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我的英雄学院!(187)
老师只告诉他,他需要手下、需要强大的个性、需要学会如何看破别人的弱点,还有如何用自己的逻辑去说服别人,必要的时候忍耐和低头,高高在上时该怎么把握人心。
可是他好像一直在输。
九州输了荼毘、黑雾还有巨神兵,神野输了老师,Usj输了脑无……再往前一点,一直追溯到记忆深处,五岁的时候,他输给了自己的怯懦,输给了星野时秋。
死柄木屁股下的货车因为有人坐进来而摇晃,他没动,过了一会儿,压缩先生从窗口探出来,将牛奶和面包放在他身旁。
“我不喝牛奶。”
压缩先生:“是是…我知道了……”他自己喝了口咖啡,苦得不行,又往里面丢了几颗方糖,“小孩子就要多喝牛奶。”
“我不是小孩子了!”
死柄木窸窸窣窣拆包装袋,小拇指习以为常翘起来。
“是是…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啦。”
死柄木咽下面包:“孩子可不会想着怎么对付英雄。他们只会说——”他刻意掐了嗓子,“欧尔麦特超帅——!”
这个笑话太冷,压缩礼貌抬抬嘴角。
“对了。英雄已经对八斋会进行强攻。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比较好?”
“等治崎被打败。他会被送走,我们去拦住车就可以了。”
“好吧。大概很快吧?”
死柄木倒是没什么鄙夷,只是在陈述事实:“时代的遗留物。里面唯一能看的也只有治崎了。英雄一向擅长群殴。”
他弯腰,敲敲窗户,一翻身从车顶钻入驾驶位,灵活地像只猫,甚至没伤到车身。
“你看到他们进去了?”
压缩点点头,按亮手机,相册第一张就是龙九带领着几个女性英雄对敌的照片,在最后的天喰环与相泽消太露了半张脸。
死柄木松了口气。
压缩看他反应,又问:“在找谁?”
“星野时秋。”死柄木见压缩露出一个揶揄的笑,眉毛一抬嫌恶地说,“别笑得那么恶心。”
他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五指轮流敲打。
“九州和大阪的事情,如果她不在的话,霍克斯现在就应该殉职了。”提起这件事他就觉得烦,“所以说当初就该杀了她——!”
“说到底,”他抬起眼皮看一眼压缩,“当时在合宿你们做得就太拖拉了。”
“当初——”压缩说,“你跟她认识?”
“算吧。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你当初还想把她拉进来呢。”
“……啊。那是个误会。”
死柄木从荼毘遗漏的烟盒里抽了一根,没点,食指拇指揉搓底端。
“我以为她是和我一样的人,结果嘛……”死柄木突然神经质地将窗户合拢,旁边开过去一辆轿车,喇叭按的叭叭响。
他话音一转:“压缩。你的父母呢?”
压缩猝不及防,下意识开口:“断绝关系了。”他倒是点了烟,却也没抽,“像我们这种,家里人根本没有往来啦。”
“大家都是。渡我,荼毘,斯宾纳……大家都是一样的,因为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依然想走在阳光下。”
死柄木笑了:“那不就是想无法无天么。”
压缩一噎:“你说的……也没错。那你的父母呢?”
见死柄木不说话,他随意幻想:“孤儿?被抛弃了?你是那位大人收养的吧?”
死柄木说:“嗯,我是被抛弃的。”
狭窄的驾驶座空间把两人钉在座位上,漫天烟雾的臭味,没人开窗。
“我的长辈,外婆吧?还是奶奶?是第七代OFA。”死柄木的脸看不清,“老师说她是为了保护我。”
“然后,把我送给了普通人家。我的个性觉醒得很早……我没见过我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他说得颠三倒四,倒是不忘记展示,手指按在座椅上,一片黑灰,“我的个性,很强。也很可怕。”
压缩不可避免地对死柄木产生了柔软的,比如怜惜、又或者像看悲剧电影那样怅然若失,他能轻易想到世人是如何对待他的。
死柄木却说完了,尽管还有后续。
“就是这样。”
他为这段对话画下句点,听了秘密的烟雾从窗户里散走。
“你说治崎身上会带那种药吗?这种人生性多疑又敏感,起码会有一支吧?”死柄木又开始说别的,“用这个给英雄们带来恐慌一定很有意思吧?”
压缩干巴巴地应和:“应该挺有意思的。”
两人聊天花了半个小时,跟老年人似的追忆了一下过去,患了痴呆一样半藏不露。他们的对话告一段落,远远的,就听到八斋会附近巨石轰鸣、天崩地裂一般的声音。
“开始了。”
压缩评价道:“还挺激烈。”
被评价打得挺激烈的绿谷与治崎直接上升到你死我活的阶段,他们占据了天空,阴影铺天盖地,霍克斯一只手放在额前:“哇哦……”这样感叹着。
时秋的旁边站着蛙吹与丽日,巨石在指挥下飘向一边,争取挪开一点空地。
时秋没来得及下到地底,她与霍克斯刚来到这里,就被迫参与了地面的战斗,不过还好比预计的更快。等他们结束战斗,地底的战斗已经已经延伸到地面,顺带占据高空。
霍克斯自认自己打不过正在肉搏的两人,就从大洞里跳下去,找到了精疲力尽的通行百万与奄奄一息的夜眼。
夜眼是跪着飘浮上来的,看得女孩子们眼泪汪汪,倒是时秋十分平静,凑过去戳戳夜眼的脸。
【您早就看到了吗?】
夜眼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他的声音细弱:“……是啊。”
通行同样跪着,他的披风已经没有了,眼神同样涣散,他执着的想去碰夜眼的手,自己却也是随时要昏睡过去的模样。
真危险啊。
时秋想。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亡。夜眼流的血是真的,洞穿他的巨石是真的……通行,也不知道通行发生了什么。
她对霍克斯招招手,霍克斯就哒哒哒走过来。
【麻烦您,把夜眼先生身上的石头拔掉。快一点,最好是同时。】
时秋突然福至心灵一般明白当初的火/枪头,为什么要求她两年后自己决定,并说出[那个时候她应该清楚英雄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了]。
她坐在夜眼和通行的身边,霍克斯的羽毛飞舞着,缠绕住贯穿夜眼身体的凶器。
霍克斯也有点紧张:“我数一二三就拔了,星野你注意好时间。”
时秋直起上半身,正准备抬起手放在夜眼的肩膀上,她的右手就被通行抓住了。他的手很用力,手背青筋暴起,这个以强大的姿态站在A班面前的少年突然之间变得脆弱。
“拜托你…”他被后出来的天喰拉过手,天喰替时秋回答了通行。
“未吏生,不用担心。”
“三。”
天空中,绿谷似乎在愤怒地说些什么。
“二。”
对撞的力量卷起风,整耳欲聋遮住最后一个字。
“一!”
时秋手忙脚乱往前倾,心无旁骛地为夜眼一点点恢复。她只能闻到血腥味,这点血腥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这个时候时秋才发现自己在发抖。
太好了。
她能在这里,为伤员恢复……太好了。
时秋的下巴搁在夜眼的肩头,放晴的天空绿谷对她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他的怀里还抱着怀里。
太好了。
她听着夜眼逐渐强劲的心跳这么想道。
时秋觉得自己还是轻松得太早了。
时秋站在霍克斯旁边,听着他揪着时滞的领子咆哮:“敌联盟的那两个人呢——?!”
这次的活动完美结束,只有那么一点瑕疵——渡我中途偷袭了职业英雄,图怀斯又中途与她一起反水,卖了八斋会一把。
敌人起内讧再好不过,只是这两人却已经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