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爷人老成精，什么都明白，却没有干预也有他自己的一点考量，秦熙的确岁数有点小，没成亲就难免给人岁数小的意思，没成家的人都是孩子的印象。
“是，父亲其实也是为了我好，毕竟我还没成家么，在一个未来我也想着去西北那边外放历练一下，十年内可能都要外放攒点政绩的意思，我倒是不急着升官，能耐学会了是自己的，是金子早晚会发光，这个跑不了我的。”
秦熙其实已经想通了，对于父亲的刻意打压已经不再怨恨，因为没这个必要，对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你哭死他也不会心疼，还觉得你故意博大家同情让他丢了面子呢。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有皇上在，谁也抢不走属于他的东西，他凭的是自己的能耐被皇上看重，并不完全是因为文祁，若是自己是个废物，皇帝怎么会默认女儿喜欢自己这样的人呢，其实这是相通的。
马相爷观察后看他确实没有怨恨，倒是十分欣赏他为人通透，稳得住，这才是个值得提携的好苗子。
“你想的没错，属于你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早了会遭到同僚排挤，天才之名虽然风光人前却也让你处处受阻，被大家孤立；任何事都有两面，切莫心生怨恨走偏了路啊。”
其实心里很看中秦熙的才干，故而才会提点这番话，不然老相爷忙的要死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搭理你呢。
秦熙抱拳行礼作揖，“让两位大人笑话了，我也不是没有怨恨过，只是我身为人子，好的坏的都要承受，这是我该得的。”
“嗯，我听你祖父跟我商量，想让你过继出去，但被你拒绝了，为何？你父亲打压你朝中亲近的都知道，凭此可以摆脱你父亲的阴影为何要拒绝呢？皇上是看重你的，有公主在少不了你的好，为什么要拒绝。”
林相爷问道，二老和定国公安国公其实私下里关系不错，别看不常公开走动，但经常书信往来，偶尔会小聚，君子之交淡如水说的就是他们，都是忠肝义胆的为人，自然能惺惺相惜，和习文习武不相干。
秦熙愣了一下，沉默了一瞬，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还有点伤怀失落的样，这一瞬他倒是有了几分少年郎该有的样子，褪去了几分稳重成熟，多了几分孩子气的委屈和伤感。
“我过继出去就不再是我娘的儿子了，我娘只有我这一个儿子，我还想着出人头地给她请封，让她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我不想让我娘伤心难过，我是他的儿子，老子打儿子不需要那么多理由，这是该我受的，和更苦的相比，我其实很幸福很幸运了，我这点事算什么呀，都不叫事。”
秦熙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语调微微起伏的心情，诉说着心里的想法，不曾隐瞒不曾辩解，好的坏的都是我身为秦家儿郎应该承受的。
林相爷和马相爷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看到了彼此满意的神色，这个孩子的确不错，担得起责任，抗的住委屈和辛酸，真不错，皇上的眼光确实不错，可惜被皇上撬走了，不然说给自己孙女也是极好的人选。
“好，好孩子！你只需记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先人的话总是有道理的，这未必不是老天磨砺你，给你的机会呢。”
马相爷也欣慰的提点。
“是，晚辈谨记在心，不怨恨不隐瞒不撒谎，谨记初心。”秦熙再次鞠躬作揖，表达心意。
我想做那优秀的俊才，谨记夫子和长辈的教导，不忘初心，对得起母亲殷殷期待。
“好，好样的。”林相爷拍掌大笑。
“可惜被皇上预定了，不然咱也有孙女么！”
马相爷哈哈大笑，其实他亲孙女岁数很小，根本不般配。
“我孙女要选秀，愁死了。”林相爷砸吧着嘴十分犯愁。
秦熙眼神一动，“可是林静书林姑娘？”
“咦，你怎么知道我孙女的闺名啊？”
林相爷抬头看着他，一脸审视的表情。
秦熙笑了一下，“宁宁打听出来的，她看上您孙女了，在江南时就拼命的游说文辛呢，我很好奇被宁宁死盯的姑娘什么样，上次赵家的花宴也没来，没瞧见有点可惜。”
“哼！这个坏丫头，我就知道是她在打我孙女的主意，的亏没让她见到。”
林相爷气呼呼的嘀咕着。
“真看不上那位呀！”
马相爷用胳膊肘推他一下问道。
第498章 考量
林相爷沉思一下，“倒也不是，我就这一个孙女，赔了一个女儿了，我心里有点发颤啊，我老了受不起了。”
一句话道尽了辛酸，皇家儿媳并不好做，看皇后就知道了，生来凤命那又怎样呢，该受的罪一点也没少啊。虽然现在是苦尽甘来，可毕竟还是吃了大苦头。
还有端王妃早早就去了，丢下文辛一个人苦苦挣扎，这对林相爷这个父亲来说，如何能不心痛呢。
马相爷也心有戚戚的点头，“我家也有个适龄的孩子，我弟弟的，也不错就是有点重规矩了。我也担心会被选上做皇家儿媳，哎！”
“文辛给您说了么？”
秦熙试探着问道，还想着替文麟争取一下的意思，他这会在前院帮着文祁招呼客人呢，没顾得上过来。
“说什么，他忙着匆忙见了一面报了平安就回家了，没时间呢。”
林相爷还不知道文祁的意思。
“宁宁说了，若是您同意把孙女嫁给文麟，就答应您林姑娘进门之前，不娶侧妃不要通房，直到林姑娘进门，三年内她都可以压着不让皇上给文麟娶侧妃的意思。若是不答应……”
“那她要怎样，臭丫头还想威胁我不成？”
林相爷顿时怒了，一挑眉怒气冲冲的样，其实这个条件还是挺心动的，他自己知道少不了是个王妃的意思，所以区别在于人选是谁而已，嫁哪个都少不了侧妃庶妃的。
秦熙轻咳一声，冒着被林相爷劈死的危险，低头快速的说道：“不答应她就拿军功去换，也没这个好条件了，您看着办，给也要娶不给就抢。”
这就是文祁的心思，你不给我我就抢回来，嘿嘿！
“这臭丫头……你看她叫什么话啊。”
林相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马相爷看的十分欢乐。
“你考虑一下啊，我瞅着丫头对你还行，念你的好呢，这条件不错了，当年你闺女有这条件哪至于……是吧。”
马相爷知道闺女的死对他是个打击，可皇家圣旨不能违抗，他们的家世女儿不可能低嫁，这个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哪由得了你我说了算呢。
“我琢磨一下，不许告诉她。”
林相爷心里还是承认文祁的条件挺不错的，给足了时间让孙女先生子，这是个很大的优势，这些时间可以让孙女和文麟先培养感情，这就很了不得了。
“其实文麟也不错的，您也可以考考他么，何况是长宁看中的人，他肯定会认真对待的，文麟唯一吃蔫的人就是长宁了。”
秦熙对文麟文祁姐弟俩个是很了解的，这么多年伴读也不是白做的，长宁说天是黑的，文麟肯定要求所有人都必须说天是黑的肯定不是蓝的。
林相爷沉吟了一下，“我考虑一下，别催。”
没好气的撅了秦熙一句。
马相爷哈哈大笑，“那我回头得问问我那个孙女可咋整，也喊我一声大爷爷不是。”
“宁宁说您可以考虑下大皇子和二皇子，三皇子爱玩，可能性格上不一定合适，但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很稳重懂规矩，也最讨厌不懂规矩的人，宁宁说好姑娘自然先划拉进自家门槛的。咳咳咳！”
秦熙感觉自己像拉皮条的，不对，是媒婆。
马相爷顿时气笑了，“这丫头倒是打听的很清楚啊，把咋俩都算的一清二楚啊，这酒也不白喝她的，这回可得多要点礼物回家，不然老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