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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是我养的狗(穿书)(67)

作者: 凌沧州 阅读记录

拆拆咬咬,发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但当对着熏香炉的时候,二狗子显然不仅仅是拆拆咬咬了。

那种一点也不能闻到的模样,像是熏香炉里燃的是炸.弹一般。

秦衍病了数十年,若有说大毛病吧,好像也没有,就是食欲不振,睡眠不足,阴雨天气时,更是浑身酸软无力,头疼欲裂。

可秦衍在神智尽失的时候,是没有这些症状的。

那时候她伺候在秦衍身边,秦衍吃嘛嘛香,睡觉时随便一哄,便能睡到大天亮。

虽然有时候性格太过亢奋,导致运动过量,以至于经常性突然昏厥,但御医讲了,昏厥只是因为运动过量,并不是生病导致的。

顾星河有些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吃住饮食上,明明都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在神智尽失时,秦衍的身体素质会好很多?

仔细想了想,秦衍在神智尽失的时候,是没有喝小侍从们送来的固本养元的汤药,也没有点熏香,更没有操劳过度,比如挑灯夜读,料理军政上的事情。

想了想,顾星河又加上一句:“还有那汤药,虽有固本养元的功效,但是药三分毒,能不喝就不要喝了。”

“没事时,少看书,少熬夜,多运动运动,指不定身体就好起来。”

整天窝在轮椅上算个什么事呢?

残阳如血,将世间万物染得殷红。

李夜城碧色的眼睛幽深,看了一眼顾星河,道:“知道了。”

嘉宁公主怕顾星河买的丫鬟婆子伺候得不够尽心,又派了公主府的侍女们过去一同伺候,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若不是顾星河的院子买的大,只怕连这些侍女的住处都没有。

李夜城送完顾星河,又回到嘉宁公主府上找秦衍。

此时明月高悬,万籁皆寂,秦衍屋里琉璃宫灯冉冉,熏香炉摆在书桌旁。

书桌上,摆着一沓厚厚的信件,不用想,也是各地的暗卫送来的。

秦衍一手执信,一手握笔,不时在信纸上写着什么。

这是李夜城见的秦衍最多的模样,束发挑灯夜读。

李夜城喜武不喜文,先生布置的功课,都被他拿来给秦衍,让秦衍帮忙去写。

秦衍身体不好,但写的一手好字,最开始的时候,秦衍的字迹被先生认出来,先生一气之下,告到了华阳公主那里,气得华阳公主揪着李夜城的耳朵,让他在烈日下跪着。

小小的秦衍推着轮椅,给他送来一把伞,一杯冰镇的水。

再后来,秦衍学会了模仿他的笔迹,密密麻麻的一行字写在宣纸上,连他都分辨不出来。

往事涌上心头,李夜城抿了抿唇,碧色的眸子明明暗暗。

李夜城大步走上前,打开熏香炉,端起桌上秦衍未喝完的汤药,一股脑地倒在里面。

熏香一下子便灭了。

秦衍听到动静,抬起头,蹙眉看着李夜城。

此时正巧林文启也过来看秦衍,刚走到门口,便看到这一幕,晃着描金扇走到李夜城身边,低头瞧了一眼被汤药泼灭的檀香,摇头无不惋惜道:“啧啧,这可是上好的天竺香。”

“旁人想要都没处买,陛下独独赐了观止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二狗子:我在二十一世纪

可是能考上缉.毒.犬的!

第五十二章

宣平帝亲赐, 可不是随随便便能销毁的东西。

林文启看了一眼李夜城,扇子搭在他肩上, 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银匙,拨弄着的被李夜城用汤药泼灭的檀香,道:“说说看, 怎么回事?”

他们三人里,若论稳重隐忍, 当属李夜城,旁人站在他面前, 说着华阳公主生性淫.乱的话,他也能面不改色, 心如止水。

因数年前华阳公主远嫁蛮夷的事情, 宣平帝一直心存愧疚,九王秦敬把华阳公主接回大夏后,宣平帝对华阳公主百般纵容。

养面首, 招府兵,揽朝政,霍乱天下, 闹腾得举世皆知, 宣平帝也不曾说个不字, 甚至爱屋及乌, 对身上流着蛮夷血液的李夜城也非常好。

大夏朝有着未成年的男子不得袭爵的规矩,宣平帝偏就破了这个规矩,李夜城身无寸功, 却早早封侯。

这样的恩宠,可是天下的独一份。

林文启看了一眼李夜城,李夜城仍是如往常一般的死人脸,只是那碧色的眸子,似乎深了一分。

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林文启挑眉瞧了一眼秦衍,秦衍眸色淡淡,一脸平静地看着李夜城,似乎对李夜城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

得,原来是件心照不宣的事情。

林文启拨弄了一会儿檀香,放下了银匙。

桌上有茶水,林文启倒了三杯,端给二人,最后那杯拿在自己手里,一边饮着茶,一边搬弄着描金扇上的精美图案。

“咱们三个,我读书是最少的,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你俩比我更清楚。”

林文启捏着扇子,指了指檀香,问秦衍:“观止,你准备怎么做?”

秦衍慢慢饮着茶,闭上眼,思绪又回到多年前。

那年大哥成婚,九王府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然而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军报的紧急程度让大哥甚至没有时间脱去新郎华服。

侍从牵来军马,大哥翻身上马,随手扯下华服,倒提着陌刀,身披阳光,对他道:“衍儿,我去了,替我照顾好你大嫂。”

那时候的他不似现在这般沉默寡言,虽身体不好没有习武,但性子仍是活泼的,爱闹爱笑,依偎在嘉宁公主怀里,冲着大哥一边招手一边笑:“大哥,我等你回来。”

四岁的他,尚不知战争的残酷,只以为大哥去去就回,与往常一样,回来之后,抱着他上街,给他买糖人,放风筝。

数月后,噩耗传来,秦家满门,竟无一人生还。

他最为亲密的大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他独自一人引开了敌军主力部队,在埋伏着滚石的山谷中,与敌军一同葬身山谷。

秦家以军功立世,没了军功,便没了一切,虽有上斩昏君下诛佞臣之权,可在没有袭爵之前,是什么都没有的。

威威赫赫百年的秦家,行事嚣张不知收敛,得罪之人不计其数,一朝战败,宵小之辈便闻风而动,纷纷上奏宣平帝,要治秦家骄傲自大,以致夏军大败的罪名。

宣平帝顶不过压力,只得下令追究罪责,收兵权,拿他下狱。

树倒猢狲散,所有人都以为秦家这次是彻底倒了,再也恢复不了旧时的辉煌,凑热闹也好,抱怨也罢,都来踩上一脚,一时间,秦家成为众矢之的,万恶之源。

那一年,他不过五岁。

禁卫军围困九王府。

阴沉沉的天气,乌云压日,他坐在轮椅上,冷眼看着那些曾经谄媚讨好的人,如今换了一张面孔,凶神恶煞,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他手指轻抚着秦家传下来的陌刀,抿唇不语。

然而就在这时,嘉宁公主一身白衣,款款而来,声音清越,却也叫人胆寒:“九王秦止戈陌刀在此,尔等安敢放肆?!”

嘉宁公主掀开他怀里的包裹着陌刀的丝绸,陌刀在阳光下闪着幽蓝的让人胆战心惊的寒光。

秦家第一代的九王秦止戈,那是一个让人谈之色变的名字,一个生平从未有过败绩的杀神,奠定了九王凌驾于皇权至上的男人。

他的大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夏有秦钧,天下无锋。

纵然时间已过百年,他余威仍在,让一干围困王府的禁卫军,纷纷停下了动作。

秦衍手指轻抚陌刀刀刃,陌刀极为锋利,纵然百年不曾出鞘,锐气也将他手指瞬间划破。

鲜血滴在陌刀上,陌刀发出清脆铮鸣,像是在渴望着鲜血浇灌一般。

秦衍慢慢道:“先王有命,陌刀出鞘,见血方止。”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炸起惊雷,直直朝着陌刀劈了下来,电闪雷鸣间,将他的脸照得苍白似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