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琴白】鸣琴冰心随云流(7)
正急如星火的奔近别有洞天，猛然抬头，见到前方有位全白装束之人，正施施然要从山路进入，那入口甚狭，只容一人通过，琴魔只得慢下脚步，等那人先走，岂知自己才慢下，那人已停步回首道：「兄台赶路吗？您先请吧！」
「多谢，但其实也不必了。」
琴魔听那人口气是魔界中少有的彬彬有礼，心中颇有好感，笑道：「我是要到『别有洞天』的深处去的，只是现在离约定时间不到半个时辰，而走到中心至少也要一个半时辰，我想，赶也赶不了了。」
那人一听，似笑非笑道：「真奇怪，我每每走『别有洞天』，也不过花一两刻钟，怎地兄台要走如许久？」
琴魔一听，喜出望外：「先生可知捷径走法？望不吝赐教，琴魔由衷感激。」
「噢？」那人微微一惊：「你...是天魔录的人？」
「是的，」琴魔随著那人走入阵中边答道：「还没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思忖片刻，方道：「我的身份低微，恐怕兄台没有听闻，倒是有自做一首『咏竹诗』自励，兄台可愿听吗？」
「当然可以。」琴魔有些奇怪：「先生请说吧！」
那人淡淡一笑，白袖一拂，念道：「色惭和氏璧，丽质咏汗青，风霜十二月，碧血存一旌。」
在观察那人气质不同，琴魔心中已有存念，待听这诗暗合已意，不禁大喜，笑道：「惭佳璧者，是指美玉；得著史者，就是异骨；风霜携者，乃是坚冰；碧血存者，一片丹心。这么说来，阁下就是传闻中的魔界第一智者，『玉骨冰心』白无垢白先生了吧！」
话声未绝，那人已讶然回眸。
此时正面细看，更见他一身浑若白雪，银发后束，胸前、腰际均挂著纯白流苏，惟袖口、扣环等为金丝绣成，越显气韵天然。但真正的整身灵气都出自那双彷佛沉在终年飞雪中的眸子。
玉骨冰心？！
那一眼的惊艳，就是使他灵感泉涌的源头，更是使两人缔结数百年友谊的原因。也是长久的交游，才让他深深的了解，在冰雪的下方，是凝冻的火精。
富感情，容易冲动；怕人群，喜欢独处。拥有满腹智慧，但又亲切温柔。
第七章
「怎么了？」
清柔的话跳入耳中，原来自己想到呆了。
带著疑惑的看著琴魔俊美的脸，白无垢暗想：『难道是在想卧云的事吗？』便又道：「方才说的，可以吗？」
「呃？先生说......」
「我是希望，如果你要退隐，就回原来的地方去，不要去云眉栈吧。」
「为何呢？」
琴魔问，心跳微微加速，只盼著他吐出挽留的话，却听白无垢道：「天魔以为，你的去留，乃是受了云眉栈主人的影响，所以说，你若此时前往云眉栈，将会使两个人受到波及。」
听白无垢的话说的中规中矩，琴魔好生失望，一时没注意听内容，直到语声一断，才呆了呆：「两个人？嗯，一个是卧云先生初行雁，一个是......」
又一顿才想通：「啊！是你......」
白无垢心头有气：『就算你满心专注在卧云上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这样简单的逻辑也不通吗？简直是故意的。』即令如此，仍然强压下不悦道：「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
「当然！」琴魔忙道，方才没注意听，相当惭愧，似乎已惹他不喜了。
白无垢淡淡一笑道：「我和你之间，是互相欣赏的朋友之情；而对于天魔，却有魔界阶层应尽之义。情义之间，难以抉择......」
「嗄？」又是一怔，情？朋友之情？可是我是......
思绪纷杂，后面的话都听不见了，直到一声长吟：「白发三千横世态，玉骨冰心纵苍穹。风节自古如残照，青袍一舞笑人庸。」
唤回心神，已望见白影消逝在谷边，琴魔只觉有种莫名失落，彷佛错过了什么，心头乱糟糟的，下了决定：『去向卧云先生问清楚吧！』
至塔内回禀了交谈情形，天魔显然满意，白无垢趁势提道：「天魔若有心要收服琴魔，诚意不可缺少，若能有魔界第一的无量琴，绝对能使琴魔一心为您做事了。」
「无量琴？」天魔问。
「是的，」白无垢道：「若希望得琴魔的效忠，用名琴结交是最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本座这就前往无量殿求取无量琴。倒是能否烦请先生去一趟鹫灵寺？若本寺有危害到魔界，先生就替本座下手除去吧！」
「遵命。」
白无垢微微低下头。
终于，弄到无量琴了，身为朋友的我所能给他的最重之礼。
轻叹一口气，低语道：「君子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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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落阳关的琴魔，老远的，就见卧云招呼，笑道：「怎么愁眉苦脸的？难道是表白失败了？」
「我连说明心意的机会都没有，算不算失败？」琴魔苦著脸。
「说来听听吧！」
卧云道。
琴魔概述了回去几日的经过，卧云听完，带笑的摇头：「看来还真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哪！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啊！」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懂，加上，无垢他，一向喜怒不形于颜色的......」
「我倒有方法实验，你要试试吗？」
卧云一脸的高深莫测，引动琴魔的好奇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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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鹫灵寺山门前，白无垢心中不无感慨。还不久以前，自己只是来此采茶自娱的散人，悠然于世间。惟一的交际活动是每次和琴魔的品茗消遣，而现在，一切都复杂了。
尽管心中愁闷，但当登上寺门，却有一股仙气飘然透入心脾，精神为之一振。
「果然是佛门圣地。」
白无垢暗自羡慕。属于光明面的人类一直是他们天生魔族体质的人向往的对像。
「唔？这是......」
看著入门处一块简易的木匾刻著的偈语：「小岁百千年，大岁一春尔。嗯，果然是高人的旷达心胸啊！齐生死，一彭殇。游于物之外而不游于物之内。」
正自叹羡中，只听嗤嗤几声轻响，一人扫地而来。
「唔？」
讶异的看著那外貌稚龄的沙弥，竟以头下脚上的方式，以绑在头顶上的扫帚为支点，藉著竹帚弹性维持扫地的动作而身形不坠，端的是极高明的轻身功夫。
『以他小小年纪，怎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白无垢暗忖：『等等，「小岁百千年，大岁一春尔」，难道说，这人是...反璞归真的高僧吗？嗯，试一试。』
白无垢心念一定，便欠身道：「小师父，请问......」
「呜哇～～」
那小沙弥猛然爆出一声哭音，令白无垢一惊，正欲问，却见那沙弥翻过身来，眼泪鼻涕满脸的道：「我好不容易才扫乾净的地，你来就全部弄脏了，我又要重扫......呜，这样一来，我永远都扫不完了！」
「这......」
白无垢一时尴尬，隐约觉到此人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却不好硬性分辨，这时，内里又跑出了另两个小和尚，齐声问道：「扫地的，干嘛哭啦？」
那扫地僧还在泣：「那个人把我扫乾净的地弄脏了，还不承认。」
另一沙弥一看：「真的是很脏！怪不得会弄脏你的地！」
「这......」白无垢心知他们有意挑拨，强抑忿气道：「小师父言重了，在下素性爱洁，周身无垢，何来脏之有？」
那小沙弥道：「你外表不脏，心里却很脏！周身魔气，鹫灵寺的灵气都被你污染了啦！」
白无垢闻言，长声一笑道：「小师父此言差矣，常言佛渡众生，难道只因我是魔就不纳吗？正道中有魔心人，魔界中亦有光明磊落的君子，难道你们只因佛魔的名号就一概而论吗？」
「唉呀，你倒是有点入门修道心，不过你所说的只对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