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立刻扭过头来瞪她一眼。
“二位爷爷，这些年有你们，我才有今日的风光，您二位别失望别难过，我求仁得仁，我很满足。
如今还能留条命看着孩子们长大，我很感激二位，别为我失望，我早就预料到今日了，能活着走出大西北，我赚了。”
文祁给二位恭敬的鞠躬，感谢他们这些年为调理自己的身体，可以说竭尽了全力，然大夫治病不救命，他们也是人不是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
二位老人深深的叹口气，“没事，就是有点失望，老了，我们也有看不开的事，呵呵呵！”
调侃的笑了两声。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能感觉到身体比以前恢复了一些，我知道不可能完全恢复，只要能让我活着就行，这已经很好了，您别为这点事伤了自己个的身体。”
“哎！我们没事，哦，刚才我们还在研究医女和大夫培养的事呢，我挑了好几个潜力不错的医女加以培养，未必没有下一个思雨啊。”
章御医叹口气，转移了话题。
“好啊，我觉得吧，从小培养一批人才，就算不能成为大夫，但可以专精某一类啊，例如外伤的，还有妇科的，或者是专精制药的，都行啊。”
“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最大可能发挥他们的潜力，将来可以有所长啊。这事交给我们了，我们虽老了，但教孩子们学医还是行的。”
王老头特别看重这件事，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传承，他们早已放下了桎梏，只想将这身本事都传承下去，是不是徒弟都不要紧了。难道带进棺材里去么，何必呢。
“多谢您了，走咱去吃饭去，今儿用果子做了菜，味道可好了，我刚才偷吃了。”
文祁拉着二人出了药房。
秋收时节农庄景象最是吸引人，处处忙碌透着丰收的美景，让人心里都觉得被填的满满地，十分充实。
外头已经风起云涌闹得不可开交，皇帝趁此机会整治贪腐之风，满朝上下都惊慌失措。
生意网的钱被宗室子弟们要了回来，拿去造新的海船和淡水船，用于跑新的线路，又将督察院的人手挑选了不少进去填充。
督察院的人几乎都分的差不多了，年轻力壮要前程的可以从军，更厉害的可以进骁骑营和龙卫重新训练；
有经验却带有伤患的可以去海船或者江南跑船，也是一份收入；
不愿意做生意的，可以去暗卫网做个小头目，教导底下的人，大家都有归宿。
督察院人已经走光了，因为安置非常妥当，并没有引起怨恨。
今日是良辰吉日，文祁扶着张院长出门来到督察院的门口，这里有个大石，当年还是先帝爷立下的。
今儿要撤了督察院了，张院长显得十分平静，却又早早的起床拾掇自己，打扮的精神又利索，善始善终，督察院由他成立，也当由他结束。
让朝堂恢复清明，摆脱阴影，走向新的时代。
今儿来的人不多，督察院大家都害怕，那是专门抓他们小辫子的地方，曾经一度成为朝堂官员的恶梦，巴不得早点消失才好呢，感激它功劳的人没几个。
皇帝来了，两位相爷来了，还有一些跟随先帝爷时期的老臣也来了，安国公和定国公几位这样的老将也正装出席。
乔爷爷这一辈的人也悉数到场了，他们心里是感激督察院的，有一份感情在其中。
“多谢大家今儿来，我很高兴。督察院在我手里成立的，那年我还年轻，如今我将入棺材了，终于能结束它了，我对得起先帝爷的嘱托，有脸下去给先帝爷磕头了。”
张院长心中感慨万千，摸着那块石头，泪流满面。
“老张，你……”乔老爷子望着已经衰败之际的老张，一声长叹，无线唏嘘感伤。
第1183章 伤逝
张院长摆摆手，“我求仁得仁，心愿已了，皇上，求您最后一件事，督察院也有不少的冤假错案，我是将死之人了，无法翻案了，但我于心难安啊，求皇上为督察院大赦天下可否？”
张院长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以督察院的名义，郑重昭告大赦天下，还督察院一个清明，一份公正，将功过全都公式于天下。
“准奏。”
皇帝在考虑多日后终于点头应了。
“多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全部跪倒在地，大声唱诵。
第二日皇帝发布了罪己诏，将一身功过尽数阐明，其中着重提到了督察院的功于过，包括其中可以查清的冤假错案以及未能查清的案子，现全部大赦，允许其恢复良民身份。并大赦天下。为表诚意，皇帝自愿吃素一年作为惩罚。”
作为皇帝来说，下罪己诏给自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古往今来没几个皇帝有这个心胸，都恨不得史记全写功劳不写错处呢，连起居注都改掉才好呢，可没人愿意下罪己诏给自己。
但他还是做到了，得到了天下百姓的认同与呼声。
三日后张院长心愿已了，与世长辞，在微笑中闭上了眼睛。
送走他的人是文祁，安国公，定国公和两位相爷，并没有亲人在身边。
文祁久久的站在床榻前沉默着，心中有些伤悲和难过，张院长性格刚直，给自己提点很多，帮助也数不清。
“宏哥，过来，给你张爷爷磕三个头，他教了你不少东西，算你半个师傅，你该磕头的。”
“是，张爷爷，我会给您烧香的，我画了画给您，您喜欢么？”
宏哥跪在地上，给张院长画了一幅肖像，有点神似。
“记得忌日和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定要给张院长全家烧香，能给他烧香的亲人已经都不在了，他教过你本事的，你要替为娘把这点事做了，好不好？”
文祁摸着儿子的头认真的嘱咐。
“是，儿子记下了。”
宏哥认真地点头。
“收敛大葬，我来抬棺。”
文祁愿意以子侄的身份为张院长举行葬礼，抬棺，成全他最后一点尊荣。
“是。”
张院长的葬礼很隆重，朝堂官员都来了，是因为皇帝亲自来吊唁了，他们不来可就是得罪皇帝了，虽不真心但也算不冷静。
真心来调研的大概就是曾经在督察院做事的那些军人了吧，只要能赶得及，大家全都来了。
最后抬棺的时候，还是督察院的兄弟们默默的站了出来，纵然他们不被人喜欢，被人讨厌，可张院长是第一个维护他们的人，他们应该送他一程，他不孤单。
文祁站在第一排为张院长抬棺，身后全都是督察院的兄弟们，一步一步往前走，送他最后一程。
当他们走上街道的时候，文祁突然笑了，仰起头轻声说道：“老头，你看到了么，百姓的眼和心都是亮的，您安息吧。”
街道两边站了来送行的百姓，他们得知督察院的院长走了，特地来送一程的。
百姓不懂这是多大的官，但他们知道督察院是转门查贪腐的坏官，他们的骂名在百姓心里，那是包青天，是值得他们尊敬的人。
看到这一幕督察院的兄弟们也是泪流满面，今日这一幕让他们真切的体会到，院长曾说过的话：总有一日，我们所做的事，会留待后人评说，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评判，你们会明白自己做的到底值不值。
文祁轻笑一声，“你们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百姓们的行为给与了最好的答案，给了他们最大的鼓舞和奖励。
张院长下葬后，督察院彻底消失了，以前的院子和办公的地方准备用于其他用处，但一时半会还没想好。
文祁跟父皇要了过来。
来到端王府，“我把督察院的院子和地方要了过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那地方大，还有校场，以前是兄弟们练兵的地方，很多东西都齐全着。
如今稍作改动可以作为我们宗室学院的地方。后山还有一大片空地可以作为房舍休息之用，隔壁也可以作为女生学习的地方，刚好可以用校场和花园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