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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吞赦】风月(15)

作者: linss 阅读记录

朱武想他说得极对,也就作罢了。

赦生养了好一阵子,才把身子给养回来。吞佛因他身子极虚弱,未免人多空气杂,因而不许过多人进赦生的房,连自己也是极少去了,待他总算缓过那阵,这才带了孩子到他跟前。

赦生看着睡得极熟的朱厌,一颗心像有什么变化似的,连自身都察觉不来。

吞佛见他神色与往日不同,心中已有动容。

赦生抬眼对吞佛说:“他好小。”

吞佛说:“你好好养,他就长大了。”

赦生不禁笑了,也不说话。

吞佛伸手托了他的头,寻了他的唇,轻柔而不失绵密地吻着。赦生怕他压到孩子,一手攀着他的肩,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勉强承受着。

丫头送水进来,见了这光景,立时羞红了一张脸,忙忙退了出去。

这孩子从朱武取了一字,自是与一般家中娃娃不同,过段时日能见人了,朱武亲自瞧了他,唤小名“厌儿”,于是便这样叫开了。九祸听了“厌儿”二字,总觉得不太吉利,有些避讳了,于是将“厌”字改“焰”,作“焰儿”,只大名仍叫“朱厌”,也是因了戒神老者的赠名。

其后不过几日,从老辈的缺爷,到小辈的黥武和螣邪郎,都往这里跑过了,见了朱厌都欢喜得不得了,尤其螣邪郎,见了这小外甥,更是疼在眼底,宠在心上,要不是有个亲爹往那伫着,大有抱回家养的态势。

各房各家的礼物,更是流水般涌了进来。伏婴师已经开始着手满月酒了,朱武更亲自交待要办得风风光光。

吞佛去外坊销假,朱武传了话出来,让他回家多陪陪老婆,等到儿子满月酒过了再回来也不迟。吞佛答应了,少不得亲自走一趟谢老爷关照。

于是虽然朱厌平安出世,吞佛仍然在家中陪着赦生。

这日吞佛从外头回来,见赦生正和一位戒神庙来的相谈甚欢。那人起身向吞佛施礼,吞佛略略点头,以眼神询问赦生,赦生才说:“戒神老者不放心,就让先生来看看。”

那人向吞佛施礼,说:“请舅少爷安。”

吞佛说:“托老者的福,内子和小儿总算平安了。”

那人点头道:“是三少爷和舅少爷福旺,也是小孙少爷福星高照。”

三人寒暄了一阵,那人便要回去了,赦生起来送他,对他说:“烦请先生回告老者,就说赦生一定准日拜访。”

那人答应着去了。

吞佛在旁听了,便问:“你要去见戒神老者?”

赦生“嗯”了一声,将朱厌交了奶娘,便同吞佛回房休息。吞佛掺着他,不料却让赦生推开了,轻声说:“我能走。”

吞佛一顿,也不答话,就陪着他回了房。赦生往床上靠了,见吞佛倒了杯水递过来,顺手接下,眼也不抬地说了句:“之前我在戒神庙祈福,许了愿,如今焰儿平安出世,这愿还得去还。”

吞佛心中一动,面上却自若问道:“怎么个还法?”

赦生淡淡说:“在庙内斋戒三月。”

吞佛听了,说:“找个丫头替你就行,何必亲自去。”

赦生摇头:“这祈福的事,马虎不得,我若不亲自去,到底显得不诚了,上天又怎会保佑你和焰儿平安?”

吞佛冷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赦生略显不解:“什么什么意思?”他微微恍过神来,“你说祈福的事?这一趟生死过来,我也想明白了些,这作妻子的自然要多尽些本分才好。戒神老者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去庙中天天给你们祈福,也算给焰儿积福。”

“啪”的一声,却是吞佛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他面色冷怒,目光凝了赦生,道:“你分明不信这些东西,还来跟我玩这花样吗?”

赦生轻声说:“以前不信,现在死过一回,到底信了。”

吞佛忽然扣了他的肩,逼他与自己对视,赦生瞧见他眼底一簇冷火,知他真动怒了。

吞佛冷然地说:“你别挑了我的底线。”

赦生拂开他的手,轻声说:“我以前觉得嫁在家里,横竖有人给我作主,所以不知轻重地惹了那么多事,吞哥你别往心里去。”

吞佛听得怔了,半晌方道:“你……”

赦生又说:“我既然嫁了你,如今又有了焰儿,再不能向以前般不懂事了。”他淡淡一笑,“昨日我跟娘和婶母提过,老者问我要不要去庙中,我答应了,一来为先前那些事,二来也给你们祈福,就是方才说的那事,娘和婶母都觉得好。”

他笑得平静,吞佛却听出一阵不对劲来:“你一去三个月,焰儿由谁来顾?”

“有他乳母在,还有娘和婶母照看。”

“满月酒你如何出席?”

“那日自是要回来的,老者也会跟我一起回来。”

“三月过后,待要如何?”

“……要是老者同意,我还想给公公婆婆念一年经。”

吞佛再是忍无可忍,他扣了赦生的肩头沉声道:“你分明是想避开我。”

赦生偏开目光,轻声说:“哪能呢,夫为妇纲,你说是不是?”

他不去看吞佛僵住的表情,径自说:“合族里都有这个惯例,也是银锽家素来就有的,我四岁那年爹亲过世,娘亲为爹念了三年经,再往前祖父祖母过世,华颜姐姐也念了三年经,我不能因为自己是银锽家三少爷,就不做那些。虽然公公婆婆过世已久,我这作儿媳妇的,到底还须为二老做点……啊!”

赦生一声吃痛,却是吞佛揽了他,往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这个男子抱着他,搂得极紧,好似要揉进体内那般。赦生听得耳畔那人温热的气息喷吐着仿若呓语:“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赦生眼眶忽地湿润了,他立刻敛下眸中水光,略显惊讶地问:“吞哥?”

吞佛拉过他的身子,紧紧盯着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赦生看着他,心中咬牙一狠心,说:“你要我明白的,我都明白了。文正公那话极对,是我年少不懂事了。”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察觉到不对立刻偏开了视线。这样的变化又岂能瞒过吞佛的眼,那人立刻拉过他,不许他避开。

“你还说明白了?……你这分明是在与我作对。”

赦生沉默半晌,说:“我哪样做的不对了?”

吞佛一时语塞。的确,赦生所言所行,这回是再没有不对得了。

赦生见他不说话,便说:“如果我做的不合礼,你好歹说一声,如果合了礼,那就这样办了吧。”

吞佛再不能说什么。他拉过赦生紧紧搂着,在他头顶喟叹:“你真要这样做?”

赦生在他怀里,点了头。

吞佛再无话,他知道赦生要什么,但他又不能说了他极想要的话,可他又不能就这样放了手,真不能。

好半晌,吞佛柔声说:“你可以躲我三个月,一年,三年,还能躲一辈子吗?……你不想想焰儿,他没你在身边,又会怎样想?”

赦生紧抓了他的衣服,咬着下唇,冷静地说:“我记得那天,你要摔他。如果我不醒,你真会摔了他吗?”

见吞佛没说话,赦生自嘲般说:“你要摔他,自然是因为你知道,我决计不会看着你摔他的。”

他抬头逼了吞佛的眼:“为什么你什么都要算得好好的?”

吞佛盯了他看,并不说话。

赦生轻轻抚上这个男人的脸,今时今日,他已经不明白,到底是爱他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又或是爱恨都无所谓了。

他喃喃地问:“你说我们这样过一辈子,真的好吗?”

吞佛抓住他的手,欺身吻住了他。

赦生望了帐帘顶,视线焦距模糊又清晰。他恍惚想起了那个新婚之夜,想了一阵,又去想那个圆房之夜。

吞佛精壮的身子压着他,强悍地占有,他随他的动作呻吟,像自己的声音,却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