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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婚之后(29)

作者: 猗凡 阅读记录

皇后不是傻子,弟媳妇如此坑自己的儿子,她焉有不知情的,可到底是自己娘家人,虽气不过也只得忍了这口恶气。但皇后也曾严正的和自家兄弟说过,大儿子已经娶了薛家女,小儿子就绝不会再娶薛家女了。

皇后育有两子,长子福王,次子也就是当今太子靳珩。

靳珩不娶薛家女,也就是说薛家女这一代再无为后可能,薛夫人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早些年常常在长女跟前抱怨,为了给大女儿求得一门好归宿,累得幼女痛失后位。

薛灵珠听得多了,不可谓不扎心,终于再一次薛夫人抱怨的时候,爆发了。

薛灵珠痛斥母亲害了她一生,她根本就不爱福王,如今却困在这富贵笼子里郁郁寡欢,成了贵女圈的笑柄。又指责母亲妇道人家看不清局势,如今父亲贵为丞相,皇上忌惮皇后母族外戚干政,无论处于何种考虑都不会再继续让薛家女为后。皇后那般说,也是故意借题发挥做出姿态给皇上看的。父亲都心领神会了,母亲却脑子转不过弯!

薛夫人被女儿骂的一愣一愣的,尤自不信。

薛灵珠深恨母亲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妹妹思琪,大吵过后与母亲彻底离了心。

自此后,薛灵珠大抵是自暴自弃了,不再修饰自己,也不读书写字了,每日里除了睡觉就是吃吃喝喝听戏看杂耍。

因她嫌弃福王貌丑没出息,与他房事也不多,且事后总要喝药,不愿给他生孩子。

这个秘密,皇后并不知情,也就薛夫人留在薛灵珠身边的陪嫁丫头悄悄跟她说了,薛夫人将灵珠一骂,薛灵珠转头就将陪嫁丫头悉数都远远发卖了。她不仅自己不顾形象的吃吃喝喝,身子日渐发福,见到妹妹过来,就会想到自己曾经的风光,甚至忍不住回想,如果她没断了腿,现在又该是何等光鲜模样。想得多了,心里痛苦,看薛思琪的眼神都不对了,总会逼着她吃东西,出言讽刺挖苦。薛思琪在家中也是掌心宝般被疼着长大的,因此姐妹俩个如今也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

薛夫人不用她回答也猜到了,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说:“听你这意思,你是在太后派的人里头安排了杀手?看样子是失手了,呵……早几年我就劝过你,既然那么狠她,给她一杯毒酒杀了就算了,南疆那块地神不知鬼不觉的。你非说什么要她生不如死,将她关在郁封的陵墓里,慢慢折磨,生生逼疯她,可结果呢?她不仅熬过了这十年还出来了!你说你呀,你既然知道太后让人接她回来,为何不知会我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办事不牢靠,这下好了,她一回来就害得你表哥断了腿,只怕是来者不善……”

薛灵珠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闪烁着不正常的疯狂,仿若是死去多时的人突然有了生气,或者说她消沉了太久,突然找到了活着的乐趣,表情扭曲的笑了,“她回来了,回来了,好!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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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大清早的是被一阵阵浓郁的屎尿味给熏醒的。

她捏着鼻子下床,推开门就见一个头发雪白稀疏的老人家正舀着小便浇院子里新栽的辣椒秧苗。

昨天楚寻已经在郁府逛了一圈,发觉这府内上下,只要是能种稻米蔬菜的地方都被开坑了。大概也就除了郁起的院子还好好的,其他地方无一幸免。

老人家是个聋子,干完这一片,挑起粪桶继续转战下一片。

小殷打了水给她洗脸。

楚寻转头看她一眼,忽然道:“你怎么还在这?”言毕,方才想起,都过了一天了,徐乘风跟他弟怎么回事?竟然没来接小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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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一名少年手中提着长矛步履略显疲乏的赶回徐府,他额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红色抹额,随风飞扬,衬的少年俊俏的脸益发鲜活。只是他脸上都是汗,身后也都是大片汗渍。

家丁远远瞧见二公子回府,早早就开了大门。

少年轻快的跃上台阶,正要入内,忽听一声急喊,“徐昭。”

徐昭没来由的心头一紧,倏忽回头。

长长的莫问巷微风吹过两边的腊梅树,树叶沙沙作响。

巷子尽头远远走来两人,皆是长身玉立,丰神俊秀,徐昭只当那一声是幻听,扬了笑,正要迎上那二人。

忽的一声,“徐昭!”

“二公子,那呢!”家丁有些不忍直视的指了指斜对面的一棵枣树。

徐昭转头看去,就见一颗硕大的枣儿迎面砸了过来。

“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自此后会好好更文的,日更,日更,日更。

你们要信我。

第27章 物是人非却不知

徐昭也不知自己此刻到底是惊还是喜,只一颗心蹦蹦蹦乱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楚寻今日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的裙子,照样从头蒙到脚,斜依在树桠上,绿树掩映间,几乎要与那满树的果子枝叶融为一体,灵动间又仿似树中精怪。不过早几个时辰她可不是这般打扮,通体的一身黑,吓着了好些徐府的访客和慕名而来的路人。后来徐府的家丁挥舞着竹竿要将她这作弄人的“皮猴”打下去,楚寻无法,只得让小樱赶紧去成衣店买了套新裙子换上,照旧猴在树上等人。

“徐昭,你可认得我了?”楚寻作势就要摘下头巾。

徐昭不自觉的做了个按住胸口的动作,面上的欢喜真真切切,“你怎么来了?”随即一跃而上就登上了墙头。

远远的徐乘风看到弟弟上了郁府的墙头,表情变了下,徐家规矩多,乱翻人墙头要是被父亲知道了,少不得一顿责罚。

楚寻见他认得自己,便没揭蒙面,说:“徐昭,我等了你一天了。”

徐昭压下心口乱撞的小鹿,吐口而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当然。”

徐昭激动的不行,还要再言,远远的徐乘风呵斥道:“徐昭!干什么呢?”

徐乘风与靳燕霆并肩而来,身后是万丈晚霞,火烧一般的颜色,迫得人禁不住眯了眯眼。

“我哥来了,快走,”徐昭莫名的心虚,一下子就跳下了墙头,就跟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着急掩盖罪证逃离现场似的。再一抬头,那道绿色的倩影依旧端坐在树上,反摇了摇手中的枝条,扬声喊,“徐大公子,晋王殿下,好啊!”

二人不料树上有人,齐齐看去。

有那么一瞬,仿若时光倒流,靳燕霆怔住了。

徐乘风执扇敲着手心,一下下的,一派从容,笑,“小阿寻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爬树吓唬人啊!”

可不是,有一回,她爬上了数丈高的大树,等靳燕霆从树下过,突然大喊一声,“燕霆哥哥。”而后毫无预兆的突然跳了下来。

那时靳燕霆也是半大的孩子,力气并不多大,他本能的去接,结果是俩个都摔的不轻,靳燕霆更惨,成了肉垫!

大抵是想到了这些并不愉快的回忆,靳燕霆微微蹙了眉心。

楚寻闻听此言,愣了一瞬,暗道:“原来我这会爬树的技能是原主自带的啊。”自嘲一笑,言,“小时候是调皮了点,不过我今天是有事专门在这等大公子和二公子呢。”

恰在此,金乌上前,附在徐乘风耳边一番言语。

靳燕霆耳力好,听了个完完全全。

徐乘风看了靳燕霆一眼,表情认真了几分,仰头看楚寻,“小阿寻,听说你今天在树上待了一天?”

“嗯。”楚寻不觉有异。

徐乘风表情变了变,“找我有事?”

“嗯。”

徐乘风神色又认真了几分,一跃上了墙头,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楚寻直起身子靠近了几分,“徐大公子,昨儿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弟弟把他的新娘子接回家?”

徐乘风安静了好一会,不确定道:“就为这事?”

关于这事徐乘风昨儿问过徐昭,徐昭很烦躁,说是被一个疯婆娘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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