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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穿延禧宫(24)+番外

“跪下。”弘历怒斥,吓的屋里所有的人都颤了一下,他狠狠的骂着张贵人:“你这贱妇!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

张贵人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声音发颤:“嫔妾,嫔妾有罪……”

“这么说来。”弘历的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悲痛,狠狠的砸向旁边的桌子:“看来庄信林说的都是实话!”

“是的。”张贵人抬头,直直的看着弘历:“是嫔妾欺瞒了皇上,嫔妾嫉妒魏莞絮一人霸占盛宠,更深知独守孤宫的寂寞,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嫔妾为了陷害魏莞絮故意造成假怀孕的事情,这件事与其他人无关,都是嫔妾的错……”

“住口!”她话未说完,弘历就无法忍受的颤抖着双手将茶杯扔在张贵人身上:“你一人所为?太医难道没给你诊治过么?!宣太医!当时给她诊脉的太医。”

茶水立刻浇了张贵人湿淋淋的一身,她并未有丝毫躲闪,反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李玉慌忙的派人去请太医,魏莞絮站在弘历旁边,看着张贵人拒绝的神态,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张贵人难道和皇后决裂了,可说到请太医……魏莞絮仔细看了看皇后和纯妃,并未从她们脸上看到一丝惊慌。

“回、回皇上。”李玉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跪下有些颤抖的说着:“徐太医他……重病逝世了。”

“……什么?”弘历以为自己听错了,几月前还欢天喜地领赏的太医竟然离世了?!

“回皇上,是的。”李玉硬着头皮回道:“徐太医身附旧疾,兵败如山倒,已经……已经去了几天了。”

偌大的养心殿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氛围。

“皇上。”最终还是跪在地上的张贵人打破了沉寂:“不要再费时了,徐太医是嫔妾收买的,皇上有什么火气,请尽情惩罚嫔妾吧。”

“你!”弘历闭了闭眼,攥紧拳头逼自己冷静,忽然感受到一双柔软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弘历睁眼,只见魏菀絮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弘历心中一定。冷声问向皇后:“皇后,你怎么看?”

那日口口声声为张贵人讨说法的皇后和纯妃,此刻安静的如同鹌鹑一般,皇后身子一颤,勉强笑道:“兹事体大,还望皇上裁决。”

弘历冷笑一声,反手握住魏莞絮的手,下了命令:“张贵人,性情善妒,无恶不作,即刻起打入天牢,赐死,三日后执行。”

整个养心殿的人听到都忍不住心下发凉,大多数人都是不解张贵人到底为什么自己跑来送死,只有她自己还在笑着,恭敬的磕头:“嫔妾多谢皇上赏赐。”

☆、暗示

天牢里只有蟑螂和老鼠陪着张贵人,嗑墙皮的声音吱吱直响。平日里张贵人是极其害怕这些东西的。可现如今她经历过最可怕的人心,即将死去,还有什么可怕的?怕,只不过是人心里的障碍罢了。张贵人笑了,侧耳倾听着循序渐进的脚步声。

她知道,会有人来的。而且并未回头,便知道来的人是魏莞絮。

“张贵人。”果然是魏菀絮的声音,张贵人回头,看到她最对不起的朋友脸上有一丝困惑:“你怎会……”

“妹妹。”张贵人笑着打断她,走过去看着她:“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我还是想这么叫你一声。”

魏莞絮一愣,随即有些动容的抿了抿唇,半晌后才轻轻的道:“姐姐……”

她这一声儿,让张贵人眼中瞬间浮现了泪花,双手摁住胸口喃喃自语:“妹妹,谢谢你,你是这冰冷的紫禁城中我唯一的阳光,可惜……被我自己亲手浇灭了。”

“别说这些了。”魏莞絮勉强笑笑:“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贵人苦笑一声:“我没有办法,皇后要杀我,即便我自己不说,她也会前去告知皇上我并没有怀孕事情。”

而张贵人和皇后决裂的原因她并没有说,只不过魏莞絮想都能想到,她不禁有些颤抖的开口:“你、你也太傻了……”

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啊!这句话还未说出口,张贵人就笑笑打断她:“妹妹,背负着心灵上的债活着实在是太累了,不如被皇上赐死,反倒干干净净。”

听到她的话,魏莞絮禁不住红了眼眶,沉默半晌,她声音微哑的开口:“姐姐,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尽管告诉我,妹妹绝对帮你实现。”

张贵人听了沉默了,纠结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说实在的,我真不忍心再麻烦妹妹,爹爹好歹是个九品官员,远在徐州,我倒不担心皇后对他下手。只是……弟弟,我有一个弟弟,在神武门当侍卫,单字一个煜。此后我不在了,还望妹妹多帮我照看一些。”

“姐姐。”魏菀絮有些迟疑的问:“你还想再见他一面吗?”

张贵人呼吸一滞,眼中明显的亮了起来,只不过片刻后又黯淡下去,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他若晚一天知道我死了,就好过一天。”

“姐姐放心。”魏莞絮强笑着安慰她:“张煜此后,便犹如我亲弟。”

“谢谢你,妹妹,真的谢谢你。”哪怕内心千百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失态,可到了最后的时刻,她依然忍不住捂住脸低低的哭了起来:“姐姐欠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其实我在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还天真的想过他的名字,我想叫他……”

话音未落,魏莞絮就听到‘噗嗤’一声,她整个人木住呆呆的看着倒地的张贵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怀里一把匕首,在说完最后的嘱托便毫不迟疑的插入自己的腹部,决绝的甚至都不给自己考虑喊痛的时间,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短暂凄凉的一生。

魏莞絮忍不住捂住嘴,眼中满是惊痛,她慢慢的靠墙滑落在地上,捂着唇呜呜的哭了出来。

……

魏莞絮从天牢失魂落魄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同样失魂落魄的庄信林,后者不知怎么了,坐在天牢外一块大石上,脸上满是惊恐不忍。魏莞絮强打起精神走过去,拍了拍他:“怎么了?”

岂料庄信林被忽然一拍,大惊之下直接站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魏莞絮,魏莞絮被他吓了一跳,两个人如同两个傻子一样大眼瞪小眼。半晌后庄信林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使劲揉了揉脸,仓惶道:“不好意思,我、我……”

“是因为张贵人?”听他半天也吭哧不出来一个字,魏莞絮只好替他说了。庄信林沉默,轻微的点了点头,声音满是黯然:“我、我当时忽略了,若我禀报皇上她就会被赐死这一件事,是我害死了她。”

魏莞絮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是救了她。”

这或许是张贵人最希望的结果,活着对她来说,本来就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一件事。庄信林迷茫的看着她:“此话怎说?”

魏莞絮于是将他带到一处角落,轻声细语的说了张贵人的事情,到最后庄信林竟然越听越怒,几乎忍不住拍案而起:“太过分了!”

“嘘。”魏莞絮伸出食指堵住他的唇,示意他噤声,有些黯然的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也不要再叫,小心招来他人。”

庄信林不好意思伸手拨拉开魏莞絮,只好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魏莞絮勉强笑了笑,放开他。忽然之间魏莞絮感觉脑子有些晕,忍不住轻轻晃动了一下,扶住额角。庄信林看她脚步踉跄生怕她撞到身后的石头,连忙一手扶住她的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没……”魏莞絮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忍不住轻蹙眉尖:“我就是头晕的厉害。”

庄信林一愣,立刻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住魏莞絮右腕,替她把脉,须臾之间神色有些沉重:“娘娘,您心思太重,郁结缠心对身体不好,且还敢染了风寒。不如我开一副药给您喝吧?”

“又喝药啊……”魏莞絮觉得简直没有事情比这个更让她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