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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帝国都以为我在秀恩爱(星际)(21)

作者: 南国有桑 阅读记录

这些雪松已有多年树龄,颇有灵气。其高耸入云,绿荫如盖,看着颇为壮观。更有少许阳光从松顶间隙漏下来,在青石地上落下斑斑驳驳的碎影,兼有不时的清越钟声传来,添了几分幽古之意。

走入这雪松林海,无需静心,而心自静。

雪松林海的尽头最高处,是为正殿所在。

殿中一中年男子,深青长袍着身,须发微白,面容平和,正手执白子落棋。

“宗主。”沈纯玉向何宗主行平辈礼。

何宗主是九华尊主的师侄辈,因此与沈纯玉算是同辈。

“师弟。”何宗主还礼,“此番请师弟过来一趟,是想请师弟在这次东山演练中带队。”

东山演练十年一届,已有数千年传承,乃是中州年轻一辈修士的比武盛事。表现优秀者,无论是求名、求利,皆有所获。这里有奖励,有对手,有知音,也有观战的伯乐。

十年苦修无人问,一朝东山天下知。

说的便是这东山演练。

何宗主所说的带队,是年轻一辈参加比武的队。此外,还有宗门长辈随同带队,沿途护送,到场观赛。

“此次东山演练,万佛城也会来人。”

沈纯玉诧异,“万佛城也会来人?”

不怪他诧异。万佛城虽与中州向来交好,但也少有来参与中州盛事东山演练的前例。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修真界多难之时。

那么,此番万佛城又是因何而来?

第17章 东山之变

七日后,东山下。

沈纯玉带领天衍宗众弟子,恰好与带领戮法宗众弟子的顾河清相遇了,还好巧不巧地正在上山的石阶山道前。

这就尴尬了,两宗弟子心想,一条山道,两个对立门派,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两位少宗主却是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地道,“一起?”

众弟子:“……”

山道不算宽,也不算特别窄,两人并肩同行还是做得到的。

于是众弟子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了眼前这惊人的一幕:他们少宗主,与天衍宗(戮法宗)的少宗主并肩而行,谈、笑、风、生!

简直要惊呆了好吗!高冷的少宗主也会有言笑晏晏、和煦如春风之时?

转念一想,真是为难少宗主了,为彰显他们天衍宗(戮法宗)的名声,不被戮法宗(天衍宗)比下去,少宗主竟表现出如此让人挑不出错的风度来,也是很拼命了。

既然少宗主都带头了,他们也只好一个个地跟上去,与对立宗门的弟子并肩同行,共同踏上这石阶山道。

戮法宗弟子皆着黑衣,腰悬刀,黑缎带束发。天衍宗弟子则着白衣,腰佩剑,白玉簪绾发。

于是,远远看去,山道上就出现了一黑一白两条并行的长龙。

其他宗门见到这奇葩的队伍,也是瞠目结舌。什么时候天衍宗和戮法宗如此之好了?

不过想想也觉得没可能。思来想去,也只能感慨一声,不愧是宗门大佬,与对立宗门狭路相逢却没起冲突,也是很有风度了。

沈纯玉和顾河清并不知道别人的看法,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可以说是相谈甚欢了。

不过,两人身后的弟子可没这么觉得。在他们看来,这两人的谈话间,一字一句都藏了刀光剑影。

沈纯玉:“没想到才到山下就遇上了顾少宗主。”

戮法宗弟子:几个意思啊?嫌弃我们少宗主?这满满的敌视感!

顾河清:“我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之巧。沈少宗主近来可还好?”

天衍宗弟子:什么意思啊?厌恶我们少宗主?这满满的讽刺感!

沈纯玉:“甚好,又有了一点新的突破。顾少宗主呢?”

天衍宗弟子:少宗主威武!就是要这么啪啪打脸!

顾河清:“挺好的。”

戮法宗弟子:我们少宗主就是谦逊有礼!不像某人稍有进步就得意忘形!

……

东山除了以东山演练出名,还以凤血花出名。传闻曾有凤凰泣血于东山,凤血落地,化为漫山凤血花。

此时正值暮春三月,正是凤血花盛放之时。漫山凤血花绮丽红艳,灼灼其华,让人不禁叹为观止。

一步一阶上了东山,两宗门的席位又恰好相邻。

两人心想,这可真是有缘了。

众弟子心想,这可真是孽缘了啊。

沈纯玉和顾河清很任性地弃了宗门席位的前首位置,而选了边缘位置,刚好挨在一起。

不像众弟子要一步一阶走上来,宗门长老先一步飞上山,在观赛台落了座。

天衍宗长老们和戮法宗长老们在台上看见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沉默了半晌,不解地看向对方,然后面面相觑。

众弟子也纳闷,少宗主这是伪装上瘾了?怎么还挨一起啊?

第一天上场比试的是些中下宗门的弟子。沈纯玉看了一会儿就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干脆跟顾河清神识传音。

白天比试,晚上休整。

入夜,顾河清正打坐调息时,一只小巧漂亮的幻影青鸟慢悠悠地从窗口的缝隙飞了进来。

顾河清一愣,然后摇头笑了,伸出手来接住青鸟。青鸟落下的瞬间化为虚影消失不见,一张小纸条轻飘飘落到他手上。

拿起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早闻幻影传信之术,今兴起而为之。

末尾署名“纯玉留”。

顾河清一哂,也用术法凝了一只幻影青鸟传信给他:君深夜扰人,意欲何为?河清留。

沈纯玉是第一次给人传信,也是第一次收到回信。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股隐蔽的、蠢蠢欲动的兴奋感。

不过,看到回信内容后,他心情有些微妙。沉吟了片刻,他也不甘示弱地调侃回去:我欲与君共剪西窗烛,却话风雪夜归时。

送信的幻影青鸟刚飞出去没多久,顾河清的回信就到了:有何不可?

接着,不一会儿,顾河清就施施然出现在了沈纯玉的窗外,把他吓了一跳。

沈纯玉瞪圆了一双水润清亮的桃花眼,眸光晶亮,诧异中带着惊喜,“你怎么来了?”

顾河清唇角一弯,打趣他,“不是你说‘我欲与君共剪西窗烛’吗?”

沈纯玉白了他一眼,我分明是在调侃吧?

然而他不得不承认,觉得无语的同时,也觉得窝心。脑海中像是挤满了云团,有些软,有些飘。

他不禁弯了弯眉眼,桃花眼光华潋滟,像是有漫天星光洒落其中。

待沈纯玉回过神时,顾河清正站在满树凤血花下,一枝开得极好的胭红凤血花恰巧横过他的胸口前。隔着窗,顾河清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沈纯玉耳尖微红,他轻咳一声,“你不进来吗?”

闻言,顾河清从窗口跃进去,“我还以为你恼了我,不会让我进来呢。”

沈纯玉:“……”现在像把人丢出去还来得及吗?

顾河清塞了朵凤血花到他手上,“别恼了,我送朵花给你赔罪好不好?”

更想把人丢出去了。

看了眼手上的凤血花,形似展翅欲飞的凤凰,花色鲜红如血,花蕊金黄绚丽。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血红了些,看着有些不祥。

对窗剪烛当然是做不成的,没有烛火。两人只是坐下来相对着喝了盏茶,偶尔说一两句,氛围安静而温馨。

一盏茶罢,顾河清起身告辞。

其实他也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竟会为了一句戏话,大半夜跨过数十院子跑了过来。不过,亲眼看到人时,又觉得似乎是值得的。

“不必送了,”顾河清走出院子,借着月光凝望沈纯玉安然的侧颜,眼神柔和,“快回去吧。”

沈纯玉有些不舍,“……好吧。”

看见这样乖软依恋的沈纯玉,顾河清不禁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沈纯玉仰头看他,眼神不解,怎么突然摸起他的脸来了?

正在这时,“咚咚咚”地响起了东山演练的集结钟声。钟声之急促、沉重,显示这是出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