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在劫难逃(4)

作者: 段小蓝 阅读记录

昊然欲捡起,白景昕虚拦,自己拾了相框,用手掌擦了擦,平静的自语道:“景晨,你这个姐姐好像很不待见你啊,就这么随便的把你扔了,你说,我要不要替你惩罚她呢?嗯?”

正文 第6章 噩耗

简瞳绕过茶台,走到他近前,一字一句:“白先生,请你告诉我,景晨,到底发生了什么?”

昊然递给她一份报纸,白景昕嘲弄的开口:“自家的报刊,你都不读的么?”

简瞳急急的接过,这是前天的《松江新刊》。她承认,除了自己负责的那一摊,对别的新闻,她确实没兴趣、也没读过。

她的手无法控制的抖着,她急于从报纸中找寻一缕蛛丝马迹来证明眼前的男人在说谎,可她失败了,在社会新闻那一栏,她看到了“白家二少爷风光大葬,轰动松江半壁政商圈”的报道。她不得不相信,那个活泼的男孩儿、那个姐姐长姐姐短的男孩儿、那个笑起来眯着眼露出可爱虎牙的男孩儿,终是真的去了。她后悔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只聊不到半小时她就得上班去,她后悔字典买晚了一周、不然他就可以早点如愿地跟他哥哥显摆显摆,她后悔在送他自首的路上拒绝了他的合影请求,她后悔她的后知后觉,她是最后一个得知景晨的死讯。

白景昕见她落泪了,饶有兴致的问:“简小姐哭了?我还真不知道简小姐跟我弟弟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简瞳啜泣道:“是,我很伤心,很难过,他还那样年轻,他说过他想考Z大,他那么努力,完全可以的。”

白景昕把手中没吸完的雪茄碾灭在茶台上:“是啊,简小姐尚且伤心难过,他是我弟弟,简小姐猜猜看,我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他说的那样不着痕迹,那样云淡风轻,仿佛,在叙述一件根本与他无关的事。

简瞳鞠一躬:“白先生,实在对不起,请节哀。”她把零食和字典交给白景昕:“这是我买给景晨的,现在,他用不上了,白先生留着做个纪念吧。景晨的墓地在哪?我想,去拜祭他。”

白景昕正视着简瞳,脸色阴晴莫辨,眼神却透着凌厉的冷。

“简小姐终于知道说对不起了?”

“呃?”简瞳没明白。

白景昕继续道:“我想,简小姐不必去看望景晨了,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简瞳皱眉,她很讨厌这位白先生说的话,正因为他对景晨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景晨才会犯错的,不是吗?

简瞳觉得和白景昕没有再沟通下去的必要了,景晨有这样的哥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道了声:“白先生,再见。”转身便走,岂料门口的那四人早已拦住了她的去路。

“简小姐这就要走了?”白景昕站起身,踱步到她跟前。

简瞳转头气道:“我终于知道景晨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你不配当他的哥哥。”

白景昕的声音冰到极点:“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他突然钳上她的脸,强迫她与他对视。

“简小姐大概还不知道景晨喜欢你吧?”

简瞳皱眉,这人是疯了吗?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他在说什么胡话?

简瞳死死的掐他,但他纹丝不动。简瞳的双手慌乱得无处安放,只得牢牢的抓紧了身侧的包包。

他继续轻笑着:“简小姐在景晨的心目中,是纯洁无暇的,每次景晨跟我说起你,我都在想,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我弟弟痴迷至此?现在看来,我真是要怀疑我弟弟的眼光了。”

正文 第7章 非遇

简瞳其实内心是慌了的,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眼前这人就是个疯子,她如果自乱阵脚,那不恰好给了疯子发疯的借口么。另外,她还有一个非常困惑的疑问,景晨喜欢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简瞳沉声说道:“白先生,偏见,会使人迷失方向,失去判断。我认为,你对我有很深的偏见。”

白景昕“啧啧”了两声:“就是这一副伶牙俐齿,才让景晨昏了头吧?”

他放开她,走到播放音乐的操控台,换了一首轻快舒缓的音乐。简瞳这才发现,这房间很大,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乐器,有钢琴,还有架子鼓。

他随着音乐扭动舞蹈:“这首曲子,是景晨以前最爱弹奏的。简小姐喜欢吗?”

简瞳紧咬着嘴唇,没有任何回答。

“看来,简小姐是不喜欢啊。昊然,你帮一下简小姐。”

一股强烈的预感侵袭而来,今天,她是逃不掉了。

戴着白手套的昊然提了一桶浸着冰块的水,重重搁在茶台上。

四个壮汉立刻过来按住简瞳,其中两个开始动手撕扯简瞳的衣服。

她纵使再假装镇静,也承受不了这种待遇,她厉声尖叫:“白先生,你欺负弱者,你不觉得是在自降身份吗?何况,景晨的意外,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走了,我也很心痛!”

白景昕耸肩:“景晨的意外与你没关系,那你所说的欺负弱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对你,还用不着我亲自动手,亲力亲为才是自降身份。”

被强行bā光的简瞳瑟瑟发抖,小腿不断的抽筋,几欲跌倒,赤裸在一群男人面前,她何曾遭受这种侮辱。

简瞳带着恨意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话:“骂你禽shòu,也是抬高你了,你配不起!”

“啪!”响亮的一巴掌,打得简瞳脸颊发麻。

她坚决不退缩,继续说着:“白先生,你认为你是成功人士吗?实际上,你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不敢承认景晨进看守所也是由你坚持所至,你不允许这个失误为自己完美的人生增添瑕点,说到底,是你的自私。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没有任何人。他犯错,你就打他,那只会让他更怕你,再犯错,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逼得他只好去偷,你有好好的教育过他吗?你尽过家长的责任吗?他死了,对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因为,有你存在的世界,他没法真正快乐。”

白景昕彻底被激怒了,挥手狠狠的扇向简瞳。

打手们见状,架住简瞳的胳膊,打得更甚了。

许久,大概是他们的手也疼了,于是换了套路,拖着简瞳,把她的头死死的按在盛满冰水的桶里。

简瞳的口鼻、耳朵,充斥着刺骨的冰冷,长时间的窒息,让她有濒死的错觉,她已感觉不到痛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精神恍惚,若是就这样去了,也算作安乐死吧?

可这些衣冠禽shòu,没有让她死的打算,并且像算好了时间一样,每当她的肺达到缺氧的极限,他们就把她提起来,给她呼吸几秒新鲜空气,然后,就又送她进入了炼狱。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简瞳纵是铁打的筋骨,也承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她用残存的理智在思考,我还活着吗?我为什么没死呢?我是不是和白景昕一样,也快要疯了?

所有的冰块全部化开,冰桶失去了意义。一个壮汉舀了一杯水,撬开简瞳的嘴,毫不犹豫的灌了下去。简瞳被呛到,拼命的咳嗽,可是并没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怜惜,咳嗽只能证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她还活着,还没死。

一整杯冰水,被强迫倒进简瞳的胃,她的腹部马上开始不停的抽搐,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似要把她活活的涨死。

她以为要结束了,结果两秒的喘息时间都不到,一杯又一杯的冰水,接踵而至。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正文 第8章 濒死

白景昕终于又换了一首曲,爵士乐。他拿起鼓槌,敲了几下架子鼓。

“简小姐,你看,这里的乐器都是景晨的。这间房,是专属于景晨的音乐室。钢琴,是在他十岁时买的,吉他,十二岁买的,小提琴,要早一些,八岁吧。架子鼓是什么时候呢?让我想想。”他煞有介事的停顿:“噢,想起来了,应该是刚上高中的时候,景晨追的那个女生,她前男友是乐队的鼓手,景晨缠着我非要学,我二话不说就给他买了。那个前男友呢,没几天坠楼了。简小姐要不要猜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