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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锦衣卫工作报告(57)

第42章

为了通风, 窗户没有关严,留有一条缝隙,草丛中的摩挲声停止后,一只短肥的惨白小手从窗缝伸了进来, 熟练的撑起整扇窗户。

躲在暗处的黎臻借着月光, 看到了手的主人,这是一个木桶高的侏儒,短手短脚, 脑袋倒是不小,他两条小短腿一拐一拐的迈着, 蹑手蹑脚的来到衣架前,踮起脚, 将衣裳扯了下, 放在地上轻轻的拍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 他发现床下地铺的位置没有人, 他大惊失色,忙惊恐的转头,迎面而来一个鞋底。

面门这一脚, 直接将他踹翻, 脑袋磕到地上,昏死了过去。

宋映白迷蒙间听到重物到底的声音, 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 看到黎臻朝他摆了摆手, 示意他继续睡,他便没管那么多,再次翻身,背对着他进入了梦乡。

黎臻找个跟绳子将侏儒捆住,倒吊在房梁上,确定他逃不了,自己才睡下。

翌日,宋映白醒来后,一翻身,就见黎臻坐在面前的桌子后面正看着他,他忙一骨碌坐起来,“你醒得这么早?”

“习惯了。”黎臻说完,瞅了眼右侧,“这东西你认识吗?”

宋映白顺着他的目光一瞧,就见房梁上倒吊着一个捆成了粽子的侏儒,整体也就他小腿那么长,头发稀疏,仔细一看,仿佛能看到惨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五官肥大,看不出具体年纪,但给人的感觉相当不舒服。

宋映白忙下了地,走近看这侏儒,“昨晚上捉的?”

“没错,我猜他想偷你的银子。他昨晚上鬼鬼祟祟的进来,直接到衣架上摸你的衣服。”

宋映白这一路上没露过财,勉强的说得话,就是昨晚住进这里时显露过一次。

他皱眉,“那肯定是这个驿站里的人监守自盗。看他这模样,显然不是驿卒。”

“那就是驿卒的亲戚。”黎臻顺手抄起桌上一个茶杯盖丢在了侏儒身上,“我知道你醒了,要么说出幕后主谋,要么我就烧死你。”

侏儒吃痛,缓缓睁开了鼓囊囊的大眼睛,他的眼睛跟青蛙一样,向外凸。

宋映白道:“我们说到做到,一会将你打晕带出驿站,找个野地,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侏儒瘪了瘪嘴巴,眼泪倒流到额头,“……我、我说……是一个驿卒……”

黎臻起身将他解下来,“那好,带着我们去指认。”提着侏儒背后的绳索,打开门。

宋映白忙道:“等我一下。”将衣架上的衣裳穿好,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跟上了黎臻的脚步。

一楼有个吃饭的小厅,此时有几个驿卒在清扫,看到黎臻他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惊讶的看着他们。

“这是个窃贼,我相信指使他偷窃的人就在你们之中。”黎臻说完,将侏儒从他们每个人面前走过,挨个测试,“当然如果找不到主谋也没关系,大不了将他交给官府,他这个样子,在牢狱里会遭到什么对待,想必主使的人心里有数。”

“你是怀疑我们身为驿卒,监守自盗?”一个最年轻的驿卒气道:“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这么说?”

黎臻另外一只手从腰带中摸出锦衣卫的牙牌,亮出来给众人看,言下之意,凭这个。

昨晚上只知道这两人是公差,却不知道真实身份是京城来的锦衣卫,这可万万惹不起,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全听这两位发落。

黎臻对侏儒道:“这里有指使你的人吗?”

宋映白挨个观察他们的表情,在侏儒经过的时候,有别开头的,也有新奇的多看侏儒几眼的,表情各异。

而昨夜给他们抱被褥的李才,这时候刚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表情木讷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和昨天一样穿着粗布的驿卒公服,只是腰带规规整整的系在肚皮上。

这时候黎臻也看到了李才,回头看了眼宋映白,两人眼神接触了下,心领神会。

“哥哥——哥哥——救我——”侏儒突然冲着刚才质疑黎臻他们的年轻驿卒大喊,“哥哥啊,快救我,我不想锦衣卫抓走——”

年轻的驿卒一下子跳开了几步,“你别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对黎臻道:“冤枉啊,我真不认识这个怪物。”

其他驿卒见状,只是离这个年轻的驿卒远了点,也没多说什么。

“我上个月才来,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小怪物!”年轻的驿卒急得脸都红了。

黎臻缓缓点头,“我已经全知道了。”看了眼宋映白,“把他带走。”说完,提着小侏儒径直走了。

而宋映白道了声:“是。”,朝那年轻的驿卒走去,吓得那年轻的驿卒痛哭流涕的嚷道:“真不是我啊!”

却不想,宋映白却和他擦身而过,径直走向了李才,将他的胳膊掰到身后,反锁着,使劲一推,“走吧。”

年轻的驿卒收住眼泪,“诶?”

李才挣扎了下,“指认的他,不是我啊,抓我干什么?!你抓错人了。”

“没错,走吧你!”宋映白将他往尽头的房间押,留下其他驿卒互相看了眼,有叹气的,有摇头的,然后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宋映白将李才押回他和黎臻的房间后,把他推到房屋中间。

此时黎臻已经坐下了,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你坐这儿。”

宋映白撩开衣摆坐下,指着李才和侏儒道:“你们可真行啊,我们一大早的,饭还没吃,还得审你们!”

李才瑟瑟发抖,看着侏儒道:“他刚才指认的……不是我啊……”

侏儒也道:“不是他,真不是他,是那个年轻的。”

黎臻对这番拙劣的表演很不耐烦,“正因为刚才那个年轻人上个月才来,不知道你们的勾当,所以你才诬陷他的吧。其他人明显知道内情。你不指认李才,反而让我更确定他就是主使。”

宋映白盯着李才,冷声道:“我昨天早晨才从京城骑马出来,一路上没露过财,只有晚上你抱着被子,我看着你辛苦,打赏了你一块碎银子。没想到却引来你们偷盗,早在指认之前,我们就怀疑你了。”

黎臻接着道:“至于这个侏儒是怎么知道的,我想,也不是你告诉他的,而是……李才,你把衣裳脱了!”

李才不免往后退了一步,这两个人好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黎臻冷声道:“快点!”

李才没办法将驿卒的衣裳脱了下来,就如宋映白他们所料的一样,李才的肚子根本没有那么大,中衣外穿了一个背带,像妇人背孩子用的背兜,位置正好在肚子和下腹的位置。

不用说,就是装这个侏儒用的。

宋映白本来就怀疑李才,刚才看到他肚子不大了,就猜到是怎么回事。

昨天他给他们抱被褥的时候,衣服下面的背兜里还装着一个侏儒,所以侏儒将宋映白打赏的事情听去了,才有了晚上的盗窃。

至于为什么宋映白觉得是侏儒自己的行动,而不是李才指使的,是因为李才看到侏儒被抓到,脸上没有什么担心的神色,反而有一种麻木和死心般的木讷。

李才见事情已经败露了,颓然跪地,道:“两位大人,实不相瞒,他是我儿子……确实爱偷东西……我已经没法管好了……”恨铁不成钢的含泪瞪向侏儒,“你不敢见人,我就背着你,结果你却只会偷!我真是……”

我真是宁愿没生过你,我后悔没有在你一出生就将你掐死。

侏儒眼睛一眨巴眼,满面的泪水,哭着鼻子道:“我还不是觉得爹你辛苦,才寻思偷些银子……你年纪大了,干不动驿卒了,我又这样,以后谁养活你啊。”

宋映白知道了,为什么其他驿卒会是刚才那样的态度了,李家父子太苦了,这帮同事就他们睁一只眼闭一眼,让这小侏儒平日里偷点过客的钱财,因为驿站住得多是官员和官员的亲戚,囊中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