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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就我(15)【CP完结+番外】

作者: 问闲庭 阅读记录

顾冬和觉得自己大概是进了盘丝洞,都说不清是天堂还是地狱。

快步过去用睡袍将人包裹住,萧婪已经睡的沉了,没有半点反应。顾冬和将人裹好抱进房间,盖上被子又盯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去处理处理办公室的满地狼藉。

看着沙发上的白色痕迹,和办公桌凌乱的文件,地上自己沾着可疑液体的裤子领带,顾冬和觉得又有了抬头之势。

要命啊。

顾冬和有生以来第一次想仰天长叹。

厉害还是萧婪小妖精厉害,行吧,服输。

第十五章

萧婪有时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也是蛮好的。

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偶尔买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回家,闲了就看看电影看看书,周末或是白天待在家里打发时间,晚上跟朋友出去玩,或是买张票就找个近点有山有水的地方消遣。

对他来说,大自然比人好相处。

从顾冬和办公室回去之后他请了年假,正好周一到周五,连上下个周末,算的清楚。

同事讲他乐得自己享受,也不看看领导那什么脸色,平日上班就跟完成任务一样早晚打卡分秒不差,该放的假一天都不委屈自己,还想不想往上升啦?

萧婪笑笑,说自己没这志向,够得吃饱穿暖就行,还给自己找事,累不累?

同事惊奇,这点工资自己花都紧巴巴,看萧婪身上穿的也不像这个工资负担得起,莫非富二代来体验生活不成?

萧婪摇摇头不回答。

富二代不是,但钱不缺是真的。

宋兰生前是某公司高管,所以萧婪的家庭生活还算富裕。宋兰去世后留下的遗产,股份和其他都被萧婪卖了,留下几处房产后自己又拿换的钱添了两套,老房子放着没动,自己选了一套住着,其余全部租出去,原本几套各有长处,添的两套后来因为政策又划分成了学区房,闲来没事的时候炒炒股,每个月加起来倒也有小十万的收入。

萧婪上无老下无小,个人没那种出手阔绰,钱当白纸扔的浪荡公子习惯,也就是吃食不抠着挑好的吃,添置东西不会顾忌价格,出去玩不吝啬委屈自己,就这样每个月顶破天花不到收入一半。

而他父亲一直以来对他也心怀愧疚,每个月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但萧婪都存在单独一张卡,从来都不去动。

萧婪请年假只是突发奇想,一是想着今年假期还没用掉别浪费了,二是也想独自待着消化一下最近生活的翻天覆地。

他没有告诉顾冬和,下午回家就请假买票约房间一气呵成,当天晚上直接起飞。

下了飞机直奔住宿——订的一个普通酒店,靠近港口,等着第二天直接坐船去岛上。

萧婪放了行李便出去游荡,东走走西晃晃,吃了个撑。期间回了几个狐朋狗友约出去玩的电话,说自己休假呢,离得十万八千里远,不过不介意开视频和他们隔空对嗨。

一群人闹了他一会儿也就玩去了,萧婪挂掉电话继续晃。

海风迎面吹来带着点腥味,他站在路边,身后是灯火通明的闹市,面向着听说能让人“春暖花开”的大海。

扯淡。

萧婪无理取闹的想这诗人真是扯谎。他当然知道那只是诗人不切实际的期盼,也不是真信了这自欺欺人一样的自我劝说。

只不过想暂时抛开所有的修养和思想,做一回瞧不起天瞧不起地的野蛮人。

对着自己无理取闹,也不知道瞎鄙视什么。

萧婪沿路走着,走到了沙滩,很多人。虽是冬日,这地方的温度也并不低,有小孩拎着鞋子在“跳浪”,跳的一身海水混着沙粒,还乐的手舞足蹈,大人也放下了平日里的架子肆意放松,大海与黑夜让人心安理得的脱下白日的层层伪装。

情绪的狂欢。

萧婪向前走着没有停下,沙粒被风吹着打的他脸上生疼,他摸摸自己的脸,感觉像是摸到一层空洞洞的皮囊。

不是很快乐地皮囊。

回到宾馆再打开手机,聊天应用最上端躺着顾冬和的消息。

“在干嘛?”

“睡觉。”敷衍地回复。

谁料顾冬和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萧婪一下没反应过来,电话接通了。

“萧婪。”顾冬和那边很吵,像是在酒吧一类地方,震耳欲聋地音乐参杂着人群欢呼地声音,闹得人头疼。

“我准备睡了,没事就挂了。”

“等一下,别挂。”

有人劝酒有人询问,顾冬和一一回绝,似乎是走到了一个较为安静地地方,吵闹地声音随着一声关门声被隔绝在外。

萧婪不说话,顾冬和应该是去酒吧玩的,背景音里没少得女孩子娇俏地撒着娇,喊着“顾总”。

甜腻腻,软乎乎。

“朋友聚会,他们就喜欢这种地方。”顾冬和解释道。

“呵,”萧婪低声笑了,“顾总不必和我说这个,去哪里是你的自由。”

“可我不这样觉得。”

“顾冬和,我们是炮友。”萧婪拉下了脸,声音微微透着冷意。

他会答应顾冬和,也是看他是个知道分寸地人,再怎么样的心思,如果不摆上来,萧婪统统可以视若无物。

这是萧婪的本事,铁了心肠将别人的心思拒之门外,那便就真的不会再看一眼。

“萧,你是害怕。”

曾经有人这么说他。

“我只是不想浪费精力。”

萧婪否认,可他自己心里都不清楚,这句否认有几斤几两。

“我知道。”顾冬和似乎喝了口酒,话筒里传出易拉罐被掷出去撞到地上地声音,“可是萧婪,我不会停留在这一步的,萧婪,我能走到你面前,我也能走到你心里。”

“你喝醉了。”萧婪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把玩着刚刚从路边淘来地一个小戒指。不知道什么材质,也并不是多么精美,中间五颗五角星并排着的简单地环,萧婪只是突然想起那晚在办公室看到的夜空,满城星光。

“萧婪,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

许久的沉默,萧婪本是打算挂了电话,但是顾冬和仿佛预感到他地动作时,突然开口。萧婪一顿,就让他有了说下去地间隙。

“在医院里,在宋砾的朋友圈,就这样的看着,一直到现在。”顾冬和缓缓的说,空旷的房间,只有他的声音像流水一样静静流淌,“萧婪,你抬起头,看看别人。”

“你看一看,看一看我。”

萧婪“啪”的挂了电话。

谁不渴望被爱,世人都在寻爱,他萧婪又哪里例外?

可是他怕了,他疼。

小时候不谙世事,看到妈妈心情不好了上去笨拙地安慰,却换来暴怒与毒打,但再给他一个拥抱,单纯的少年还是不记仇地一次次凑上去。

后来慢慢长大,在“妈妈为了你好”和“你这个畜生”地夹缝中艰难生长,好不容易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忽视,学会了自我保护,却又日复一日的被按在“愧疚”的情绪中,抬不起头。

那个被唤作妈妈的女人,教他仇恨世界,教他愧对自己的母亲,教他习惯于一个人地孤单,而从未教他被爱。

他用尽了精力去对抗女人深埋在他血脉中的尖锐与懦弱,他学会了为自己生活,学会了放纵自己,可还是学不会被爱。

他多可悲。

第十六章

第二天萧婪起个大早,退了房上船,今天海上风浪比较小,适合出海。

萧婪没有坐快船,而是上了比较慢的大船,将行李放到床铺后绕了两圈到甲板去吹风。

慢船比快船更稳,晕船的人坐快船会吐的昏天暗地,而坐慢船就能稍微好点,不像快船那样起伏的剧烈。

萧婪不晕船,他只是想在船上多待会儿。

以前在书上看到关于水手的故事,说水手出海在船上待几个月,每天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会容易产生心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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