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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归(250)

作者: 总小悟 阅读记录

准确地说,不止是万启帝,连先帝文泰帝,都不喜欢白家人,怕他们拥兵自重。

眼前的少年,清俊的面目如深夜皎洁的月光般,夺目而又吸引人。

偏偏的,白从简身上又没有什么自负和倨傲,他淡淡的一笑,不禁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陛下,想要小爷你做些什么?”萧玉轩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本不该问出口,毕竟在他的眼里,这些话不该让萧子鱼这个女子听见。可萧玉轩也很清楚,即使萧子鱼不在这里,来日若是萧子鱼无意间问起这个事情,白从简也会一字一句的回答萧子鱼,绝对不会有半分隐瞒。

在外人眼里十分理智和精明的白家小爷,其实对萧子鱼倒是十分的信任和迁就。

白从简食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陛下问我,可曾见过东海夜明珠!”

萧玉轩闻言,抽了一口冷气。

看来,他是低估万启帝的目的了。

万启帝想要的并不单单是金丝楠木,还有传言中的夜明珠。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又或许……

“陛下想要的,或许从不是金丝楠木,也不是传言里的夜明珠。”萧玉轩苦笑,“陛下只是想试探小爷你的口风而已。”

无论是金丝楠木也好,还是东海夜明珠也罢,这些在万启帝眼里不过是小小的物件。

万启帝想要的,其实是海量的金银。

白从简闻言,微微颔首。

和萧玉轩说话,不累。

萧玉轩的确很聪明,很快就想到了万启帝的目的。

而且,万启帝这样问,无非是想让白从简自己识趣。

要么,乖乖的送上万启帝需要的东西,要么……白家就会覆灭。

“小爷,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办?”萧玉轩试探白从简的态度。

“既来之,则安之。”白从简声音平和,“陛下还未言明之前,都还有时机。”

萧玉轩皱眉,“这?小爷你的意思是还要等等?”

白从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万启帝给他带来的压力,在白从简的眼里,这件事情似清风拂过水面,除了荡漾起圈圈涟漪外,再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这话若是别人来和萧玉轩讲,萧玉轩一定会认为这个人简直是疯了,太过于自信。

天命,犹可违。

皇命,不可逆。

万启帝并不是什么明君,而且十分的记仇,九王爷周由安当初因为名声不错,曾被人认为比万启帝更适合帝位,如今便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那么白从简若是违背万启帝的命令,结果不会比周由安号多少。

现在的白家,只是个商户,而不是从前拥有兵权的将门白家。

万启帝想要收拾白家,太简单了。

跟捏死一个蚂蚁一样,轻轻松松。

不过,现在这话从白从简的口里说出来,萧玉轩居然相信了白从简真的能好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他想了想,才说出自己心里最担心的一个事情。

“那么,乔家,也会在吧?”

白从简闻言挑眉,“乔家会出什么事?”

萧玉轩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

万启帝要对付大楚的商人,那么在姑苏的乔家自然也不例外。虽然他的外祖父身子已经康健,可外祖父终究是老了,怎么能经受的起官场上的人带来的压力。

现在乔冕之又刚接手乔家,自然更怕这些‘意外’。

萧玉轩站起来对白从简行礼,“多谢小爷。”

他自认为自己才华出众,可一个再又才华的人,在这些日子里也想不出该怎么庇护乔家。

萧玉轩觉得挫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和白从简说了一会话后,萧玉轩才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屋外,清风朗月。

夜色下,花朵朦胧,暗香扑鼻。

萧子鱼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茶盏,闻着屋内弥漫的淡淡得草药气息,半饷后说了一句,“这件事情的确很复杂,不过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八皇子和我父亲。”

如果边境失守,那么她的父亲不止会战死,大楚也会大乱。

“你只是拿走了我身边的一枚玉佩。”萧子鱼说,“虽然这玉佩的确是上等的好玉,可是……也不能换多少银子。”

对于粮草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她顿了顿,抬起眼来看着白从简,“而且,你怎么知道这玉在我手里?”

前世,她从未让白从简知晓这块玉佩的存在,到了躲避白从简后更是贴身佩戴。

白从简笑的温和,丝毫不畏惧萧子鱼的质问和直接的眼神。

他说,“你从前一直贴身佩戴,所以起初我并不知晓。只是有一次,你饮醉了酒……”

正文 283:玄鸟

萧子鱼闻言,微微敛目。

她的酒量并不差。

前世的记忆虽然已经有些模糊,可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曾在白从简面前如此失态。

起初嫁入白家,她很敬畏这个人。

后来相处,她开始逐渐在意这个人。

直到后来父亲战死、母亲去世还有唯一的哥哥萧玉竹消失时,白从简从未解释过一句,而她也将所有的欺骗和隐瞒都加在了白从简的身上。

前世,他以为护着她,便是事事不告诉她,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

可萧子鱼知道,她并不想做笼中鸟。

那时的她,恨透了白从简,更恨自己的无能。误解一切是白从简的错误时,却依旧狠不下心来夺走白从简的性命。

白从简见萧子鱼沉默不语,又道,“那时,你炮制药材不肯见我,我只能偷偷去看你,有时候想想,我其实应该和你多说说话。我记得那会,刚入了秋,你饮了你师父送来的梅子酒,一直说着自己没醉。那时,你身上已经带了……带了毒,酒量自然不如从前,我也是第一次见你醉的如此厉害。”

因为醉了,他第一次看见萧子鱼泪流满面嘴里怨恨的说着他的名字,可藏在深处的眼神,却又透露着不舍。

那时,他也明白了,自己是真的不想萧子鱼出事。

“那你……”萧子鱼欲言又止。

她那时的玉佩并不是佩戴在腰间,而是一直挂在脖颈处,贴身佩戴。

衣襟若不凌乱,白从简根本不可能发现这枚玉佩的存在!

“你喝醉了。”白从简又重复,“所以我看到了。”

他没有细说,而萧子鱼内心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在萧子鱼的记忆里,她从未饮醉过酒,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她的酒品不错。尤其是那会,她每一日都过的疲惫,恨不得早日解脱。

她尴尬的没去看白从简的眼神,还在继续问,“现在,你是不是会怀疑,这枚玉佩的来源。“

“对!”白从简见萧子鱼有些不安,并没有继续说萧子鱼醉酒的事情,而是随着她转移话题,“前世,我也未曾多想,直到后来,我发现了这玉佩有个很奇特的地方。”

萧子鱼疑惑,“奇特?”

“对!”白从简回答,“这枚玉佩遇火会出现,淡淡的玄鸟影子,虽然痕迹很淡,但是却很清晰!”

前世,萧子鱼救了大火中的他,那枚玉佩也被大火灼烧。

也是那时,白从简才知道了这枚玉佩的奇特之处。

碧绿色浅淡的玄鸟,在火中显得十分清晰。

“玄鸟?”萧子鱼皱眉,“这有什么奇特之处?”

而且,再奇特的玉佩,也不能换多少粮草啊!

白从简见她还在担心粮草,又说,“书上说,北海之内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鸟、玄蛇、玄豹、玄虎,玄狐蓬尾。而恰好,莱夷族中有人自称为上古九黎嫡系一族,信奉的便是玄鸟!”

萧子鱼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

“若我没记错,这玉佩是伯母的。”白从简说,“而且,伯母和顾家无关。那么,我做了个最大胆的猜测……”

这个猜测,的确是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