的状态就像主线路烧断了自动切换到备用线路那样,虽然复杂工作是处理不了了,但这样的简单基本生活还是可以执行的。

“然后解衣服扣子。”说着,罗星弈就解开了一颗扣子。

“好,我知道了。”瞿临见他完全能生活自理,便打断这位纵火犯危险的讲解,扶着人从洗手台上下来,送进了浴室。

罗星弈不明就里地被推进浴室,左右望了望,觉得周围环境还挺熟悉的,便继续放心地进行他被打断的操作。

他一边念着步骤,一边如同数控程序般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纽扣,正要解皮带扣的时候,抬头一见浴室里的镜子,忽然愣住了。

然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维持着这个抬头看镜子的姿势,没有动。

罗星弈醉醺醺地想:他是这样的吗?像镜子里那个十分可笑的他一样,满脸通红,醉态毕露,需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实。

人家逢年过节阖家团圆,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

忽然之间,那种如鲠在喉的难过又攀附着神经席卷来了,让他的头就这么毫无生机地耷拉下去,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混音极好的浴室里没有蒸腾的水汽,缭绕在其间的,是他这声饱含无望与无奈的叹息。

就像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冷得一个激灵。

罗星弈被这残忍又巨大的绝望痛苦认知掀翻在地。

其实,那些郁结于心的情绪始终没有离开过他。平日里勉强算是被他强行镇压在心底了,可这会儿酒给心开了个口子,所有情绪便都争先恐后地跑出来,在酒气中化形,成倍成倍反噬,围绕在身边。

嬉嬉闹闹又无比怜悯地提醒他一个事实:你爸妈都死啦,你叔叔疯啦,你的队友都恨不得你去死呀!

你有亲人吗?不,你是真的一无所有呀。

不!

酒精扯碎了理智的弓弦,像是一脚油门踩到底了一般,罗星弈控制不住疯狂的怒气上涌,

他突然难受的干呕了一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那样猛地弯下了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再抬起头来时,他的双目都已经通红,眼瞳中诡异的红光更是不断闪烁。他颤抖着抬起了手,然后——将面前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

乒铃乓啷。

正在外间根据望舒的指示找到了解酒药调配剂量的瞿临听到浴室传来的这巨大声响,还以为是罗星弈没站稳跌倒了,当即便放下了手中的药物,朝浴室走去。

然而他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埋头蹲在地上的罗星弈,还有满地狼藉。

罗星弈就蹲在那些破碎的沐浴露、香氛、毛巾、洗发露之间,把头深深埋在臂弯之中。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格外无助,像是一只被遗弃的,还在瓢泼大雨中淋得透湿无处可躲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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