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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娃娃亲要不起[穿书](49)

出门时荣三鲤回头看了眼,只见霍初霄站在原地,单手插在裤兜里,脑袋微微往左侧歪,冲她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仿佛见到了十年之前的他。

那时两人之间没有仇恨、没有芥蒂,纯净得就像春天里刚抽苗的竹笋,因婚约关系,每次见到对方都会情不自禁脸红,羞涩地躲着走。

温室里的时光固然美好,可只有仇恨与痛苦才能教会人成长。

荣三鲤面无表情地转过脸,不再看他。

虽然已经答应陪他参加宴会,着装方面却还需慎重考虑。

荣三鲤不希望被太多人认出或记住,想起那日看马戏时演员往脸上涂得油彩,要是能往她脸上也涂一层出席宴会的话,就算招摇过市也不怕了。

裁缝为她量好尺寸,收起软尺,问她喜欢什么风格。

荣三鲤道:“我怕冷,越严实越好。”

裁缝拿出几张小照片,是从时装杂志上剪下来的,为当下最流行的款式,供她挑选。

荣三鲤左看右看都不满意,衣服漂亮是漂亮,可领子怎么不再做高点呢?遮住脸多好啊。

她扭头问:“你能帮我配个面具吗?纱巾?头纱?不管了,这类的都行。”

裁缝有点难以理解她的需求,但是不敢得罪,点头答应。

荣三鲤又对他交待了许多细节,对方一一答应后,才松了口气,不再因宴会的事耿耿于怀。

裁缝开始连夜赶制服装,在宴会开始的那个上午,堪堪完成。

霍公馆当即派出车辆,接荣三鲤去试衣,准备参加晚上的宴会。

当汽车抵达时,锦鲤楼的午间用餐高峰已过去,刘桂花与伙计在后院刷碗,荣三鲤跟顾小楼则把装小猴的笼子搬到石桌上,用一块从街上买来的奶油面包逗它。

小猴子被抓的时候凶得很,抱着肉包子死活都不肯撒手,谁抢就咬谁。偏偏自己又不把肉包子吃掉,整日抱在怀里,几天过去,已经脏得跟发黑的烂棉絮一样,因气温高,肉馅也开始发臭。

顾小楼笃定地说:“这野东西是有主的,它肯定是想把包子带回去给它主子吃呢。个子还没别人的小腿高,倒是衷心耿耿,可惜它主子一点也爱它,都这么多天了也不来找,不怕我们炖猴脑汤吃。”

荣三鲤笑笑没说话,小猴子饿得受不了,却舍不得吃怀里的包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手中的面包。

顾小楼撕下一块,炫耀般地递到笼子前,晃来晃去就是不给它吃。

“想吃吗?可怜的小东西,你把你主人当个宝,人家却拿你当根草……他不会来救你的,你这些包子留着也是生蛆……”

小猴子本来注意力只在面包上,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这时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小心翼翼地将包子放在一边,背对着他撅起屁股,两手掰开扬高尾巴,毫无征兆地泚出一泡黄尿。

这泡尿来得太猝不及防,顾小楼毫无准备,依靠条件反射躲开,还是难以避免地溅上了几滴。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险些当场崩溃,把面包一丢,指着猴子劈头盖脸地骂:“你这个王八蛋!我新买的衣服!”

骂完他就要冲上去揍它,荣三鲤忙起身拦住。

“没事没事,我再给你买一件。”

“我不要,这个混蛋就是故意的!”

顾小楼气得眼睛都红了,小猴子却心满意足地坐在笼中看热闹,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这么通人性的猴子,绝对不是从山上跑下来的。

荣三鲤若有所思地望向对面,隔着一堵围墙,只能看见常家客栈敞开的二楼窗户。

“荣小姐,您的衣服做好了,督军有请。”

小兵走进来说。

顾小楼顿时将猴子抛到脑后,看着她问:“什么衣服?你又要去霍公馆?”

荣三鲤道:“我要跟他参加一个宴会,晚上才回来。锦鲤楼的生意就交给你啦,为了不让你白操心,今天不管赚了多少钱都归你,毛利哦。”

顾小楼重重地拧着眉。

“我才不要这个钱。”

“那你就分给别人,当做奖励吧,随你自己处理。”

她没时间解释太多,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就走了,留顾小楼表情不悦地站在原地。

小猴子感受到他的情绪,嘴里发出嘎嘎的怪叫声,幸灾乐祸,好似在嘲笑他。

裁缝为荣三鲤订制的是一条深蓝色的丝绒掐腰长裙,配黑色尖头高跟鞋与玻璃纱手套。

她的头发烫成水波纹般的卷形,戴一顶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丝绒小礼帽,换上那套衣服走出换衣间后,裁缝与为她化妆的造型师惊叹不已。

“多亏了荣小姐你肤如凝脂,通透如玉啊,要是换了别人,哪里穿得出这种惊艳感来?如今锦州城里的名媛小姐们,都追求什么蕾丝啊花边啊,我之前还觉得挺不错。可今天一看你,才知道衣服都是次要的,还得看脸!”

他们的巧嘴素来能把女人夸成一朵花,哪怕今天来试衣服的不是她,只是任何一个女人,恐怕也会说同样的话。

荣三鲤没放在心上,走到包了铜边的大镜子前看了几眼,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身打扮很适合她。

“面具。”她伸出手,纤细的十指藏在半透明的手套里,格外娇媚勾人。

裁缝仍然试图劝她放弃这个打算。

“荣小姐,您的脸这么好看,今天妆也化得好,干嘛非得戴个面具呢?人家都没办法欣赏你了呀。”

“欣赏不到正好,省得抢走主角的风头。”

“说是这么说,可督军大人肯定是希望看着您的脸的。”他搓搓手道:“要是他因为面具的事怪罪下来,恐怕我们承担不起责任啊滟。”

荣三鲤明白他的意思,笑笑说:“他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非逼着你这么干的就好了。”

说罢将面具往脸上一戴,走出房间。

霍初霄在大堂等她,他今天终于不再穿那身将军服,而是一套订制的黑色西装,与一双意大利产的手工皮鞋。

将军服款式其实挺好看,质地与做工都极其精良,但是总显得太威严,不够日常。

这身西服是偏休闲款式的,领口处别一枚金色蜻蜓胸针,为他增添了许多潇洒气质,看起来与往日格外不同。

荣三鲤来到他面前端详几眼,不惜夸赞之语。

“你今天当得起那四个字。”

“何字?”

“气宇轩昂。”

霍初霄似笑非笑道:“我也有四个字送给你——半遮半掩。”

荣三鲤摸着面具说:“你不懂,这是美国最流行的风格,有钱人都这么打扮。”

霍初霄不以为意,抬起一只胳膊,准备出发。

荣三鲤犹豫着要不要挽他的手时,范振华从内跑出来,手中抓着一条领带。

“督军大人,您忘了这个。”

霍初霄一看就皱起眉,随手接过来往脖子上绑,边绑边说:“洋人真有意思,穿衣服就穿衣服,还非要往脖子上挂条狗链,真是应了老祖宗的那句话——人模狗样。”

荣三鲤抱着胳膊笑道:“我可记得,在你十四岁那年,还吵着让叔叔给你做西装呢。”

霍初霄原本嫌弃的表情忽然变得黯淡,想起什么沉痛过往似的低下头,沉默了好半天才故作轻松地摇摇头,语气充满自嘲。

“少年不知亡国仇,总将胡马当良骑。”

荣三鲤本想着挖苦他几句,听他这么一说,莫名也没了心情。

偶然朝他脖子上瞥一眼,她咳嗽了两声,指着说:“你系错了。”

打个八字结可还行。

范振华闻言要帮霍初霄重新系,后者却推开他的手,看向荣三鲤。

“你来。”

早知道不说了,反正丢人的也不是她……

荣三鲤腹诽了两句,走到他面前。

他很高,快有一米九了,想当初最后一次去荣府,也才一米七多而已,天知道后来那些年吃什么长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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