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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13)

作者: 夏素吱 阅读记录

宋祺佑一个激灵,酒醒了。

醒得太晚了。

他感觉到了嘴唇上的压迫与触感,先是略干燥的,后是湿热的,是时钟很虔诚地碰了碰他的唇后,不满足地开始舔舐,用舌尖描摹他的唇形。

亲吻宋祺佑的感觉,他惦记了两年多。

舌尖一勾一勾的,从唇珠到唇峰,再恋恋不舍地到下唇。时钟的动作缓慢又温柔,像是有无限的时间来做这事儿,一点儿不着急。

时钟不着急,宋祺佑却是面对海啸来临地震突发般急切,可这急切又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软趴趴使不上力。触感因陌生而被放大,全身各处都酥麻,心理与生理在未准备时遭此一击,刺激又无助,放纵又抗拒。

宋祺佑推时钟,结果被时钟勾住脖子,带着两人顺势倒在沙发上。宋祺佑压着了时钟,隔着布料感受到了他的温度,要逃。时钟不让他逃,吸`吮他的唇,宋祺佑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再做不出反应。

可怜地巡游在脑海中的只剩:时钟的嘴唇真的很软。

舌撬开宋祺佑的唇,宋祺佑没防备地松了守卫,舌便更深一步地进了口腔。时钟身体在下方,却是胜利的进攻者,放肆地由浅入深与宋祺佑的舌交缠,感受宋祺佑在他身上轻微颤抖。

宋祺佑原本坐在沙发上,倒下后脚未离地,身体以奇异的姿势歪扭着。时钟长腿一勾,不顾长裙散乱露出粉红三角内裤的蕾丝花边,将宋祺佑的腿勾上沙发,让宋祺佑完完全全压在自己身上。

宋祺佑像被欺负的小孩,反抗无能,任凭他摆布。时钟乐得自在,咬他的舌,慢慢地引出他的口腔,像珍馐一般,含在自己嘴里。又腾出一只手抚他的紧闭的眼,加大力度又逼又哄地,让他睁开了眼。

宋祺佑眼神委屈又迷离,汗从额上流到眼角,像被欺负出了眼泪。时钟受不了他这眼神,吸`吮的频率加快,故意漏出色`情的声音,漏出津液沾在两人嘴角,再把他的舌送回去,自己的舌在他口腔里进出,像另一种抽`插的暗示。

同时一刻不落地,眼睛望向他。

时钟皮肤白,折腾一下,满脸都是红,艳红的眼角,绯红的脸颊,粉红的舌。视觉冲击让宋祺佑崩溃,他想闭眼,时钟纤细的手指不许,他垂着眼看大片大片的红,仿佛见证一次火山喷发。

红像岩浆淌进他的心。灼热且痛,势不可当。

剩下那一半的魂丢了个彻底。

☆、09

最后,时钟终于舍得放过宋祺佑时,在他身下问:学会了吗?

宋祺佑不答,他又问:好吃吗?

宋祺佑懵得不行,串错频以为他问晚饭,直接肯定。时钟伸出舌头,像蛇吐出信子,舔他嘴角,说,你也好吃。

这四个字大概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宋祺佑彻底丧失应激能力思考能力对话能力等一切能力,压在时钟身上像死掉的骆驼。

时钟太喜欢宋祺佑这副呆傻的模样了。在国际大会上气宇轩昂如何,心怀科学征途是星辰大海又如何,在自己裙下还不是俯首称臣,在自己身上还不是梦死醉生。

时钟越想越高兴,抬手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后,这动作就显得温情。宋祺佑一点儿反应没有,时钟不介意,又亲亲他的额头,推开他,坐起来整理仪容。

“没吃完的菜我都用保鲜袋装好放冰箱了。没用完的食材也放冰箱了。其他带来的东西,就放你这儿吧。”

宋祺佑没吭声。

时钟轻轻叹口气,咬他耳垂:“就接了个吻,不会怀孕的。”

宋祺佑还是不说话。

时钟瞪着美丽的眼睛:“宋老师不会想告我性骚扰吧。宋老师自己也承认了‘好吃’的。”

“老师”这个称呼让宋祺佑回了点神,他虚弱地解释:“我当时……没能思考……”

“不听不听宋老师念经。”时钟夸张地捂住耳朵站起来,“我先走了,宋老师慢慢回味吧。”

回味什么?错误需要回味吗?

宋祺佑被巨大的自责攫住,觉得这是自己意志力薄弱导致的错误。两人现在的身份还是朋友,自己怎么能不推开时钟呢?

宋祺佑失眠了,因为一闭眼就是那些温度湿度汗液唾液,他不敢再睡。漆黑中望着天花板,他思考清楚自己得给时钟道歉,却丝毫不去想为什么自己作为强吻的承受方,在并不恼人甚至是甜蜜的亲吻之后,觉得是自己的错。

时钟的邀请先于他的道歉来到,电话里,时钟笑着说准备买房子,宋老师帮忙做个参谋吧。

时钟自然地沿用了“宋老师”这个称呼,他觉得这称呼挺甜,尤其他俩并没有师生关系。

车换回了沃尔沃,时钟换回了低帮板鞋配牛仔布裙的休闲装扮,宋祺佑坐在副驾驶沉默地想着道歉的计划。

时钟没细想这沉默。再次拐走宋祺佑的吻,他像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小孩,快乐又心虚,还佯装随意地问道:“宋老师明天有事吗?”

“明天要去实验室。有个数据明天上午出来,下午没事。”

“又快出做出什么成果了吗?”

“没,还早。”

“这语气真不着急。”

宋祺佑正色:“本来也不能着急。”

科研圈是有怪象的,不少人做事急功近利,为了尽快得到“某某问题解决者”的称号浮于问题表面,不肯多花时间多费心思;或是做出点成绩就不可一世,四处宣扬,自此止步不前——好像做科研只是为了名利,不是为了推动科学发展。

但又没法指摘他们,谁不想得名获利?大环境下,科研工作不被大多数人理解,一般的科研工作者收入平平,要求他们经年累月地研究艰深问题,未免太苛刻了。

或许这些都还是小事,更意难平的,是付出的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的可能性:问题太难,难到完全没法解决,或是其他团队的成功残酷地标注你的失败。比如在数年研究出现曙光之际,某某团队恰攻破同一问题、获得举世赞誉,这种打击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

所以比起费心研究不一定得到回报的问题,为什么不做那些能快速获得成果的去挣得一些实质利益?

宋祺佑的答案是反问:“不一定会得到回报,不是还有可能得到回报吗?费了很多心血的事做成且产生些许影响力时,不是很令人激动吗?”

时钟挑衅地问:“全世界那么多科研团队,你怎么就知道你能先做出来?”

“我不知道呀。”宋祺佑笑,“但整体来看,多我一个做这事,这个问题被解决的速率就能快那么一点。我当然希望是我成为那个‘第一人’,但如果不是我,也就那样吧。问题被解决了,科学又迈进一步,挺好的。”

红灯处,时钟歪着头看这科学痴人笑:“宋老师心里挤满了科学,再塞不进一个我了。”

时钟是丘比特之箭成精吗,人生价值探讨得好好的,突然就谈起情说起爱。宋祺佑尴尬地咳两声:“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大,我就是个很普通的科研工作者。”

“普通的科研工作者周末都去做实验的吗?周末的办公室实验室应该都很空吧?“

“呃,毕竟大多数老师都成了家,周末陪陪家人,在家里办公也一样。我没有这些事,习惯了来学校。”

绿灯亮,时钟踩油门:“是呀。宋老师之前没事,可现在有事了。宋老师要谈恋爱,这也是家事吧?”

这大概不是丘比特之箭成精,这得是爱神下凡。

忘了向爱神道歉!

宋祺佑突然意识到错过了最佳道歉时间,现在理想与爱情聊了这么久,没法再凭空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我昨天应该把你推开”了,顿时懊恼,又惴惴地想该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车拐进第一个目的地小区,负责他们的导购员热情洋溢,嘴咧到耳根,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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