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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72)

无论是哪个祝英台,都是没办法养狗的。

可这其中的原委,又怎么能一时对马文才解释清楚?

马文才抱着自己养在山下宅子里的猎犬,只觉得被祝英台的反应硬生生打了一记巴掌。

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明明知道每次都这样,还是跑来自取其辱。

“那狗狗狗狗很好,就是我我我我养不了。”

祝英台看上去眼泪都要下来了,对着那大黑狗磕磕巴巴,“我我我我怕狗,而且我一碰到动物毛发就长疹子,到处红肿发痒!”

祝英台的解释总算是让马文才心里好过了一点,但是抱着猎犬的手还是有些用力。

大概是有些吃痛了,那猎犬挣扎了一下,从马文才的怀里跳了下来,迈着欢快的步子在院子里到处“巡视”,似乎是想看看以后生活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听到那啪嗒啪嗒踩着小脚步的声音,祝英台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催命,已经退到了屋子里。

“马文才,好马文才,求你了马文才,赶紧将它抱走!”

“我知道了。”

马文才冷着脸,一把提起地上四只脚胡乱挥舞的猎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祝英台的小院。

看着马文才,半夏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太好了,她还以为马公子想要和主人合好再搬回来,提着好大一口气呢!幸亏主子又把他气走了!

啧啧啧,看他那脸色,一时半会是不会再搬回来了。

谢天谢地,主子的闺誉又保住了!

马文才回到傅歧院里,气呼呼地将狗往院子里一摔,闷着头就钻进了屋里。此时傅歧和梁山伯都在院中翘首关注着两人和好的下文,结果马文才气呼呼回来了,狗还被摔在原地,可怜兮兮地满地打滚,让两人顿时傻眼。

傅歧爱狗,梁山伯则担心狗被摔伤,两个人都蹲了下来。

傅歧有些心疼地蹲下身子,摸了两把,“哎,骨轻眼正,这是只好猎犬啊,怎么说摔就摔?来来来,让小爷看看你哪里疼……”

作者有话要说:说罢,将狗抱进怀里,仰着头问梁山伯:“你看着样子,马文才是不是又生祝英台气了?”

梁山伯苦笑着点了点头。

被人直接这样拂了面子,哪怕是有什么理由,怕一时都缓不过来。

“哎,我看他搬回去没指望了。”傅歧已经死心,又一次旧话重提:“我看祝英台和你关系还不错,马文才天天住在外间也不是事,天马上就要寒了,外面怎么住啊?要不,你先去和祝英台住一阵子?你脾气好,他打呼磨牙加乱翻身对你也不算事吧?”

按照梁山伯的性格,像是这样的事情是绝不会搀和的,就算马文才住在外间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更何况马文才已经明确表示了这样做对祝英台名声不好。

他原本也要拒绝这样的提议,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眼前却先浮现出祝英台掷笔大笑,仰首面对一墙“儒行”的场景。

他至今还记得胸腔内那团火焰,烧得他几乎措手不及。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过了。

刹那间,像是鬼使神差一般,梁山伯没有立刻拒绝傅歧的提议,而是顺水推舟的“嗯”了一声。

他想了想,站起身子。

“我去问问祝英台。”

第45章 因果循环

“什么?马文才摔了狗?!这也太过分了,我只是不能养,不是不想养啊!”祝英台听着梁山伯的转述,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一接触到动物毛发就会咳嗽起疹子,我连马都骑不得!”

“原来如此……”

梁山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有些遗憾。

送礼物的建议其实是他出的,,只是没想到不但没有宾主尽欢,好像还雪上加霜了,理由却又这么无法反驳。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莫名的不安,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存在借由他的口说出了这样的建议,而这种建议似乎让他即将夺走什么东西,以致于他现在面对着祝英台,都有些负罪感。

是错觉吗?

“说起来,梁兄每次来找我,都是因为别人的事情呢。”祝英台跪坐在厅堂中,有趣地看着面前的梁山伯:“你明明和傅歧、马文才都相处的很好,可是除了为了别人的事情,几乎不怎么和我接触。”

以致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穿到的是同人的世界,又或者是什么天下大同的世界,自己只是倒霉的女配,凑了数用来推进剧情故事的。

直到刘有助的事情发生,她才恍然大悟般明白这就是历史,这就是那些遥远过去发生的残酷故事,不是什么王子和公主过着幸福生活的动画片,也不是什么只要拥有爱情就能改变世界的传统小言。

她的命运注定残酷,而能不能挣脱命运的桎梏,需要的是她的努力,而不是她的意淫。

所以……

祝英台看向梁山伯。

作为应该命中注定和她成为恋人的梁山伯,一开始就没和她住在一起,似乎也没有对她特别热情,也就说的通了。

“傅兄是直性子,若不愿再和我相处了便会直言,和他相交,即使有离分之时,也只是有些遗憾,因为他会原原本本告诉我为何不再和我为友;马兄讲究分寸,即便心中对我不喜,也不会当面给我难堪。他们都是值得信赖又不会给朋友压力的人,所以我会和他们相处融洽,是很正常的事情。”

梁山伯笑着说:“但是英台你看起来就像是对什么都很认真的样子,交朋友想必也是如此。我总想着,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你一定会很失望,与其到时候两个人都很难过,不如就保持着君子之交的距离,也不失为一种相处之道。”

“你好悲观……”

祝英台听到他的话,竟有些难过,“竟有人是还未相交,就先想着如何离别的吗?对每个人都愿意伸出援手,又做好随时会被对方抛弃的准备,这也太,太……”

太可怜了吧?

什么样的生活环境能把人逼成这样啊?

“在下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梁山伯看见祝英台脸上的同情之色,怔了怔后笑了起来:“祝兄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祝英台被夸得有些脸红,羞涩地捂了捂脸。

“看到你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那天你哭喊着求我和马兄傅兄想个办法救救刘有助,我却断然拒绝了你的请求,走之前还对你说了在你可能看来只是敷衍的风凉话……”

梁山伯的脸上出现羞愧之色:“说实话,我很愧疚。”

“你说的话没错。”

祝英台想起刘有助,想起他只不过受了些皮肉之苦,由衷的露出笑容。

“那时,我要像马文才那么强大就好了,要是有马文才那么坚定、清晰,那天决断刘有助之事的便是我,而不是马文才了,只有到那个时候,我才能改变别人的命运。”

“向别人祈求有什么用呢?得自己先努力做点什么才行。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想开了。”

她摊了摊手。

“所以才有了那面书墙是吗?”

梁山伯喟叹。

“能身处士族而悲悯卑寒之人,你真是了不起。”

“啊,那个我也没做好,差点引出骚乱……”

祝英台更加不好意思了。

呜呜呜呜,梁山伯真是个暖男,和他说话,让自己好有成就感!

她做什么他都说“你干得好干得我好敬佩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不像马文才,她干什么都不对,干什么都嫌弃,问他为什么老嫌弃自己结果他还跑了!

“嘿嘿嘿嘿,你别再夸啦,再夸我都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祝英台笑眯眯地说,“梁山伯,你说找我有事,就是来问猎犬的事情吗?”

听到祝英台直接问起,绕了千百层圈子其实是为了其他事来的梁山伯,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