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周桀有些急切地说。
“我在，你等等，让我想想。”周荣成连忙回神，毕竟是两年前的事，当时有些事没有深究，这会儿自然要花费一番精力才能想起，“是……是你叔叔跟我提的！他说那家公司发展前景很不错，很适合我们买下开拓海外市场……怎么了？”
“晚点再跟你说。”周桀啪嗒将电话挂了，面色瞬间阴沉。
之前看到调查报告之后，他只以为是自己倒霉，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哪里想过这其中还有别的原因？他的叔叔周荣鑫，现在正是荣辉的实际掌权者。
第122章
周荣成在电话里说的话，沈云姝自然没听到，此刻正眼巴巴地看着周桀，等着一个答案。
周桀冷笑一声：“原来是我叔叔干的。”
沈云姝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之前她就猜测过若车祸不是意外，很可能是周荣鑫下的手。周荣鑫跟A国的那个黑社会组织或许没什么联系，然而他肯定知道维拉尔公司收购案的内幕，这才故意把这公司提给周荣成听，让周桀出国去谈判，最终被那个黑社会组织暗算。无论周桀死没死成，对他来说都是划算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手借刀杀人玩得还真是够溜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去找你叔叔对峙？”沈云姝道，“今天是工作日吧，他是不是在办公室里？”
周桀一声冷哼：“我当然要去找他！”
他顿了顿，忽然看向沈云姝，眯眼道：“我记得你说过希望我带你进荣辉大厦吧？”
沈云姝心里有种被拆穿的尴尬，面上却笑道：“是啊，我陪你一起去，你找你叔叔算账，我去找我要的东西，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
周桀没说话，今天无论如何他是要去找他叔叔的。两年时间过去，恐怕什么证据都已经没了，他叔叔只要否认，他也没有办法，可他不能就这么默默地认栽了。
“怎么样？去不去？”沈云姝双眼亮闪闪地看他。
周桀冷笑：“当然去！”
沈云姝道：“怎么去？”
周桀疑惑地看她。
沈云姝笑得有些腼腆：“我驾照还没去考出来呢。”
周桀几乎想翻白眼：“你不开难道我开？”
沈云姝的视线从周桀的断腿和断手上扫过，点点头：“我看我们还是打车吧！”
两人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因为周荣成原本就没开得太远，路上接到周桀电话之后，就把钱婶放在了路边，让他的司机掉头开了回来。
因此，沈云姝刚把自己的背包收拾好时，就见周荣成这个救星来了。
周桀原本不想把这事告诉自己的爸爸，这两年他心脏不太好，他怕他爸爸接受不了这个刺激，可在路上周荣成就因为周桀的问话而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的反应倒没有那么大，两人一起回忆着两年前的事，终于确信当初那就是周荣鑫给他们下的套。可那时候，谁又会怀疑他们的亲叔叔亲弟弟呢？况且，周桀车祸后，周荣成还掌权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身体实在熬不住了，才交由他的弟弟，这期间周荣鑫可是一点儿异样都没有泄露出来。
周荣成不赞成现在就去找周荣鑫对峙，他想试着看找找证据，否则只要周荣鑫否认，他们就没辙。可周桀却不想再这么窝囊下去了，被人暗算了两年后他们才发现真相，这口恶气怎么都无法忍下去。
这一对父子争执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选一个折衷的办法：照旧去荣辉找周荣鑫，但是不提起他们已经知道真相的事，只是表明他们父子二人将会重新回到荣辉，这样一来，将被分走权力的周荣鑫势必会惊慌失措，说不定会露出什么马脚，这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这对父子“商议”的时候，沈云姝完全插不上嘴，她就在一边默默看着，等着他们商定好之后一起跟着正大光明地去荣辉大厦。想到即将拿到异变源头，她就心情愉快。
出发的时候，因为周桀的轮椅没办法整个搬上去，周荣成打算换掉他那辆小轿车，沈云姝想了想说：“周叔叔，我看还是直接这么走吧，我扮周桀的保镖。”
“保镖？”周荣成一脸惊讶，同时他有点高兴沈云姝那熟稔的语气。
“对，就是这样。”沈云姝走过去把周桀抱起来，坦然的在他死死瞪着她的目光中将他放到了车后座上，帮他系上安全带，随即把轮椅折叠好并她的背包一起放进了后备箱，自己戴上了墨镜坐到副驾驶座上。她现在就是一身运动装，跟女保镖这个人设还是挺搭的，虽说再戴一副墨镜看着稍微有点违和。
周荣成在一旁颇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等他也上了车，车子启动，沈云姝对周桀提议：“要不要把于助理请回来？我觉得他挺能干的，你辞退他实在是个错误的决定。”
周桀还在生气沈云姝就这么抱着他上车，黑着脸说：“晚点再说！”
“于经纶确实挺不错的，回头我就把他还给你。”周荣成道，见沈云姝和周桀说话时周桀身上多了几分生动，他心里就喜滋滋的，找他自己的弟弟算账还是小事情了，能看到儿子渐渐恢复过来，才是现在他最开心的事。
“还？”周桀皱眉。
周荣成咳了一声：“之前你不是辞了他吗？我怕你不高兴，把人招过来的时候就没跟你说，他一直在帮我处理一些事情。之前你让查的那个叫‘沈云姝’的女人，也是他做的。”
听周荣成提到自己，沈云姝赶紧转头看窗外装不在。平行宇宙的事，因为要寻求周桀的帮助，所以不得不说。可其他人，她就觉得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周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前座的沈云姝，对周荣成道：“那我下午就要见到他。”
周荣成笑道：“行，爸爸这就联系他！”
趁着周荣成在打电话，周桀瞥了眼前方的沈云姝，她回过头对他比了个鬼脸，又看向窗外。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周荣成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车子很快开到荣辉大厦，沈云姝先跳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轮椅放到车边，又把自己的背包背上，随即伸手去抱周桀。
周桀冷着脸瞪她。
沈云姝笑道：“那要不你自己下来？”
周桀看了眼外头已经看过来的大厦保安，想到自己挣扎着爬上轮椅的模样会有多难看，闭眼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沈云姝心领神会，将他抱下车放到轮椅上，迅速进入女保镖的角色，木着脸推着轮椅往前走。
周荣成走在前方，径直来到前台。前台已经换过，不是两年前的那个了，可对于周荣成加周桀的组合，却一瞬间想明白他们是谁了，连忙道：“周老先生，周先生，你们是来找周总的吗？”
“嗯。”周荣成点点头，前台便连忙给总裁办拨了个电话，问过之后说，“周总在办公室等您二位，请坐直达电梯上去。”
前台说着看了眼存在感极强的沈云姝，实在是她背上那个背包太显眼了，她忍不住想起了一首被改编过的童谣——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学校，校长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不见了……
她抖了抖，心想这位女保镖可真古怪，气场好足啊……
沈云姝跟着周荣成，推着周桀进入直达电梯。随着电梯不断上升，沈云姝也感觉到自己距离异变源头越来越近。
十八楼的门一开，就有个人等在了外头，对周荣成和周桀微微一笑：“周总已经在等着两位了。”他的目光落在周桀身上又迅速移开，却掩不住眼里的惊讶，他早听说周桀车祸后就闭门不出，现在看到他竟然毫无遮掩地出现在外头，自然吃惊。
他转身离开，沈云姝三人跟上。
经过长长的走廊，最终几人到了原先属于周荣成，现在归周荣鑫所有的办公室——而沈云姝感觉到的异变源头也在这里。
一行人进入办公室，周荣鑫正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工作，听来迎接三人的助理提醒了一声，才抬头笑道：“大哥，周桀，你们可是稀客啊，今天怎么过来了？”
沈云姝曾经见过周荣鑫一面，就在周桀带她去的家庭聚会上，那时候她对周荣鑫的观感并不强烈，还觉得他人也算不错，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的视线往他身后一扫，终于看到了这回异变源头的所在，而那东西她也知道——当初她参加的荣辉年会上，外国导演史蒂夫·麦克米兰为荣辉制作的雕塑，雄鹰展翅，也是荣辉的商标。
那雄鹰展翅雕像就在周荣鑫身后，沈云姝目光热切，想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碰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