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罗喉X黄泉】双刃(1)

作者: 泽维尔/zeonmuon 阅读记录

【罗喉X黄泉】双刃作者∶泽维尔/zeonmuon

关于《双刃》:

已有三年多的时间未曾写任何同人文,布袋戏「刀龙传说」这个系列中武君罗喉和黄泉的故事却深深触动了我。两个彷佛刀刃一般存在的人,既孤独又骄傲,本是无法靠近,却因彼此了解,交付了所谓可能性,在最黑暗的时代交击出最灿亮的火花。《双刃》这个总篇名亦是因此感慨而来。

《双刃》各个篇章之间并不标上顺序的目的,在于不必然的连接、时间空隙的保留,没有所谓的开始与结束,每一章都可以独立讨论;若按照发表的顺序阅读,也仍有高度连续性,能够发现章与章之间互为延展的关系。由于武君罗喉的故事大家都非常熟悉了,同人志既属衍生创作,作为原来文本的再延伸,我比较希望避免太多关于原剧情的重述,但又希望能贴近原剧的历程,从中填以空白间隙的想象。我想写的是关于心灵羁绊的故事,所以不管是罗黄、黄罗,又或者纯然友情,都可适用。

始终不舍罗喉的逝去,仅能以文字去延续他仍在的模样。

希望大家也能喜欢这些篇章。

注:双刃各章原先无标题序,编辑文章标题时,发现这样可能会造成格式的不一致,所以主标里仍会有数字序。

【夜之章】

天下封刀送来贡品的那一夜,罗喉赐天都将士们庆祝胜利的喜悦。美人、财宝、醇酒,这些最能抚慰人心的,罗喉全都赐给属下,这不是因为他特别大方,而是因为他对此丝毫不感兴趣。在这之中,唯独一个女人被留下,那是玉秋风,她以自刃要胁,悍然拒绝被赐予罗喉的属下。

黄泉在一旁觑着罗喉的反应,青纱帐后端坐王座的罗喉情绪没有任何起伏,淡然应许了她的拒绝。有一瞬间,黄泉怀疑罗喉是否对玉秋风动了心,但他只见罗喉起身,修长的身影步过长廊,消失在转角。

玉秋风愣在当场,罗喉没有交代她去处,她一时窘然,不知如何自处。暗处的部众见主君离去,也各自退离。这似乎是天都之人的默契,不扰武君清静,黄泉却还不太习惯。

「喂?你!」

大殿上已无他人,玉秋风叫得自然是黄泉。

「你真没礼貌。」黄泉早看出玉秋风来此的目的,她眼神中的恨意太强,言语之间又掩饰不住对天都的厌恶。这样破绽百出,如何能瞒得过罗喉。

「我……请问我该往何处去?」

「没有罗喉的地方,你都可以去。」

黄泉手一摆,走出大殿,耳边已传来天都将士们狂欢的笑闹声。难得的解禁,士兵们见人就揽,催促对方饮下一杯又一杯的酒。黄泉初至天都就单挑冷吹血,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令,众人忌惮他,见者闪避,伸出一半的手没有不马上停住的,倒也省得黄泉去推开那些黏腻的胳膊。他忽然疑惑,是否人喝了酒,感情就会变好。

碰杯的声响延续着,独独不见罗喉。黄泉一仰头,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塔顶的天台,罗喉悄然独立,黑色衣摆迎风鼓动,他俯视塔下一切,仅仅只是看着,目光并无定着。有一瞬间,黄泉警觉到是否该回避自己的目光,接着他发现根本不必,罗喉其实什么都没看见,罗喉这个自恋狂只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意识到这点,黄泉有些愠怒,或许他觉得恨也是该被回应的。

黄泉曾疑惑过罗喉闇黑的面具下是什么表情,而后他懂得,那是没有表情。因为没有表情才需要戴面具,这样你假装愤怒或者假装疯癫,都不需要太好的演技。黄泉也曾是一个戴面具度日的人,戴着面具就能开一些连自己听了都痛的玩笑,当他拿下面具,他又戴上另一种形式的面具,一个假的名字,黄泉。

但不知为什么,在罗喉面前,这个他最需要伪装的对象面前,黄泉反而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你不必故意编织什么谎言,罗喉好像什么都了然于心,他只和你的心灵对话,不去问其他,你师承何处,这一类琐碎的背景,他从来不问。当然,罗喉也不谈他自己,不谈那总是让他陷入沉思的一切。

但是,他会切切实实地和你对话,把那些用形式框套的东西都一一剥除,罗喉只谈最核心的问题。黄泉很讶异,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到的罗喉,既不是贤君,也不是暴君。罗喉就是罗喉,对敌时专注用心,总令敌人敬畏,离开战场时,他倒像是一名哲学家,时不时提出一些抽象的问题要黄泉去想。

黄泉知道,自己必须杀罗喉。长年作为一个杀手的经验告诉他,罗喉是最难刺杀的对象。罗喉既不嗜酒,也不纵情声色。从日常作息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来到天都,观察近月,黄泉逐渐明了,要杀罗喉,只有一个机会,那便是等罗喉受伤。

罗喉最大的缺点,自信、好胜。作战从不取巧,这样的人早晚要吃亏。

当罗喉陷入沉思,当黄泉观察罗喉,天台下的阶梯旁尚有一人也在关注罗喉的动态。玉秋风怀中暗藏利刃,欲趁罗喉心神有分的时候动手。黄泉看到玉秋风鬼鬼祟祟,忽而心生愤怒,『这样就想取罗喉的性命,太难了吧!』

黄泉一枪刺向玉秋风,意在警示,「这个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与其说他想救这个女人,不如说自己容不下还有一个第三者来干涉他和罗喉之间的问题,彷佛本来稳定的气流遭到扰动,一切都不对劲了。

「哪个地方是我该来,哪个地方不是?」玉秋风负气的回答。

「有罗喉的地方,你就不该出现!」黄泉认为自己早先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我是来服侍武君,当然要靠近武君。」

难道我只是另一个玉秋风?玉秋风的话让黄泉感到焦躁。他扳住玉秋风的肩膀,语带轻佻地说:「不如来服侍我。」

「放手!」玉秋风闻言大怒,无奈黄泉手劲之大,一时竟无法挣脱。

听到两人争执声音的罗喉步下石阶,轻唤了一声:「黄泉……」

「别打扰我。」黄泉想试试罗喉的底限在哪里。

「只有最卑鄙下流的男人才会用武力屈服女人。」罗喉的语气仍是平稳,像是在评论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是吗?」黄泉放开手,饶有兴味地反问罗喉,他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样的话实在不该出自一个历史记载的暴君口中。不料甫一松手,愤怒的玉秋风出手又是一掌,黄泉抓住玉秋风的手腕,转头问罗喉:「不能偶而例外吗?」

「呵!」留下不明所以的笑,罗喉漠然走过,这让黄泉更气。

他追上罗喉的脚步,质问罗喉:「你说要庆功,为什么不和将士们喝一杯?」

「我需要喝酒来讨好部下吗?」

「也许你的酒量不好,也许武君罗喉一饮便醉。」

「你想要我陪你喝酒?」

「我只是提出疑问。」

罗喉双手背负于后,无视于黄泉的提问,他循阶而下,黑色的身影快速穿梭在半醉的士兵之间。那些士兵平常是很畏惧罗喉的,此刻却形骸放浪地嘻笑怒骂,同女人玩乐。向来宁静的天都,难得地喧闹嘈杂。在最真实的欲望面前,罗喉的冷然好似幽魂,黄泉心一紧,忽然怕他就此消失,于是加快了脚步跟上。好像生命中有什么时刻,也是这样的,明明是恨,却犹有一丝不忍,但愿他回头,却又怕他回头。

最终罗喉在酒窖前停下脚步,他走进酒窖取出两坛最浓的烈酒。他丢了一坛给黄泉,随即衣袖一摆,卸下了闇法之袍,黄金战甲的装束呈现在黄泉面前。

罗喉那张邪魅俊俏的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修长的指节微动,拆了红布封口,单手举坛便饮。不一会儿,一坛烈酒全让罗喉饮尽。罗喉抹去唇边酒渍,血红色的瞳眸冰冷如常。

对黄泉来说,那样的喝法应当要醉,可是罗喉连一点醉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