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他非要跟我抓鬼(29)
“不知。”
步华无视掉白钰略带欣喜的目光，只加快了步伐，带着他走出这鬼市后，却在尽头看到了一座宫殿。
阎罗殿......
步华眯眼，红剑握在了手中。
“恩公哥哥，这是哪啊？”白钰扯了扯步华的衣袖，也不敢大声说话，“？欸？”白钰不知发现了什么，他松开步华的衣袖，摸出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
“怎么了？”步华看着眼前渐开的殿门，不敢分神去看白钰。见白钰并未回话，步华这才回过头去。他看着白钰手中的玉佩，有些惊讶。
白钰捧着的玉佩正散着微弱的光芒，它微微漂浮，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步华看着那玉佩，突然握住白钰的手。他拉开白钰，转身砍断了身后袭来的箭。他看着大开的殿门，眯起了眼，道：“在下不知何时得罪了这阎罗殿的人，竟让二位无常如此生气，以致暗箭伤人。”
黑的望不见尽头的殿中忽的燃起了灯，而后，黑白无常走了出来，二人一笑面一冷面，身后都背着用来勾人魂魄的镰刀。
“见笑了。”白无常闭着眼，弯起眉眼笑了，“阎王大人想见二位，这才命我们将二位引至此处。而……”
“而刚刚，是我故意伤你的。”黑无常走上前来，面露杀气。他看着步华，冷哼了一声，双手环胸，道：“仔细一瞧，不只是黑无常，这家伙身上竟然还有那白无常的气息。”
“哎呀，这可真是奇怪了。”白无常走来拉过了仍想伤害步华的黑无常，仍是刚刚那张笑脸，“不过此事我二人无权追问，还是由阎王大人定夺吧。阎王大人有请，接下来便由在下为二位公子带路。”
步华背起剑，拉过了躲在身后不敢抬头的白钰。
身后的黑无常看着他们渐渐离开，冷哼了一声。他握住背后的镰刀，有些兴奋，“我很期待，勾你魂魄的那日......步华。”
罪孽深重之人。
步华半跪在阎王面前，他低着头，静静地等着阎王开口。
“你可记得，十一年前答应过我的事？”
“记得。若日后阎王大人需要在下帮助，万死不辞。”
阎王点点头，站了起来，道：“如今阴间厉鬼越来越多，动荡纷争不断。经黑白无常查实，是十一年前，与你一同逃出阴间的那只千年老妖所致，你可明白？”
“在下明白。”步华闭上眼，静等着阎王发话。
“你杀人救人，我都不会插手，但莫要乱了这阴间的规矩。”
步华一惊，头又低了些。
看来他救刘莲杀张河一事，阎王已经知晓。
“还有此物，我会替你保管。”阎王伸手，步华怀中的九色镜便被莫名的力量吸了出去，“镜中之人你大可带走。待你归来时，此物我会归还与你。”
步华伸出手，接过了文子实一团小小的魂魄。
“你须去往赤霞城，那千年老妖如今正躲在那里，伺机夺取活人性命，投胎转世。阴间的轮回，我等会仔细盘查。阳间，便要靠你了。”阎王将九色镜收入袖中，他看着步华，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步华点头，仍是低着头，“区区小伤，阎王大人无须担心。”
“你弱了许多，没有了当年的狠戾。不过，未尝不是好事。”阎王伸开右手，一卷卷轴出现在他的手上。见步华接过卷轴，他开口，又道：“带着这个，去往赤霞城，会有二人接应你。他们同你一样，与阴间有着莫大联系。”
“是。”步华没有打开卷轴，他收起，终是抬了头，看向了阎王，“阎王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的确还有一事。”
“大人请讲。”
“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公子，只是个普通人。”
“是，在下知道。”
“那你还是莫要牵扯他人的好。不管是阴间，还是你，都会让他染上怨气。”阎王挥挥衣袖，一块残缺的玉佩出现在步华的面前，“你托我寻的东西，只剩下些许碎片。”
“不，足够了。”步华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心尖上有什么东西融化掉了，“这玉佩，本就是残缺之物。”他苦笑着，紧紧地握住了玉佩。
片刻后，白无常带着步华他们来到了鬼船前。他摸出金条，却被白无常拒绝了。
白无常弯弯眼，笑道：“我不似上一位白无常一样爱财，公子的金条，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请吧。”白无常让出道路，栏船之上随即降下楼梯。
“多谢。”步华拱拱手，先让白钰上了栏船。他踏上楼梯的瞬间，忽然觉得身后传来了杀气。但回过头去，白无常仍是淡淡的笑着。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步华冲白无常点点头，走上了栏船。在他离开后，白无常睁开了双眼。他的双眼，同步华在鬼店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对不起，道长，我再也不会这般愚蠢了。”文子实化着虚形，跪在了步华的面前。在得知步华因寻他受了伤，还险些失了身后，他原本还有些侥幸的心中一下子变得愧疚了起来。
“你真当我是天神下凡，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步华也不让文子实起来，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给文子实一个教训了。如若不然，怕是日后他还会犯傻。
“对不起......都是我鬼迷心窍，信了那小矮子的话。”文子实低下头，不敢再看步华。他有些害怕步华会一怒之下打散他的魂魄。
“文子实，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不会再救你。”
“是，是。”
“哪怕鬼契已定，我也不会再救你第二次。”说罢，步华叹气，摆摆手，又道：“你起来吧，别跪我。不久后，我们便会到你心心念念的赤霞城了。”
“赤霞城？恩公哥哥，我们不回师山城了吗？大哥他还——”
“小公子，路过师山城时，你便下船回家吧。”
步华避开白钰的视线，他低下头，身后的红剑正闪着光芒。
“为，为什么？我——”
“小公子，你不过是一普通人，最好不要与我扯上关系。”
这也是......为了你好。
步华闭眼，栏船随即停下。他睁眼，拉过白钰，没有半分的犹豫，将他带下栏船。在文子实还跪在地上没搞清状况时，白钰已被步华丢在了师山城外。他看着步华，不断地摇头，不肯松开步华的衣角。
“白钰，你必须回去。”
“不要！！！”
步华皱眉不语，只是扯回自己的衣角。他转身离去，身后的红剑已是亮的有些刺眼。
“恩公哥哥！”
“华哥哥 ！！”
“步华！！！！”
步华离去的脚步停了停，还是离开了这里。
他拿出怀中的玉佩，将它系在了腰间。步华走到一棵树下，闭上眼，双手合十，心中默念道：师父在上，弟子愚钝，不知师父所托是否如此。若是弟子错了，还请师父明示。以及......若弟子真的是那小公子的恩公，还请师父......托梦。
步华睁眼，回头望去，已经看不到了白钰的身影。
“你不该赶他走。”
步华皱眉，厌恶的感觉自心底蔓延。
“他可以帮你，步华。”
“轮不到你说话。”
那声音顿了顿，而后，一位黑衣红发的男子出现在了步华的面前。他的实形并不稳定，现在只不过是一虚幻的灵体。
“若是你讨厌他，大可让我——”
“你敢动他，我便毁了你。”
黑衣人微微错愕，他看着步华，仍是面无表情。
“你变了。我还以为，你会和从前一样。”
步华冷笑，踏上了鬼船的楼梯。他回头看去，黑衣人已没了踪影。
“一成不变的只有你，炽华。”
身后，白雾弥漫；雾外，风雪飘散。
白钰看着渐渐散去的白雾，心中仍有不甘。他紧握着脖子上的玉佩，转身朝着城中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