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就我(51)【CP完结+番外】
萧婪啜一口牙花子,无奈身体状况撑不起气势,只得认怂。
“今天要出去啊?”
“嗯,谈个项目。”
顾冬和端了杯蜂蜜水给他,在对面坐下。
“下周要出个差,去Z市。”
“去几天?”
“三四天吧,大概。”
萧婪“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着。
顾冬和是晚上的飞机,萧婪开车送他去机场。
“路上小心。”萧婪倚在车门上,身高腿长的支着,格外吸引人。
路过几个小姑娘往这边看,萧婪察觉到,转头朝人一眨眼,小姑娘捂着嘴,脸红成苹果。顾冬和不爽,揽过人狠狠吮了一口,放开后萧婪一抹脸上口水,笑了。
“多大人,还跟小姑娘置气。”
“你可是有家室的人,”顾冬和磨了磨后槽牙,一脸恨铁不成钢,“别尽学的人家不正经。”
萧婪挑眉:“嚯,你萧哥需要学么?”
看他一脸嚣张,顾冬和恨不得立刻将人拆吃入腹。
“看我就够,吸引我就够。”
萧婪着实被他这一番醋味逗乐了,笑的弯腰,他说。
行了冬哥,飞机要飞走了。
我只看你。
来,啵一个。
手上一变,不知道哪弄来朵玫瑰花,塞到顾冬和胸口的口袋里,眼角眉梢尽是媚色。
等你回来。
顾冬和一步三回头,还是拐过弯见不着了。
萧婪等他走后,驱车回市区,没有回家,而是又一次去了竹喧。
已是夜晚,灯红酒绿上线已久,男男女女辗转在各大娱乐场所,闹得嗨,竹喧是清吧,人数相对少,但晚上也有驻店乐队唱上一段时间。
萧婪进去的时候,正唱到王菲的人间:但愿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
他脚步一顿,忍不住朝台上瞟一眼,不认识。
找到郭亦泽的位置,坐下。
这次没点玛格丽特,而是点了杯血腥玛丽,比起龙舌兰他还是偏爱伏特加作基酒,其中尤其喜欢血腥玛丽堪称诡异的口味。
番茄汁与调味料的碰撞,口感却意外的不错,比玛格丽特更烈,无论颜色亦或故事,血玛丽的传说比苦情爱情故事更让萧婪痴迷。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听王菲的歌,”郭亦泽倒是喝着玛格丽特,依旧是蓝色的,和血腥玛丽的血红映照来去,“王菲是为数不多唱歌咬字细腻的歌手。”
萧婪不置可否:“没感情唱的,那能叫歌?”
“你以前学过小提琴,怎么不拉了?”
“多少年前的事情,当初也是被逼着学。”萧婪笑,“早忘个一干二净。”
郭亦泽深深看他一眼。
郭芷烟很喜欢萧婪拉小提琴,尤其是大一时在校庆上惊艳一曲,几乎成为了传说。
即使这样,他也说放就放了。
琴盒放在家里落灰,愣是没再碰过。
但郭亦泽不知道的是,他带着郭芷烟离开后萧婪把琴拿出来过,连续拉了几个小时,拉到胳膊酸痛几乎不能伸直,直到E弦*“噌”的断裂,琴弦在手指上划出血痕,他才停下来。
弓上的松香磨的差不多,拉起来声音不尽悦耳也费力。
但他却恍若不知,像夜莺最后歌唱一曲,耗尽了全身力气,凄美而悲壮的迎接死亡。
王尔德的童话总是刺的人鲜血淋漓。
“宋栎说你们最近在查些比较麻烦的事情?”
萧婪点头:“嗯,是比较棘手。”
“说来听听?”
萧婪三言两语讲清楚,又道:“本来是不想牵扯你,但也……确实有些事情难办。”
“我来吧。”郭亦泽倒是干脆,“没什么牵扯不牵扯,不管你怎么想……我始终当你是朋友。”
萧婪不语,抿一口鸡尾酒,辛辣感顺着神经直达心脏。
“过去的不提了。”他垂着眸,衬衫袖子卷起一段,露出精瘦的腕子,似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他抬头笑了,“我好不容易打算让它们过去,你可别再招我。”
郭亦泽感觉鼻酸的他几乎要发疯,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忍住就要喷薄而出的液体。
“好。”他哽咽的答应了。
让它们,过去。
“你现在还好吗?”
“还行吧。”萧婪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的想到某个对着小姑娘洒醋意的家伙,心里蓦然柔和一片,于是他拐了个弯,又回答,“挺好的。”
“好,那就好。”郭亦泽仿佛突然丧失了语言功能,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不停地重复,“都好就好。”
“虽然还在看医生,但是情况好了许多。”萧婪主动的说,郭亦泽更加有些不知所措,“会走出来的,总会的。”
我们曾经那么精彩,我们曾经那么期待。*
终是在这人不露痕迹的温柔里丢了防线,他双手遮着脸,掩耳盗铃的阻止流了满面的泪水。
萧婪轻轻叹口气,递了张纸过去。
郭亦泽哭着就笑了起来,他带着哭腔说:“萧婪,真好。”
嗯,真好。
萧婪也红了眼圈,别过头。
作者有话说
*E弦:小提琴最细的一根弦
*我们……期待:来自五月天的歌“我们”
第四十三章
“我这次回来……也打算开始接手国内的事情了,”半夜两点,两人在河边走着,风徐徐的吹,路上人烟稀少,路灯拉长了影子,郭亦泽说,声音飘散在风中,显得有些不清晰,“体制内我也不打算插进去,但我爷爷还有些关系可以用。”
“嗯,这事现在还太模糊,如果坐实了,顾家基本上……完了。”萧婪看着迷迷蒙蒙的路灯,双手插在兜里。
郭亦泽说:“你不怕影响顾冬和?”
“他不会被影响,”萧婪笑一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清楚。”
“倒是个有意思的。”郭亦泽拿出一根烟点燃,“那可是他父亲。”
萧婪淡淡的瞟他一眼:“怎么开始抽烟了?”
郭亦泽夹着烟,也不抽,笑了笑:“好东西,也不是好东西。”
解愁,伤身。
“这些年在国外,见了许多事,兜兜转转才发现,有些东西啊,是再也不会有了。”
萧婪呼出一口气,他倒是不介意这时候回忆一下青春:“现在看以前,那都是像中二病,可笑的要死。”
“还记得九哥的龙虾,每次都得骗的宋栎去,然后辣的他跳脚。”
“也就你能吃辣,他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萧婪想起前几天宋栎见到九哥时一瞬间的崩溃,忍不住笑出声。
郭亦泽看他,明明也是二十七八的人,却还一脸少年模样,笑起来眼底依旧清澈,让他不合时宜的想到一句诗文: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萧婪确实什么都不求,他没什么好求的。
连生老病死都交给了天意,活的自在又消极。
“F市人能吃辣的本来就少见,你这样嗜辣如命更是万分之一。”
“顾冬和会吃辣?”
郭亦泽想到什么,问道。
“不会,”萧婪摇头,“不过比以前能吃辣。”
有人愿陪他尝试自己所不敢的事情,也是幸事。
“他对你好吗?”郭亦泽想问林素,可他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想问林素吧?”萧婪瞥一眼他,两人曾经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什么心思,一眼就懂,郭亦泽语塞,啧了一声。
“林素……我不打算原谅他,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我接受他的改变,但不接受他的冲动。”萧婪望着天,今天没有星星,月光很柔和,像薄薄的轻纱,笼罩着云层,“再者就算他没做什么,我们也做不回朋友了。”
往事如鸿沟。
“我知道。”郭亦泽清楚得很,萧婪的底线在哪里,没人比他更清楚。
“冬哥和他不一样。”萧婪继续说,“以前我一腔热血的追林素,结果撞了个头破血流,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