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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至夏(113)

“也是……”欧阳灿故意上下打量他,“看着就是个恋爱经验相当丰富的。”

夏至安重重点了点头,“有问题,尽管问我。”

“我为什么要问你,好像我自己没主意似的!”

“因为你看着就跟初恋似的,一副傻样。”夏至安说。

“喂!”欧阳灿叫起来。

“说错了还请你原谅。”夏至安一本正经地道。

欧阳灿嘴里咕哝出一串乱七八糟的词语,末了还是瞪着他,说:“要你多事。”

“好,我不多事。”夏至安笑道。

两人站在门口,夏至安让她先进去。

欧阳灿一脚迈进门内,小巷子忽然被车灯照亮了。

他们两人同时回头。

巷口开进来一辆车。

欧阳灿马上认出来是父亲的车,说:“怎么才回来。”

“晚上说是有事情,晚饭没在家里吃。”夏至安道。

欧阳灿点头。

车一停,她往前走了走。

司机下来开了车门,灿妈先下了车。欧阳勋从另一侧下来。夏至安叫了声伯父伯母。

“怎么才回来呀?去哪了?”欧阳灿问。

“去你杨伯伯家了。我也才刚知道他的病复发了,住院一周了,赶紧跟你妈妈去看看。”欧阳勋说。

“情况怎么样?”欧阳灿问。

欧阳勋说:“不太好。”

欧阳灿听出父亲情绪低落,再看看母亲,也是一样,忙说:“走吧先进去……挺晚了,赶紧歇歇,明天再说。”

“杨伯伯还问起你来,说有一年多没看见你了,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灿妈边走边说。

欧阳灿沉吟片刻,说:“上次去看他,是他第一次手术之后……还开玩笑说要快点儿恢复,要身体棒棒地喝我的喜酒,不然……”

“今天也说啊,不喝了你的喜酒再走,有点死不瞑目。”灿妈说。

几个人沉默着进了门,好一会儿谁都不说话。

夏至安走在最后,关好大门,见欧家一家三口此时无暇顾及家里这几条狗,也不想打扰他们一家人聊天,去查看了下小四的狗窝,耽搁了一会儿才进屋去。进了门,倒先看见田藻从楼上下来。

田藻也看见了他,微笑着点点头,走过来,往客厅里看看,喊了声欧伯伯、赵阿姨。

欧家一家三口本来坐在客厅里有好一会儿相对无言,田藻一出现,他们不约而同地打起精神来。

“我刚在楼上听见你们回来了,下来看看。”田藻觉察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说。

灿妈笑着点点头,问:“房间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田藻笑着说。“那我上去了。欧伯伯,赵阿姨,晚安。”

“晚安。”灿妈微笑道。“早上如果能起床,就跟我们一起吃早饭。”

“哎,好。”田藻说。

“小灿也上去吧,看着你怪累的。”灿妈说。

“我不累。”欧阳灿说。

“不是,是我看着你,我怪累的。”灿妈笑了。

田藻禁不住笑出声,欧阳灿斜了她一眼,她忙忍了笑。

欧阳灿站起来,跟父母道了晚安,与田藻一起出了客厅,发现夏至安正在整理门口的鞋子——他将鞋子摆好,抬起头来看见一脸饶有兴味的田藻,还有一脸无可奈何的欧阳灿,不在意地换了鞋走进来,从她们身边经过,照样也是先去跟欧阳勋夫妇道晚安了……田藻跟着欧阳灿上楼,路过客厅看了眼正在和两位长辈讲话的夏至安,轻声问:“夏至安……他……是不是有洁癖啊?”

欧阳灿皱眉道:“你不说你自己习惯不好,鞋子乱甩,说人家有洁癖。有你这样儿的么?”

田藻听了,吐吐舌,说:“是,也怪我……可是他看着真的像是有洁癖啊。下午在我那里,他不肯进门,然后在屋里呆着,什么都不动……还有他那车里,简直跟刚出厂似的那么干净……上回咱们把石头送医院去,那回坐他的车我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现在是明白了,合着不是别的,他这个人不对劲儿……太干净了!”

欧阳灿不出声。

夏至安可不是么……

“我的天,一个男人这么干净。”田藻自言自语。

欧阳灿听她念叨着,走到房门口了还没完,就说:“知道人家爱干净,就别没事儿搞破坏了,不然会害惨强迫症。”

“不搞点儿破坏,强迫症会没有成就感的。”田藻笑道。

欧阳灿看了她一眼,要推开自己房门,又先停了下来,说:“提醒你,进我房间先敲门。”

“知道啦。真当我那么没规矩啊。”田藻说。

“我先说下,省得后面出了什么毛病怪我事先没说。”欧阳灿说。

田藻抿了抿唇,说:“晓得……都是成年人,我懂。”

欧阳灿听这话意思不太对,可她听见手机在包里响了下,便没说什么,挥挥手转身进了房。

田藻笑了笑,回房拿了杯子出来接水,经过楼梯口,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转脸便看到了夏至安正上楼来,她冲他笑了笑。

第十章 此时此地 (十六)

夏至安正在想事情,竟没发现田藻。

田藻站在那里,就见夏至安从自己面前走过,径自上楼去了。

她本想跟他打个招呼,但见他一副精神十分集中的样子,摇摇头,往自己房间走去,看到欧阳灿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又摇头,轻声说:“好么……我觉得我就算够怪的了,这俩,比我有过之无不及……”

她关上房门,在书桌前坐了下来。

书桌上的笔记本开着,文稿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要尽快写完。

她拿起耳机来要戴上,忽的听到一串叮叮咚咚的音符……并不是常听的曲子,旋律很优美。可待想要仔细一听,乐声很快不见了。她握着耳机等了一会儿,那个弹琴的人却没有了兴致似的。她看桌上的小马蹄钟,已经十点半了,在她看来并不算晚,但也不早了,大概那人怕打扰人休息吧带。

外面门响了一声,应该是欧阳灿去浴室了。

田藻发了会儿呆,戴上了耳机。

浴室里,欧阳灿把手机放在架子的最上面那层,免得水溅到。

她边洗边留意外面的响动——要是夏至安再动钢琴,她等下就上去教训他——大晚上的,别以为躲在顶楼弹琴就没人知道,这都几点了……她刚刚和小婶聊天,正问道奶奶今天怎么样,没留神还来了段背景音乐。小婶真不愧是指挥家,她们正说着话呢,那么点儿杂音在那边都能听到,马上问是谁在弹琴,她才竖起耳朵来听了听。那短短的曲子早就像一阵风儿似的过去了,不过从来源判断,除了夏至安不做第二人想。她本想混过去不提这个人,可小婶又不是外人,家里有什么情况她又不是不知道,只得老老实实地说是住在家里的那个房客A……小婶笑着说知道了,一定是小夏,什么房客A,上回我们跟你妈妈视频,也是听见小夏弹琴。弹得不错的,奶奶还说有空让小夏再弹给她听听呢,就是跟小夏还不熟悉,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

欧阳灿擦干脸上的水珠,从镜子里看看被自己搓的通红的脸。

小婶跟她聊了一会儿奶奶的情况,虽说中间被夏至安这半截小曲子打断了,她知道奶奶情况稳定也就安心了,不去计较小婶和奶奶怎么都跟着“小夏小夏”地喊起来了。

小婶说时间晚了让她早点儿休息,奶奶早上还是老规矩,六点半醒,只是这些天早间也只能在病房里稍稍活动下。

“医院里住着,奶奶觉得闷。我们还控制着让她多休息,不许她上网,每天都不开心……你有时间给她说几句话。”小婶临了嘱咐她。

这会儿她想着,怎么都觉得单一场感冒不该拖这么久不痊愈,或者奶奶还有别的病症……想得一多,心里难免有点慌。

她叹口气,拿下手机来出了浴室,边走边打开微信,看了会儿小婶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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