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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渡(11)

作者: 北方烤冷面 阅读记录

金光外露,刚要粘上小妖的身。

那东西便变回了自己的真身,一只浑身覆着柔软白毛的山羊。

背后的小草篓也被丢下不管了,白山羊撅着翘起来的短尾巴,“咩”的叫了一声。

前后腿有力地一跳一跳,隐进茂盛的丛林间。

白羊小妖跳走了,君禾才被凌霄劝的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擦干眼泪抽泣了两声,被凌霄抱上马继续赶路。

这次,他们并肩骑马前行,三匹马便也把这小路占的满满当当。

“为何上次你算的到我们身边有鬼,这次却未能感受到那白羊?”

凌霄侧眼问富贵。

“主要靠味道。” 神算子倒出真谛。

“啥?那鬼身上还能有味儿啊?” 土生大刺刺的偏脸看他。

富贵短短头,又一脸老成的说: “人、鬼、 魔、妖、精、灵,身上都会有味道,属妖身上的味道最难闻。”

“哦,那,那你闻闻他, ”土生又插嘴,示意富贵闻闻清水,

“ 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狐狸精变的。”

“呵。” 清水不屑的笑了笑。

富贵抓着缰绳看了清水一眼,心中早已晓得他的真身,却并未告诉土生。

君禾坐在凌霄怀里,青衫前襟兜着一大把刚才凌霄从树上摘的野果子。

酸酸甜甜的,总算把兰草精哄得不怕自己变成烤鸡烤鸭了。

咬下半颗果子也好奇的问富贵, “ 那,那个羊姐姐你为什么闻不到呀?”

一旁的清水听君如此叫那小妖精,气都气笑了。

富贵答他, “ 这只白羊应是刚变成妖不久。

我只能在万物有邪念时才能闻到味道。

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感受到身边的异物。”

君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歪头看向凌霄, “ 哥哥,什么是邪念呀?”

“诶,这个,我来回答你。 ”

未等凌霄开口,清水便看向君禾。

君禾便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清水,其他人也跟着看他。

清水冷笑着撇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土生。

“ 就像他,自己要从马上掉下去还有心拉上我也挨摔,这就算邪念!”

“你胡说! 俺那不是存心的。”

土生瞪着清水辩解。

“呵,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存心。 ” 清水不打断听土包子的解释。

富贵一路上都在听他们两个吵闹,这时也觉得这两个人实在闲的慌,一抽缰绳,马儿跑出老远。

凌霄觉得清水这个解释并不恰当,猛地夹了夹马肚子。

一抽缰绳也跑出老远,他还是要亲自给君禾讲清楚“ 邪念” 的意思。

晌午正热,一行人栓了马在树荫下吃草,他们则靠坐在树荫下休息。

清水一人从林间找出好几只野鸡来,生火一烤,美滋滋的吃肉不言语。

土生盘坐在要一旁缩成一大团,生怕再吃到什么鸡姐姐鸡妹妹。

让清水看了又笑他,最后大大方方的赏了土生一只鸡腿。

凌霄给君禾摘了许多野果,吃的君禾有些口内犯酸。

最后又在凌霄的帮助下挑出甜的来分给富贵他们吃。

层层叠叠的树荫挡住了烈日,他们一行人坐在树下闲聊, 又不知怎么聊到凌霄东行的目的上来。

“ 家中出现变故时,我并未在山上,对家父与各门派秘密聚会的事并不知情。

至于那些人所相传家父走火入魔,这绝对不是真的。”

清水揪着土生的衣裳擦拭自己的扇骨,幽幽的问他。

“ 那你去东山,找到你义父就一定能证明你们家都是被有心人冤枉的? ”

凌霄眉头紧锁,想起从前,西怒山凌家在江湖上的风云往事。

又正气道: “ 家母告诉我,那日秘会,义父因有事在身,便早早的回了东山。

之后家父卧床七日后才驾鹤西去,在这之间却未能道出一句话,汤水也喂不进嘴里,药食罔医。

待我回到家中,便向外界隐瞒了父亲的死讯。

直到家父头七时,消息才外露出去,我和家母未能得知,他与江湖各门派在那日秘密聚会的内情。

如今这大半块西岸已变了天,我、 我不知,还有其他方法为我凌家沉冤。

但家父与义父自几十年前便义结金兰,九州分东西由他们照管。

这世上,唯有义父的威望能证明我凌家的清白。”

“你做什么非要亲自去惊云山?找人托个信不完了?”

“凌家之前惩恶锄奸不计其数,现在家门破败,树敌众多,从西端到东极路途遥远,无人接任。

我上路之前曾试着找过信使和武林高手,他们皆不肯助我,信鸽恐怕飞到半程便不记的漫漫长路了。”

“可是你义父咋就回去的这么快啊?你不是说你爹才去世半月?这就回到惊云山了? ” 土生纳闷道。

“义父实乃神人,怹早已修炼得道,听说能够一步万里,如今时日,怹应当早已回到惊云山庄。”

众人间的气氛由此凝重起来,倒是君禾先拍了拍凌霄的肩膀。

“哥哥,我们和清水,还有土生、富贵,都陪你去找义父,不要伤心。”

小兰草精的话听进凌霄心里仿若上好的金疮药,抚平了他心中大半的不平与疮伤。

凌霄收拾好心绪,才恢复一贯的冷静与刚毅。

抚了抚君禾鬓角两侧的细碎头发,表示自己无妨。

休息些许时辰,马儿吃足了草,他们才上了马继续赶路。

这一代高树林立不见人烟,他们一直走到天色擦黑,才感到一路孤立的吊脚楼前。

土生像是看到了救星似得,松开缰绳便要下马。

“可算到客栈了,都快饿死俺了……”

他还想象着里面有大白馒头和好酒好菜等着他。

清水无奈地拉住他的外腰带,阻止道: “说你没长脑子,还真没长脑子。”

“啥? ” 土生一脸茫然。

看不见的树梢上几声乌鸦啼叫,使得这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吊脚小楼更显阴森诡异。

土生这才未敢动脚。

富贵坐在马上,掐指一算后便无声地下了马,却也只是站定在马儿身旁并未上前。

凌霄正气凛然,脸色冷峻,抱君禾下马的时候面目才轻柔些许。

待他们一行人站定在这小楼门前。

一丝风声未闻,两扇乌色木门便自发向他们敞开了。

第9章 “喝酒”

这门开的蹊跷,他们身后树上的乌鸦纷纷跃上小楼楼顶。

众人随着仰头,一楼一角有了光亮。

“可是赶路的客人呐? ”

照面的是个弯腰弓背的老妇人,嗓子沙哑。

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提着裙角。

凌霄与富贵对视一眼,神算子点点头,他们才抬脚往里走进去。

老妇人亲切的很,土生后醒的警惕还未完全放下,老妇人便自顾说起她这房子的来历。

这小楼是她家老头子和儿子建的,之所以选在这偏僻地方是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

担心日后发生什么纠纷,因此远离了人烟。

土生完全放下戒备,抱着空腹跟着老妇人去厨房找吃的。

这里并不能算客栈,不过老妇人讲,时长有赶路的人深夜至此。

他们一家人便空出几间屋子来,当做客房,也算是客栈。

夜深人静,凌霄也不想打扰人家休息。

劳烦老妇人做了两个菜便请她回房休息,他们自己吃完自己收拾便可。

老妇人看他们,尤其是君禾面相乖巧,又拿出家里自酿的米酒盛给他们喝。

主人回房了,他们围在燃了半截的细蜡前吃饭。

饱腹之后土生又去寻摸人家的米酒,一行人拎了一酒壶的米酒和几个杯子翻到了楼顶上。

今夜的月满圆,凌霄算了算日子,他自下山起,到如今已过一月半。

深邃的眼眸往东方看去,茫茫夜空并不能望见前路。

君禾手里握着个小瓷杯,挨在他身旁的清水倒给他一杯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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