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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渡(9)

作者: 北方烤冷面 阅读记录

还不等清水与他们讲理,这些壮汉便要轰他们出去。

“走走走! 别在这里自找麻烦! ”

清水恼的跳脚,撒泼耍横的脾气一上来便要骂人。

一边的富贵极为认真的把自己审视一番,决定还是老实站在一边,不要给清水添麻烦……

“无赖!咱们之前说好的赌注,你这臭不要脸的人怎么见着了大小便装聋作哑?!

王八蛋,赶紧把账本给本大爷呈上来! 我看谁敢动我!”

清水好似一条疯狗,头上飘逸的长发如今丝丝乱乱缠在脖颈间。

嚷得周身这些壮汉还真没敢对他和富贵动手。

那庄主见这人不识抬举才露出真面目,一掌拍在赌案上,眼神凶狠。

“本老爷给你台阶你不下,我看你这小哥儿模样长得实在标致,那就莫要走了,留在这伺候上客也罢,来人!”

这几个壮汉才又一股脑地往清水和富贵身上凑。

后悔莫急的清水咬碎了一口银牙悔恨。

他当初要是听靖河仙君的话,和仙人谷里的野猪大哥学那么一丁点招数,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被人围攻的下场!

悔不该……

围在清水背后的壮汉即刻便要握住清水的肩膀,下一刻却听得那人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遁着声音瞧过去,才看见土生站在这人身后反手拧着那人的胳膊。

土生带着清水富贵踏出赌坊大门,拎着一荷包银两,是那庄主之前应允清水的那一赌桌的押注。

这回清水在土生面前可神气不起来了,跟着矮子富贵并肩走,土生像个土匪头子似得领着他们走在前面。

将才在赌坊,土生为了他俩差点又抽出板斧和人打架。

这莽撞人仗着自己长得吓人,还有那双能杀牛的斧头便把赌坊那些劳什子唬住了,真是臭不要脸,清水在心里想。

“就知道跟俺横,你朝着那些怂包咋使不出你找俺事的架子了?蠢脑袋骚狐狸……”

土生仿佛一只昂扬的公鸡,双手握住腰侧的斧头手柄,像模像样的教训人。

“那是你眼瞎没看见……”

“蠢狐狸。”

“哼,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赌坊?”

“……你管俺呢! ”

土生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手气太臭,从来未赢过钱。

今日还是因为赚了本钱,财迷心窍进了赌坊。

谁知道在那里还能碰见骚狐狸……

夜里寂静,尚街上偶尔几家卖面食的小铺子浅声吆喝,三人身影渐行渐远。

这边,客栈卧房内。

凌霄坐在桌前,执笔在摊开的纸上书写。

额角自他带君禾脱干净了衣裳,放进浴桶内后便开始抽跳不止。

忍不住放下笔,凌霄未回头。

“君禾,洗好了没有? ”

语毕,屏风后便山呼海啸似得“噗通!”一声。

“呜啊……哥哥!”

凳上的凌霄急忙站起身来。

第8章 “咩……”

凌霄的反应因得常年习武,比旁人要迅速许多。

亏得他极速转身走过去,把歪到地上的浴桶扶起来,里头的水撒出不少。

“疼不疼? ”

凌霄先是架着君禾的手臂把人抱出来。

小兰草精浑身湿.漉漉.滑.溜溜的摇头。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盯着凌霄。

“哥哥,是、是它自己倒的……”

声音软绵绵的的,唯恐凌霄怪罪他一句。

“无事。 ”

凌霄把他放到床上,并不追问浴桶。

看着面前的小兰草精,凌霄又犯了难。

那身梅子青的长衫连着里衣被凌霄泡进了浴桶旁的木盆里,他正打算帮君禾洗了。

“哥哥?” 床上的小人儿抬头看他。

呼唤声拽回思索的凌霄。

他一步站在床尾,从自己随行包袱中找出自己的一身干净里衣。

拿着客栈送上来的帕子给君禾大致擦干净身子,便套上了那一身素色衣裳。

他的里衣套在君禾身上,仿佛要登台唱戏一般。

两只袖子掩过手,裤腿更不用说了。

但因着已是夜里,便也无需顾及这么多。

凌霄蹲身卷几下裤脚,便把干净软巾递了君禾。

“头上的发要擦干,我给你洗衣,自己擦可以么?”

小兰草精还晃着一对脚丫,抱着软巾给自己擦起来。

男人松了一口气,走到浴桶边又蹲下。

双手放进身前的木盆中,十指抓着里面的衣服微微皱眉。

柔软的布料绕在握了十几年刀剑的手掌内,如何揉搓都显得突兀。

凌霄索性图龙画虎地的肆意搓弄,最后漂洗两次水,便把衣裳晾在了窗外的月光之下。

待君禾自己将要把头发擦干,凌霄二人便听见外边走廊一阵吵闹声。

是清水他们回来了,土生两个还在吵斗个没完。

听上去倒也和谐顺耳,想是一路上习惯了。

待那声音没了,凌霄又听见床上的君禾问他。

“哥哥,今夜不看书不练字了?”

凌霄这才收回搁在小兰草精脚踝上的双眼。

食色性也,食色性也,凌霄在心中默念着。

脑中挥之不去将才与浴桶一起倒在地上的莹白身子,凌霄皱眉默背了段从前打座记下的静心咒。

拿走已经湿透的帕子,让君禾躺下。

“今夜便到此,不练了。”

翌日,客栈的伙计按照凌霄的吩咐,给拴在后院马厩的三匹马儿喂了肥肥的草料。

客栈内,正吃一桌早饭的,只有凌霄他们五人。

清水两根手指把玩着一根筷子,抽出腰间的荷包扔到凌霄眼前。

“银两, 咱们跋山涉水的,总要吃喝住行吧。” 语气轻佻。

坐在另一边啃馒头的土生活想起昨夜里, 这人被他自个儿训得低眉顺眼的样子,又嗤嗤小声骂他装大款。

清水听见了,赏了土生一对白眼。

富贵抬手夹了块小菜, “ 我们今日要赶路吧? ”

凌霄原本是不打算要这银两的,清水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 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君禾买身换洗衣裳吧。” 那荷包便给他收进腰间。

这些日子以来,凌霄对清水多少有些了解。

他实在是个不羁的秉性,看似风流,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但恐怕心中没有表面这般简单,凌霄只当他是有心事并不欲说出口。

“那就多谢你为大家着想。”

囊中羞涩,凌霄只向清水道谢。

吃完了一个大馒头的土生喝了口粥急忙插嘴。

“俺俺俺,还有俺! 那里边儿,可是还有俺昨夜做活赚来的钱。”

君禾与凌霄一同看向清水。

慢条斯理吃着东西的清水又露出勾人的假笑。

“是啊是啊里面的钱还有咱们土包子当然一份呢。”

说完又在转瞬间冷脸看向早已得意忘形的土生。

“还需不需得大家敬你一杯啊?”

阴恻恻的让人听了心生寒意,土生被他这阴阳怪调的模样弄得只哼一声,再不理他,低头喝粥。

清水大早上便为他昨夜的出糗扳回一程,如今手里搅动起来的白粥也顿时觉得香甜不少。

作为昨夜已经知道赌局结果的神算子富贵被人晾到一边,无人问津。

出了客栈,打马东行。

他们自榆青渡口往东走了十多里,便骑进一片林海。

蹊径悠长,被四面八方的参天大树包围着。

土生骑在马背上,前面依旧坐着清水。

他二人算是没有“停战”的时日。

整日里斗嘴也不觉得累,好像谁争个胜负之后,变能登峰造极羽化成仙一般。

身后林海郁郁葱葱,树叶子纷飞,落在地上几乎掩住马儿的蹄印。

一个灵活的影子便吊在这树梢之下,紧紧跟着他们。

马儿久久跑不出这篇林子,不知是林子大还是他们迷了路。

“诶…” 土生忽然诶呦一声,好像后背有什么东西踢了他一脚,马儿蹄步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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