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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娇(183)

文祁没有插嘴而是像往常一样认真批折子。

他们说道蝗灾的时候,武国公突然扭头问文祁,“公主,听说您外出五年游历,可知道蝗灾?”

文祁听到提问,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回答:“有,我听老农说起过,也见过不成群的蝗虫,有人提出蝗虫其实可以吃,因为蝗灾过后基本什么都没了,老百姓注定要饿肚子的。我去一个县城的时候就遇到一小片蝗虫被老百姓灭掉,剩下的飞走了,大家望着被啃过的庄稼欲哭无泪,有人说干脆油炸了,原是为了泄恨的。

但有胆大肚子了拿来炸过的蝗虫尝了尝,其实味道很不错,而且我去了边境那边也了解到,他们有些地区的人有吃虫的习惯,其实不算什么,只是可惜油也是个金贵东西,但老百姓的智慧是不可小觑的,我还吃过油炸的虫子和酸辣味炒过的多种方法烹调的呢,而且还挺好吃的嘞。

我和师傅外出走动会提前准备一些这样的东西带上,配上干粮就很好吃,还很省事,而且虫子烹调后十分便宜,价格也合适,我还吃过油炸蝎子,也喝过泡酒的蛇和蝎子,常吃这样的东西不容易被蚊虫叮咬呢。”

皇帝惊讶女儿怎么会去吃虫子啊,这简直是惊悚了,皇家的嫡长公主千娇百宠,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吃虫子呢?

“你怎么会吃这样的东西呢,这是吃了多大苦啊?”皇帝惊讶之余也深深地感到心痛。

文祁顿时哭笑不得,一脸满不在乎的笑道:“父皇,这可是好东西啊。有滋味的还能当肉吃,行军时想吃都不一定有的吃呢。反正比吃野菜强多了,可好吃了,哎!你们不懂。父皇赶明你狩猎带上我,我让您也尝尝你闺女我的手艺。”

皇帝看着闺女大大咧咧笑的极为欢畅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扭过头去没再说什么。

武国公呵呵一笑,“公主确实长进不少啊。”眼眸深处有些阴沉之色。

“多谢刘爷爷夸奖,还是夫子教的用心了。”文祁呵呵一笑坐下来继续干活。

武国公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专心议事了,倒是十分顺畅。

到最后因武国公身体不太好,频繁咳嗽脸色也很不好看,皇帝只得让他先退下回府休息了,武国公体力不支不得不离开了。

“皇上,看武国公大人的身体实在堪忧啊。”马相爷隐含深意。

武国公一旦出事,能牵制刘利的人就少了一个重要砝码,这对皇帝和朝堂都很不易,放虎归山也是很可怕的事。

皇帝叹气,“朕明白,已经让太医随时候着,刘家的传召一定要速度快些才好。”

文祁微微皱眉,要知道前世刘老头没这么快死呢,怎么如今这么快身体就衰败了,看着像是不行了的样,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不行了确实有点棘手了,刘利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干,刘老头在为了整个家族考量还会约束刘利一二,要是刘老头死了,那能约束刘利的人可就少了,刘老夫人并不一定能栓的住刘利这头烈马啊。

可要命的事南疆的形势刘利最了解,别人这会儿去了都不一定能搞清楚各方势力交汇的情况呢,更别说打仗了。

她没有说什么,也插不上嘴是真的。

“依老臣看,还是需要安抚,听说鹂嫔要生了?”林相爷更睿智,脑子转得快,行事不拘一格。

皇帝愣了一下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点头道:“是快生了。”

“该赏才对,后宫多年没有喜讯,依老臣之见洗三或者满月应该大办特办。”林相爷特意咬了字。

文祁突然起身,“父皇,儿臣觉得若是鹂母嫔生了儿子应该给与奖赏才对,怎么地也应该升个份位吧,这样她可以名正言顺养自己的孩子了,母亲离开自己的亲生孩子委实有点不近人情了,您说呢?”

特意抬举鹂嫔也是有用意的,刘溪在才学和政治远见上真的不如贵妃,别看贵妃特能作妖了,但人家大事上也不含糊,例如狠心弄死福王,该乖巧的时候也挺乖巧,这几年你看没了宠爱头脑清醒着呢。

刘溪却远远不如,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孩子很多东西是有限的,且以后的事还远着呢,未来还不一定怎么样呢,现在安抚了刘利和刘家解决眼前的困境才是最要紧的。

皇帝望着文祁眼眸深邃,一时没有说话,让文祁说出这番话来其实很艰难的,曾经刘家是一心要文祁姐弟两个去死的,这是深仇大恨啊。

心中再次感慨,文祁长大了,到底心疼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先顾全大局,这就是区别啊。

“父皇儿臣是真心的,目前南疆无人能代替刘将军,我在西北二年也去过南疆,那里环境复杂,民族多,又是山林地区,便是派个猛将过去也不一定能成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一旦动乱,百姓又要遭殃了。没什么比朝堂安稳更重要,洗三满月可以让我母后承办,您放心我母后肯定一准答应,绝不会有二话!”

文祁梗着脖子挺直脊背,面带笑容,无怨无恨,笑语晏晏。他们母子三人绝不给父皇填麻烦拖后腿,永远都能做他坚实的后背,绝无怨言!

第230章 信任

安国公看到皇帝投来的视线,微笑点头,皇帝眼中有点晶莹,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的人何尝不是他自己呢,福王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这疼绝不比皇后和赵家少半分啊。

安国公看到这样的皇帝,也是满心唏嘘,他亲眼看着一个明朗的少年郎成长为一代威严勤政有为帝王,也是觉得很骄傲很心酸。

“昊哥,我记得先帝爷曾经说过一句话,有舍才有得啊。”

安国公长长的叹息一声,想起女儿在福王死后那崩溃绝望的眼神,哀哀欲绝的哭声,还犹如在昨天似得,扎在心里的痛依旧生疼,但有些事并不因为你疼了就可以不做了。

自打他做了皇帝,安国公紧守君臣之道,从来不已岳父身份自居,再也没喊过他的小名和昵称,这还是多年以后第一次当着其他朝臣的面喊。

安国公伺候两朝帝王,对帝王心术理解颇为深刻,一直都尽到了臣子本分。

皇帝抬起手用大袖遮住了他的脸,文祁仰起头深呼吸,对大家默默弯腰行了福礼,退了出去,父皇不希望女儿看到他脆弱和难堪的一面。

皇家讲究抱孙不抱子,对儿子要求严厉教养,对女儿则是富养娇宠,福王是他唯一十分期待并且一直抱在怀里长大的,感情也是不同的,所有儿子里至今他只抱过福王一个儿子,连文麟他都没抱过。

提起福王最不能释怀的就是皇帝自己了,皇后虽然很痛但因为再度有了文祁姐弟,孩子不断长大需要照顾,慢慢的两个孩子的需求就夺去了做母亲的所有注意力,伤痛在平复。

但皇帝却把伤痛深深的埋在心低深处,他忘不掉,犹记得当初福王自己在怀里手把手的教他写字,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背书撒娇,音容笑貌仿佛还在昨天,记忆还是那么深刻。

好半晌皇帝才放下手,神色如常的说道:“林爱卿意见很好,朕知道了,继续,咦!我乖女呢,长宁你去哪了?”

皇帝一抬眼闺女咋跑了呢。

文祁听到叫唤,紧跟着跑了进来,手里还端了个果盘,嘴里塞的满满的水果,吃的满嘴都是痕迹,“父皇你喊我呀。”

皇帝顿时气笑了,指着文祁朝几个臣子笑,“你看看我闺女啥时候都不能委屈自己了,我们忙得水都喝不上呢,她吃的肚儿溜圆,你们说气人不气人呐。”

文祁咽下嘴里的东西才白了眼父皇,“瞧您小气样吧,我让人给你们准备吃的了,还没好呢。我就吃了点水果,水果我都让人给你们切好了,茶也烧上了,我可没吃独食。今天新进贡的梨子挺好,我让人给你们熬了雪梨银耳汤,我冤不冤啊做了好事还要被训,下次不管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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