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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锦衣卫工作报告(33)

他先清点了下人数,马家男女老幼在名册上是十八口,包括自尽而死的马永言。

此时马永言的尸体躺在廊下,脖子上一道血红的伤口外翻,脸色因为失血而惨白如纸。

死得不能再透了。

但他还不放心,“张小旗,你去再补一刀。”

张小旗欲言又止,大概想说,这都死成什么样了,还补刀?

但宋映白是长官,人家吩咐就得听,他上前,拔出刀,照准马永言的脖子又来一刀,这一下,弄开一道大口子,只剩一层皮连着了。

宋映白见了,这才拿毛笔将他的名字从名册上划去,然后叫来义庄的人,叫他们把尸体处置一下,不管是放在义庄还是扔到乱葬岗,随便他们。

等义庄的人把尸体都拉走,宋映白将名册一合道:“将马家的人押往诏狱!”

至于马家抄来的金银珠宝,自然是由皇帝指派的大太监吕公公连夜带人抬回了属于皇帝自己的内库。

想必皇帝今晚会龙颜大悦的。

宋映白则带人将马家贴了封条,然后押着马家的人往诏狱走,在路口,看到义庄的马车停在路边不动,车夫正在打骂马匹。

马永言的尸体用席子卷着,直挺挺的躺在马车上。

宋映白路过的时候,特意的瞧了露出马永言鞋袜的席子,并无任何异样。

而当宋映白他们走远之后,席子里马永言青白僵硬的手慢慢握紧,攥成了一个拳头。

——

义庄内,王老汉提着灯笼进行关门前最后一次巡查。

清点一下尸体,之后便关门睡觉,无论夜里再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再起身察看,这是规矩。

他作为一个看管义庄的守人,一向恪尽职守。

受傅天仇案件的牵连,马家也被抄了,今天拉来了一具男尸停在这里。

之所以没把尸体丢到乱葬岗,而是留在义庄内,是因为马家枝繁叶茂,虽然倒了马培善这一枝,但只要不诛九族,马家别的亲戚仍在,保不齐会来高价收走这具尸首安葬,他们义庄也能从中赚取一点银两,维持义庄的运转。

王老汉一边想着,一边提着灯笼往前走:“一、二、三……”一具具数着尸体,待数到最后一具,他不禁一愣,本该躺着尸体的地方,此刻只留下一领草席。

他身上噌地冒出一层热汗,心脏跳的厉害,突然,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扼住了他的喉咙,吓得他浑身僵硬,手里的灯笼掉在了地上。

灯笼熄灭,一片漆黑。

王老汉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只觉得呼吸困难,脚边出现了一滩温热的水渍,接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地上,一睁眼看便看到门外的皎洁的月光,照得院内恍如白昼。

他屁滚尿流的爬出了义庄,往自己居住的小屋逃去,可他发现本该没人的小屋,此刻亮着灯光。

那是他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他昏倒前没有点蜡烛,此刻谁在哪里?

他本能的觉得应该逃,但又抱着侥幸的心里,他一点点的挪到窗根下,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看。

就见桌上点着一根蜡烛,灯光昏黄黯淡,但既然如此,桌前的人脸色依然看起来毫无血色,煞白如雪。

王老汉认得他,义庄负责收尸的人告诉他,这人叫马永言是马家的三公子。

此时,马永言手里拿着一根针线,对着镜子,借着蜡烛的光芒,慢慢的缝合着脖颈处翻开的猩红伤口。

一针一线,像在缝皮口袋,王老汉甚至能听到针线刺破皮肤的脆响。

为什么能听到声音?大概是因为皮肤冷硬了吧。

为什么冷硬?因为马永言是个死人吧,刚才摸他脖子,将他吓晕的,就是诈死的马永言。

趁他昏迷了,马永言跑进他的屋内,翻出针线缝脖子。

王老汉发现自己浑身都开始变得冷硬了,他终于牙关打颤,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嗓子:“鬼啊——鬼啊——”

马永言听到声音,把桌上的物件都纳入袖中,打开后窗户,就在翻身跳出去的一刻,他回头看向王老汉,眼神悲凉,缝合到一半的嗓子发出破风匣般的沙哑声:“不要叫!”

而王老汉扒着窗户,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一瞅,只觉得头脑昏沉,一瞪眼,又昏死了过去,当真叫不出来了。

第30章

清早, 鸟雀清脆的叫声不绝于耳, 宋映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迈出了家门。

昨天抄家很成功, 休息的也不错,那条糟心狗也没出来烦他,一直蹲窝里没出来。

回身关门的时候, 余光瞥见一个婆子踽步走来。

“宋大人, 这么早就出门啊?做你们这行的真是忙啊,天刚亮,天黑了才回来,真真辛苦。”

“薛婆婆,是你啊。”宋映白的语气冷淡的道, 径直朝前走去。

薛婆快走几步跟上来, 笑道:“宋大人这般操劳,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啊, 何不娶个娘子进门伺候着?老身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前街有个王公, 家里的三姑娘还未曾出嫁,塞天仙似的容貌,与你真般配。”

薛婆子在附近几条街做媒赚银子, 单身的男女都逃不过她的考量。

宋映白现在连个房都没有, 结什么婚?再说了, 年轻人以事业为重, 他正处于事业上升期, 哪有闲心成婚。

不过,这老婆子信息倒挺灵通,他升职的事儿,连她都知道了。

宋映白停下脚步,道:“你上次来跟我说这件事,我当时忙着,没来及正面回你。今天我就给你个准信,我的婚姻大事自有定数,不劳你费心。”

薛婆子一愣,随即虚笑道:“我也是好心,街坊邻居住着,何必说这样的狠话,真真坏了邻里之情。”

“我不喜欢身上有别人的视线,这个意思你懂吗?”宋映白脸色一沉:“以后少盯着我的事儿。”

薛婆子赔笑道:“懂懂懂,您忙吧。”

宋映白大步朝前走了。

薛婆子呆在原地良久,才啐了一口,小声道:“呸,姓宋就以为自己是宋玉啊,冷着个狗脸,当老娘稀罕给你做媒么?!人家蒋兴哥还等着呢。继续做你的光棍汉去吧!”

宋映白来的早,等了一会房家墨才到,先给他打了热水沏了茶,然后给宋映白磨墨,好让他写陈述昨天的抄家公文。

公文写好了,盖上印,再交给千户过目,盖印,最后交给经历司保存。

宋映白头疼,公文写作要人命啊,不由得分心跟房家墨聊起天来,聊着聊着就聊到那条白狗。

“奇怪的白狗?”房家墨一边给宋映白磨墨,一边道:“大人,您听过白狗成精的故事吗?”

宋映白抱着肩膀,“快讲讲。”

“老人常说狗无八年,鸡无六载,就是说狗八年以上通人性要成精的,据说有一个财主养了一条白狗,非常喜欢,形影不离,不想有一天财主病死了,家人也给下葬了,这白狗也消失了。没想到过了小半个月,这财主居然回来了,他说没死透,扒开棺材出来了。家人只当是好事,毕竟一家人又团聚了,也没多想。

而这财主行走坐卧也跟以前一样,结果有一天,这财主喝多了酒,您猜怎么着?”

“变成一条白狗?”

“没错!”房家墨道:“那白狗跟主人相处的时候,一直留心模仿主人的一举一动。等主人死了,变成主人的样子回来享受主人的一切。”

宋映白想起了白狗趴窗户的举动,后脊背发凉,自己得抓紧除了这妖孽。

房家墨小心留意宋映白的表情:“大人,怎么了?”

宋映白两个胳膊放在桌上,叹气:“我在怀疑我是不是招妖孽……”这都第三个了。

话音刚落,门咣当一下被猛地拉开,一个小校尉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大人,不好了,您家着火了?”

宋映白吃惊的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