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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吞赦】风月(10)

作者: linss 阅读记录

吞佛礼道:“多谢九夫人这般爱护,考虑周全,我和赦生一定照办。”

九祸摇头笑了笑:“我就不盼什么了。”她指着赦生,“我就这么个亲儿子,如今给了你作媳妇,也只能嫁出去的儿啊,泼出去的水,好歹是管不着了。”众人听了,都笑起来。吞佛间余去瞧赦生,见他虽是笑着,却十分勉强。

九祸又说:“所幸你们都在家,能为你们好的,我自然要做全了,做足了,这心呐,才放得安。”

吞佛说:“九夫人放心,有我陪着他。”他转了去看赦生,轻声续道,“陪他这一辈子。”

赦生的面色陡然苍白了,九祸看了,心中一阵突惶,好容易按下心悸,但见吞佛轻轻摩挲着赦生的脸颊,满目柔情不能言表,赦生低了眸,怕是有些羞赧。

九祸思衬着,想是多心了,也不再多虑,陪着两夫妻吃了顿饭,席间少不得又见着吞佛对赦生百般呵护,一面替他布菜,留心他的举动,一面同九祸说起外坊的事,祭祖祈福相关事宜。

一家三口闲谈着,不知不觉已是月挂枝头了,九祸是午后来的,这会子想着些事,便要走。吞佛亲自送她,赦生想跟,又被他拦下了,柔声安抚着,说是怕夜晚风大,冻着了身子。九祸也替吞佛劝着,随后便离去了。

轿子抬回别院,九祸才下来,终究觉得不妥,复又往华颜那里去。她本来忧心两个孩子大半年闹的,如今不知安怎了。前些日子寻了空就去看赦生,虽是陪着说了几句话,到底当娘的,看出些不对劲来,那阵子吞佛正交待事宜,准备告假,因而没碰上过一回,今日特意寻了吞佛在的时候去,细细瞧下来,心底宽慰了,可总有什么搅着心,梗得难受。

她把这些对华颜说了,华颜细细想,沉凝片刻道:“不是当姐姐的替弟弟说话,你是知道他的,极妥当的一个人。打小作外戚的,同家中三位少爷处得来,里头欢喜,外头嫉恨得狠了,也寻不出岔子,后来也是服气了。凡事滴水不漏,合族没有不说声好的,就是老爷也极器重,全当自家人看了。”

九祸点头:“这我自然知晓,只是吞儿把心藏得深了些,这喜怒的分寸都跟丈量过似的,合情合理。我不免有些担心,他和小赦好歹作了夫妻,这夫妻间的感情也能跟量好了的?”

华颜禁不住笑出声:“妹妹啊,瞧你这话说的。我今天听你说起他们来,觉得很是不错。小赦虽是你生的,好歹也有我照看大的份,那孩子倔强着呢,嘴里不说,骨头硬当当的,少不得闹些别扭,脾气。”

“是啊,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九祸说,“好歹吞儿有分寸,我也就省了心,只是今日里瞧着,总觉得不对劲。”

“哦?哪里不对劲了?”

“小赦看似怕了吞儿。”九祸细细回顾,“他们闹得那般严重,无法无天了,这会子和好了,小赦也不闹了,但总不像往日里那性子。”

华颜听了,也皱了眉,忽地醒过来,摇头道:“瞧你,带得我也忧心起来了,孩子长大了,结了亲,自然交他们夫妻整去,就算有些什么结,也得他们自己解了去,我们还想什么?”

九祸一听,心中也了然了,自嘲般笑:“唉唉,你说我这性子,心里头明白着,怎么又……”

“你这是担心上的,听我说,放宽心了,再怎么着也是家里,还能真由天大的乱子搅起来吗?”华颜笑了。

九祸就说“极是”。

她们又聊了一会,银锽朱武自外头回来,九祸便向大伯和嫂子告了安,径自走了。

再说祭祖的事,果然银锽朱武准了吞佛入内,九祸和华颜听了,心底自是欢喜。单这祭祖的一事,便叫合族里知晓,吞佛到底是银锽家的人了。

九祸同华颜、赦生在庙内偏房等着,吃着些斋果说话,这下连华颜也觉得,赦生的话真是少了。九祸和华颜聊的事,他是一点不清楚,就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却又跟缺了魂似的,把华颜和九祸看得心惊肉跳。她们对了眼,就放赦生出门透气去。

赦生出门,才走了一段路,就跟丫头说:“我想喝点水,再尝点果子,往那树下坐坐,你们去取了来吧。”

两个丫头答应了,忙忙张罗去,赦生就一人走了小道,往偏处行去。

万物复苏,春意盎然,天却仍有些寒,赦生走在路上,只觉得迎面来的风刮上了脸,直透到了心底,往日里痛得麻木的地方,竟然钝钝得舒服。他自从沁香园一夜,整个魂就给挖了空,脑子里乱乱的,心头里茫茫的,想择了什么来想,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压得一日比一日难过。可环顾周围,竟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偶尔走神一回,醒来了,见到的又是吞佛。

吞佛,吞佛。赦生细细嚼着这个名字,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剩了。往日里他盼着吞佛来,他却能大半年不见人影,非得去寻了,去逼了,才能见着那张极冷漠、极无谓的脸。后来这个人不见了,就像自他生命里消失了般,寻不见任何踪迹。再后来……这个人又回来了,可赦生却觉得像头回见他一样,原来自己嫁了人,还是嫁了这个人。这段时日里,他天天陪在自己身边,幽魂似的,总不散了。赦生盼着他散,可他散了,却又惶恐起来,觉得散了还是会再回来的,只是不知在何时,倏地现了影,到时更不能应对了。

赦生这样想着,不知不觉脚步缓了下来,只觉身子极沉重,好似被什么压着,透不过气了。

不得已了,他便寻了处偏地,就这么跪了下去,靠在树干上,茫然望天,轻轻喘着气。眼闭上了,吞佛的身影又猛地现出来,惊得他睁开了眼,四下无人般的静,只有鸟儿闹腾的声音。

是幻觉吧?

赦生心下宽慰了,却又猛地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逼了他朝那处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人影从花丛草障后晃了出来,四下张望,见了他慌忙赶过来。

这人,竟是螣邪郎。

螣邪郎一见他跪坐在树下,当下急了,拉他起来劈头一阵数落:“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地方来,居然还坐着,万一冻坏了怎使得?”

他瞧赦生呆呆盯着自己,又是一阵气结:“你怎么不说话?喂,小弟!我说…………啊!”

螣邪郎一个惊呼,却是赦生好大力气扑上了他的肩,紧紧搂着,头埋在他肩窝里,浑身颤抖,把螣邪郎吓坏了。

“小弟!喂,你怎么了!”螣邪郎想去掰他的头,却叫肩窝里温热的湿意给阻了手。赦生抓他抓得极紧,螣邪郎都给他抓疼了,又担心他的身体,只好托着他,任他紧紧抱着。一波波无声的颤抖传进体内,螣邪郎很是吃了一惊,手上轻轻抚着,却不见效。他这么多年从未见赦生失控过,这头一次便把自己吓坏了,但他又不明所以,只觉得赦生这般抓着,就像……就像……

螣邪郎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就像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第九章

话说赦生自打那一遭,心里逼得紧了,又无时无刻不见着吞佛。那日九祸一番话浇凉了心,更是无处宣泄,今天见了他大哥,是从小极爱护自己的,当下心防决了堤,就伏在螣邪郎肩上痛哭了起来。

螣邪郎不明所以,见赦生哭的累了,又不好问话,只把人抱了回去,吩咐同来的丫头们小心侯着,一面又派人向九祸和华颜报个信。

他顾了一阵,便匆匆出了偏房,正看见吞佛从外走来,立刻质问道:“心机,你葫芦里又卖什么花样?”

吞佛问:“你指的什么?”

“别装了。”螣邪郎有些恼,“分明是你让我去找的小弟,怎么找回来成这样了?”

吞佛说:“我只说九夫人那里传信来,说赦生不见了,大略在外院逛迷了。……怎么,你把人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