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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84)

作者: 段小蓝 阅读记录

白景昕不断抚摸她的后背:“好、好,我们明天就回、明天就回。”

正说着,一个炸弹顺着破掉的窗户被扔进了室内,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白景昕脚下。说时迟、那时快,白景昕护着简瞳往后一扑,顺势钻进了柜台与墙壁的夹缝,与此同时,爆炸的碎片充斥着狭小的空间。简瞳的两耳轰鸣作响,暂时性失聪,而白景昕更严重一些,两只脚的脚面被炸得血肉模糊,鲜血从耳朵里流出来,眼前立刻白蒙蒙一片,他强打着精神,才扶着残破的柜台勉强站起,从脚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就快坚持不住了,汗珠和额头的血,一起流下。就在距离两人不到一米的地方,不知是谁的躯体,被炸成了两截,简瞳见状,尖叫着昏了过去。

正文 第92章 谎言

简瞳醒来时,周围是刺眼的纯白色,房间内只有她自己,床铺很大、很舒服,有家具、家电,而她的手背上,正扎着点滴。她疑惑,这环境看起来怎么这么像医院?

她试着动了一下四肢,还好,活动自如,也没感觉哪个部位有特别的疼痛感。她掀开被子,提着吊瓶下床。卫生间就在室内,面积同样很大,上个厕所都好不习惯。

她轻轻转动门把手,打开了一条门缝,门口一个身穿迷彩、荷枪实弹的壮汉见她探出头来,立马恭敬的说道:“简小姐。”

简瞳小心翼翼的问:“呃,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啊?”

“这是诚少爷的私人医院,白先生就在隔壁。简小姐放心,这里有一级的防卫系统,绝对安全。”

“那,白景昕有没有事?我想去看看他。”

壮汉先是叫来护士给简瞳拔了针,又指引了方向:“简小姐,这边请。”

简瞳顺着他的指点往前走了几米,在旁边的房间停下:“是这间吗?”

“是的。”

她四处环顾,才发现这走廊也是静谧得很,但每隔几米就有一个人持枪把守,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简瞳思忖着,莫不是袁诚的雇佣军?

她缓缓推开门,白景昕正躺在床上看报纸,见是简瞳,急得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瞳瞳,你醒了?”

简瞳上前去扶他:“你的脚怎么样了?”

“皮开肉绽,好在没伤到筋骨,估计十天半个月的都得用人扶了。”白景昕的双脚都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到里面的伤情。

简瞳担心:“疼不疼?”

“呵呵,傻丫头,我一个男的哪儿会怕疼。没事、没事。”他宠溺地抚摸简瞳的头发,拍拍床边,示意她坐过来。

她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咱们出来这一趟,什么灾难都碰上了。我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地震,更别提枪战了。南部怎么这么乱?当街就乱开枪,我看还波及了好多无辜群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成了枪下冤魂,这帮人真是丧心病狂。”

“这里就是这样的,边境么,三不管地带,又是交通要塞之地,为了势力范围你争我夺,再正常不过了。几年前,有一回我来这边,也遇见过枪战,但没有这么激烈。”

说话间,袁诚推门而入:“白老大,你这趟南部之行,出门前一定没查黄历,接二连三的出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命中带煞呢。”

简瞳向袁诚问个好,便识趣的退出房间。

袁诚翘着腿坐在白景昕对面的沙发上:“白老大,枪击现场我去看过了,米线店的周围受损最严重,死伤也是最多。”

白景昕若有所思:“你想说什么?”

“依受害者的伤情判断,应该是狙击手的远距离射击,人数还不少。而米线店的炸弹,却是有人故意扔进去的。不然,为什么只有米线店遭到了炸弹袭击,而其它地方却没有?”

白景昕的脸色愈发阴沉:“可想而知,这场袭击是专门奔着我来的。”

袁诚接道:“然后,再嫁祸于我。你出了事,是在我的地盘上,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的,当然就是我了。这人的手段高啊,一箭双雕。”

“我知道是谁。”

袁诚摸摸下巴:“这些年你来南部的次数屈指可数,遭遇类似的事件,就有个两三次了。白老大,只能说这人啊,太嫉妒你了。”

白景昕的声音冷得可怕:“我也一样!他巴不得我死,我又何尝不想杀了他。只是我们谁都没成功过。”

“我听说,老狐狸已经快不行了,他哪里还有精力做这事?自从他病入膏肓,他的实力就大不如从前,原本跟着他的那些手下,如今分崩离析、各自为政,都争着抢着去夺他的权,他那个败家女儿,根本不是这块料,我看老狐狸的家底儿,迟早要被她败光。曾经叱咤北方的风云人物,竟落到如此田地,可惜啊,真是可惜。”

白景昕冷笑:“他现在对我不足为患,我关心的是,那个恶毒的女人什么时候能去见阎王。”

袁诚半开玩笑说道:“她什么时候去见阎王,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可要小心,你都说她是恶毒的女人了,说不定这次袭击,就是她搞出来的。”

白景昕不自觉的握拳,怒气盘踞在胸:“若是我查出来她与此事有关,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哈哈,什么代价?无非就是送她上路喽!这可不像白老大一向的行事风格,你啊,越来越仁慈啦。所以,你金盆洗手也是对的,保不准哪天你的心软就把你出卖了。”

是啊,铁腕出了名的白景昕,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胸口的某个位置逐渐变柔软了呢?

袁诚又说:“白老大,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暂时不用,家事而已,我自己处理。如果现在你的手就伸得太长的话,北方的那些势力会认为你是很严重的威胁,到时只怕有人联合起来剿杀你。”

袁诚点头表示赞同:“也好。相信白老大自有分寸。”他拍拍屁股起身:“行了,你就放心在这儿住着吧,出去也不安全。等你的伤痊愈我派专机送你回松江。”

白景昕迟疑:“可是那货……”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别操心这事儿了,要是信得过老弟,你就全权交给我,我给你办得妥妥儿的。对了……”袁诚从身后拿出一个挎包:“白老大,你们在别院的行李明天会送过来。这是你妞的包,我手下的人好奇,翻开看了,结果,还真在你妞的手机里发现了点玄机。”

白景昕不悦:“阿诚,你怎么动瞳瞳的东西?”

“白老大,你可别怪我,我信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妞。再说,干咱们这行的,还是要小心为上。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搭上自己的命。”

白景昕接过那个挎包,翻了翻:“瞳瞳的手机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那天吃饭的时候,我女人就瞧着你的妞有点反常,聊天也不好好的聊天,所问非所答,手机还紧抓在手里不放,一看就是心虚导致的精神高度紧张。所以我就开始怀疑了。”

白景昕点开其中的一个音频文件,听着里面传出的自己和袁诚的对话,他的眉头拧得愈发的紧了,指关节握出了清脆的响声。

袁诚一副看好戏的语气:“白老大,我先走了。呃,对你的妞下手温柔点儿。”

白景昕静静地在床上坐着,一动不动,脊背直挺挺的,他的心,从柔软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冷、变硬。活了三十多岁,除了小敏,他还从未对哪个女人这样上心。他精明了小半辈子,一腔热情,就换来这个结果。的确,是他对不起她在先,可是,这么久以来,他对她的这些好,难道还不能弥补过去的错误吗?她为什么就非得抓着过去不放呢?难道,只有亲手将他送监,才能平复她的恨么?白景昕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笑话,他豁出命般的爱她,她不爱也就罢了,还把他的真心撕碎,踩在脚下。简瞳啊简瞳,我们两个人,到底谁的心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