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冥婚之后(85)

作者: 猗凡 阅读记录

在他们眼里,楚寻并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

上回,楚寻将调#戏郁黛的薛春暴打,以至他到现在都不能下床,无论是在场的还是事后听到传闻的,可都记忆犹新呢。

“算了?”皇后语气古怪的重复道。

“嗯,”楚寻点点头,无甚情绪。

“阿寻,”靳燕霆转头看她。

徐乘风打断道:“阿寻,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嘴里这般说,神色却很复杂。经历那样的对待,还能心平气和的说“算了”,徐乘风自问做不到。

“哦!”楚寻突然想起一事,面向上位者,道:“皇上,阿寻可否跟您讨个人情?”

皇上面露迟疑。众人神色各异。

楚寻生怕他们想多,赶紧道:“年初的时候去南疆接我的一个小宫女,叫豆得儿。我俩经历一番生死,也算是有缘人,后来她受了重伤,没及时回宫,一直养在郁府,这一耽搁不知不觉就耽搁了下来。皇上,我别的没什么诉求,单求您这一样,求您开恩免了豆得儿的罪奴身份,还她个自由身。”她心口编了这一套说辞,一脸真挚。

皇上看向太后,太后又看向青莲,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有这号人。

众人心里有数,大概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皇上金口一开,“准了!”

楚寻谢恩。

没人再开口说话,一时间大殿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原本被靳燕霆强势高高挂起的一桩公案,因为当事者的不追究,又被轻轻放下。

靳燕霆这一记重拳感觉比打在棉花上还不如,非但没有因为楚寻的不追究而放松心情,反而更加郁闷愧疚了。

靳燕霆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看楚寻,又看看徐乘风,莫名的涌起一阵无力感。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忙着替楚寻翻案,心情也跟着一桩桩旧事被揭开,而一步步沉入谷底。可当他不顾后果的要替某人申冤做主,还预备做那人的坚强后盾时,猛然间发觉,那人似乎并不领情,甚至还觉得他多此一举之时,心内五味杂陈,第一次,平生第一次尝到了憋屈的滋味。

最终这桩冤案了结,薛灵珠只是被罚了抄写《金刚经》一百遍,面壁思过,禁足一年。且,这事就此了结,不准再提。

皇后心内感到惋惜,能落井下石就下了,既然下不了也就算了,毕竟是亲侄女儿,她也不会主动亲自设计陷害。

回府的路上,楚寻一脸凝重的看向徐乘风,后者只当是有要事商议,错开两步,低声问,“怎么了?”

“是郁起的事,他在学堂把人给咬了,执教先生让我过去赔罪,你能帮个忙吗?”

徐乘风顿了下,“可以的,郁起咬的不是旁人,正是王荣。”王荣嘴贱,这事他听说了。

楚寻心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大事小事事无巨细。犹豫道:“那我明日……”

“交给我就好,你不用过去。”

“那我家郁起就拜托徐大公子多多照拂了。”

徐乘风心情复杂,表情也复杂的应了声“好”。

他长这么大,应对过很多人,自认看人看心,从无错漏,可第一次,他觉得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

楚寻见他答应了,说了句,“改日有空,请你吃酒。”就笑琢颜开的离开了。

徐乘风立在原地,过了好一会,直到靳燕霆到了他身边,眼角余光扫到,抬眸将他一望,“怎么?”

靳燕霆一脸的垂头丧气,神色比之前得知楚寻过往遭遇后更颓丧了。

徐乘风沉默了会,大致也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抬手就要拍他的肩,却被他抬手格住,“我现在心很乱。”

“还乱?”徐乘风不解,“你要将事情捅出来,我拦了,没拦住,你执意而为,说要不给阿寻个交代,你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如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也尽力了,是阿寻她自己说既往不咎,这事也该翻篇了,你心里怎么还乱?”

“了结了别人的账,我欠她的还没了结。”

徐乘风:“……你,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亲口跟她道个歉?”

靳燕霆表情更纠结了,“我说不出口。”

**

楚寻出了皇宫就将这事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本就不是她的因果,即便扯的天翻地覆,她也不会上心。靳燕霆感慨的没错,她并不感激他,反而觉得他耽误了自己的时间,没事找事,好生无聊。

她上午的时候出去逛了一圈,听说一事,西街豆腐西施嫁人了,昨儿晚成的亲。楚寻对那女子很有些印象,七夕那晚,她亲人赠花,闻到一股豆花香,随口一问。那人答“西街卖豆腐的”。楚寻遛弯儿找过去,果然是她!心里思量来去,昨儿晚那股灵魂被滋润的感觉,难道就是因为这?因为豆腐西施额间的红光被她吞了,所以这二人成亲,姻缘的功德就算到了自己头上?楚寻越想越有理,心念一动,转身回家,刚好见郁黛和郁起正吵架,后来被传召入宫,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

回了家,迫不及待要付诸实施。先手写了一张纸条,大意就是乞巧节那晚凡得她赠花的女子,只要月内成亲,“一线牵”免费赠送一套首饰做嫁妆。

写完后,蹙眉一瞧,那字比纠#缠在一起的蚯蚓还难看,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喊了郁黛让她重新誊抄了一份。

郁黛展眼一瞧,歪歪扭扭,圈圈叉叉,无奈一笑。又看上面的内容,无语却又懒得再劝。郁府现有的财帛,本就是嫂嫂挣来的,既是她挣的,她再想怎么挥霍,那郁黛也没什么好置喙的,照办便是。只是她现在更紧张嫂嫂这一趟入宫是为了什么。

楚寻不甚在意的将宫内发生的事说了。

听得郁黛心内骇然,说:“嫂子,你真的被人关在大哥的陵墓整整十年?”

虽然小殷和十八都有提过,郁黛总觉这事太匪夷所思,再加上楚寻又喜拿她们寻开心,郁黛并不当真。

楚寻含糊其辞道:“大概吧。”

郁黛听她这般语气又不确定了,“十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这事儿不能深想,细想想,顿觉头皮发麻,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记不得了,”楚寻看着郁黛写字,见她停住不动,催促道:“你快些,别发呆。我是真的忘记了。”

郁黛低头抄了字,她的字很有风骨,不似寻常闺阁女子的簪花小楷,而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都说见字观人。

如果单看这字,倒像是出自一位杀伐果决的少将军手笔。

缓过了神,郁黛突然冒了句,“徐乘风真不是人!”且不说这事是真是假,单说徐乘风那事不关己不痛不痒的态度,她就来气。

楚寻对着她写在红纸上的字吹干墨迹,闻言,道:“他都答应替我摆平郁起在太学院的事了,将来也会照应他,人还不错,你干嘛这样说他?”

郁黛说:“我是指他在你的事上,事情不发生在他身上,他当然能轻描淡写的揭过,他这个人心肠太冷了,简直就像是没有心肝!什么大晋第一名士,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郁黛骂完,似有所感,转头朝窗外看去,不其然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这人白衣飘飘,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摇着折扇。

郁黛吓的差点惊叫出声,揉了揉眼,就听瑞婆大声道:“夫人,小姐,徐大人来了!”

郁黛真想一头撞死,她没瞎!不过心里再是波澜起伏,面上很快隐了情绪,只敛眉垂眸,眼观鼻鼻观心,不着痕迹的退到楚寻身后。

徐乘风自袖兜里掏出一张盖了官印的文书,递到楚寻面前,说:“我已让宫内将小殷的罪奴记档抹去,交由户部加盖公章,入良民籍,这是文书,你看看。”

楚寻双手接过,喜道:“大公子办事效率可真高。”

“宫里人手冗杂,且喜互相推诿,若是没人盯着,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办好。”徐乘风交了这东西,转而扫了眼桌上的字,“咦?这是什么?”

上一篇:世子是我养的狗(穿书) 下一篇: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