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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春衫做媒(44)+番外

作者: 砚丞书 阅读记录

佟嫣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归期看着手里两个装饼干的锦囊,郁闷地叹出一口气。

——

“她真这么说?”李梦溪咬了一口饼干,有些纳闷,“她怎么忽然之间这么聪明了?居然茅塞顿开,给悟出来了?”

“……”归期撑着下巴,心不在焉。

“不过她跟你说这个干什么?”李梦溪把饼干一口塞进嘴里,“还挺好吃的,你试试。”

“其实吧,”归期看着她认真道:“我只是不太喜欢她的那种热情,就是感觉不太真诚。”

李梦溪喝一口水,又去拿饼干,“当然不真诚了,她是冲着苏令闻来的,对你这个可能的情敌那么用心干什么?你以为人家吃饱了撑的专门跑过来和你做朋友?”

归期说:“至于她这个人,我不了解,所以谈不上喜不喜欢。”

“对于她这个人吧,我了解不了解我都不喜欢!”李梦溪一激动,拍了下桌子,“上次要不是你拦着,我早给她撕上南天门你信不信?”

“信。”归期也拿了一块饼干。

忽然,李梦溪拍案而起,“我知道为什么她要和你说这个了!”

归期直愣愣望着伟岸的她,“为什么?”

“为了让你内疚啊!你看看你现在,不就挺内疚的么?”李梦溪啧啧称奇,又拍了两下桌子,“这个女娃可了不得,小手段一套一套的。”

“李梦溪!!”旁边由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容怿终于爆发了,“我特么写张卷子容易么?怎么就你一张嘴吧唧吧唧的呢?”

“谁说的?归期也吧唧吧唧了,”李梦溪指着她,问:“你怎么不说她?”

“因为,朋友妻不可欺。”

“……”

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归期夹着饼干溜了。

苏令闻面朝里侧枕着手臂睡着了,他桌面上的那袋饼干还没动。

归期只得从另一头绕过来,放轻了手脚慢慢拉开椅子想坐下,过程中估计是太紧张了,她刚抬脚一跨,另一只却脚没能站稳,在倒下去的瞬间扶住桌子,没成想桌子让她这么一推,桌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苏令闻微微皱了下眉,立刻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她两只手扶着桌子,后面撅着屁股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姿势怪异又滑稽。

归期说:“对不起。”

他坐起来之后,手摁住眉心揉了两下,闭着眼睛似乎在醒神。

归期这才慢慢坐下来,挪了挪椅子,笑着说:“吃块饼干消消气。”

“什么饼干?”他抬起头,果然看见自己桌上有个纸袋,扎着粉色蝴蝶结,弄得花里胡哨的,他问:“你送的?”

“佟嫣送的。”

“谁?”

“佟嫣。”

“……”

不会是忘了吧?

归期提醒他,“就是那个——”

“你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他问。

“哪有,”这话说的她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同学。”

“大家都是同学。”苏令闻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就你母爱泛滥,不是同桌就是同学,这个同学又是你修了几年得来的?”

“这跟母爱有什么关系?”归期冲他小声嚷嚷了一句:“我又没当你是儿子!”

“……”

“再说了,这缘分是我一个人修来的么?我们现在能做同桌,必须双修!”

“……”

苏令闻就这么看着她,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逐渐淡定,再到无可奈何,可谓精彩。

归期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言语不当了,于是赶紧补救,“我说的是分开修炼,各修各的,我们没有见过面,没有……”

苏令闻刚睡醒就被她闹得意识模糊,伸手拿了桌角的矿泉水过来,一口下去透心凉。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归期十分殷勤地把饼干推到他跟前,顺便把蝴蝶结解开了,说:“这个饼干挺好吃的,佟嫣亲手烤了两袋,一袋给我,一袋给你,你试试。”

苏令闻依言伸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

她殷切地问:“好吃么?”

他垂眼睨着她,“这是你做的?”

她回答:“不是啊。”

“那好不好吃跟你有什么关系?”

“……就,关心一下嘛。”

“不用你关心。”

“别这样嘛。”她伸出手就想顺走一块。

在她伸手拿饼干的瞬间,苏令闻拿笔往她的手背敲了一下,她“哎呀”一声迅速把手缩回来,弯腰捂着手不说话。

苏令闻瞟她一眼,“别装了,不疼。”

她转过来说:“我感觉你最近肝火很旺,动不动就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春天到了——”

苏令闻拿了块饼干往她嘴里一塞,“闭嘴。”

**

第31章

我殷殷期盼

有件事,归期考虑了很久。

从第一次月考结束,一直到第二次月考过去,时间越是接近,她心里就越是瞻前顾后,直到这天放学回家,在那段进胡同之前的路上。

在高中这样的特殊时期,除了学习以外她本不该有太多的思虑。

往后她每每回想起来,占据茫茫脑海中最多的画面,是放眼望去横陈在西边的万丈霞光,垂垂暮矣的金色余晖,以及身边陪着自己走了一程又一程的,一身冷清少年。

归期对于青春本来就没有抱太多的期许,她的目标向来只有一个,就是考上一所好大学,而往后她追溯起来也并没有多少感触,因为生活一直按照她的原计划进行。

后来,李梦溪常对她说,苏令闻是外冷内热,你是外热内冷。

这话总让归期回想起某一次在苏令闻家里,他和自己讨论“罗生门”的事情,从他的选择中其实可窥见一斑,他就是个看似冷淡,实则内心一片温热的人。

不过那时候她还不懂,更不敢想得太深。

容怿说她大智若愚,其实是谬赞了,她仅仅是因为有所顾虑,于是裹足不前而已。

在两人分道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忽然往回跑,直到看见他的背影,趁着四下没人,她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冲他大喊:“苏令闻!!”

苏令闻脚步一顿,有些惊讶。

他转身时,看见金郁郁的夕阳从两人的侧面斜斜打过来,影子在地上拖拽得老长。

归期两只手紧紧攥着书包的带子,说:“这个星期六,我请你吃饭。”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还有看电影……”

苏令闻微微拧眉,“什么?”

她小声咕哝:“呃,就是,吃饭,看电影……”

苏令闻只好抬步往她那边靠近,走到她跟前停下,问:“说了什么?”

她扭捏了一会儿,说:“吃饭。”

他点头,“然后?”

她绞着书包的带子,“……看电影。”

他稍一愣神,道:“还有?”

“没了。”

“知道了。”

他的话刚说完,两人同时转身,马不停蹄地就走。

才刚走了几步,归期停住,又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才继续往回走。

——

上午最后两节课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这会儿有点凉。

教室里只有寥寥十几个人,有些人趴在桌上睡觉,聊天的同学都自觉小心地压低了声量,那种时不时伴着笑声的窃窃私语,在旁人听来十分暧昧。

苏令闻不在,归期身后的班长也在做题。

班长拼命的程度和心情有时候和归期能够产生共鸣,他们的优良成绩都是凭着日以继夜,争分夺秒的努力得来的,他们都在面对某一些有别于此的优秀时,比如某些先天优势,时常感到力不从心,但更多还是相信天道酬勤。

归期拿了件薄薄的开衫披上,从座位起来走到教室后门。

苏令闻就背对着走廊的窗口站着,两只胳膊肘抵着窗台,上半身稍微往后仰,脸朝上,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归期愣了好一会儿,正打算回教室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一阵微风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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