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忽而至夏(155)

“迷信。”老崔说。

“你可以说这是迷信,但再不讲究的人,在住宅上很少有完全不忌讳的。越是有钱人越讲究这个,你还别不信。”罗林微笑道。“自从南区公园那里发现了尸块,紧邻的那个高档小区到现在一栋房子都没卖出去,你说有没有效果?不可能一点没有的。”

林方晓听着他的话,倒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人的心理是这样的……高思琼的头和张承志是抛在了明山秀水?”

“对,我留下高思琼的头,和张承志的绑在一起扔在了明山秀水……那里乱得很,在闹维权嘛。张承志很蠢的。每周几次去健身,时间路线项目都完全固定。我很容易找到机会下手。那天趁他下楼,我避开摄像头将他击昏,塞进后备箱里带出去。后来给他喂了安眠药,绑好之后和高思琼的头一起沉了下水道……我想那里很难被人发现,即使发现,恐怕也首先会怀疑是张承志杀人后自杀,不会马上查到我这里来。我有时间去处理刀晓锋和丁奎。刀晓锋也比较容易就得手了。那个又贪又坏又蠢又小人的东西,哪儿能算什么男人,太容易被制服了。”

“从尸检结果来看……”林方晓翻开资料。

“手段跟处理张承志基本一致。”罗林从容地接话。

林方晓看了他,说:“刀晓锋的肝脏……”

他眼前忽的就出现了那一团被冰冻的肝脏。

“放在楼上的冰箱里,准备煮了切片,拿去拜祭我女儿的。”罗林看出林方晓表情有细微的变化,迅速答道。

“……为什么不在楼下?”林方晓问。“你要知道把那个留在现场是很危险的。”

“照我的计算,危险并不会在那个时候出现……楼下没有餐具,做起来不方便。房昕根本没有在那房子里住,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可能拿回我那里。你见过我家的保姆,心很细的。”罗林说到这里,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方晓。

林方晓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也不肯露出什么来,“的确心细。”

“可惜的是,你们比我预计的速度要快很多。”

“你是怎么把丁奎送进公寓的?”林方晓问。

“那天中午他离开公司回到他的公寓,我故意弄出动静来,引他到楼梯口监控死角,将他制服后带到地下停车场,用车将他带回盛玺山庄。我从地下车库进入的。”

“16楼公寓里放的炸药,经我们调查,是你从建筑公司一个工头李大发那里弄来的。”林方晓说。

罗林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这就是你说的把案子做轰动。”林方晓说。

“但我并没有做……那天你们勘验完现场,我去试探消息,看见现场专门派了人值班,明白事情是真的很棘手了。我知道你当时就对我有些疑惑,可能并不是当成嫌疑犯,但一定是有些疑惑的,对吧?”

林方晓没有否认。

“林队长你很聪明,马上留了人专门盯着我。所以我原本的设想突然就被卡住了。我本想将现场炸弹设定好,等我走了,也能炸个灰飞烟灭……而我到了悉尼,再看看我女儿长眠的地方,往后你们抓得着我也好,抓不着也好,都没什么关系了。”

他说着,长出了一口气,手在小桌板上平展开,轻轻按了按。

林方晓转头看了下老崔。

老崔还在记录,写到这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能想起来的都说了。细节和证据是需要你们警方来补充的。”罗林说。

林方晓看着罗林。

这个人身上背着四条人命,可儒雅英俊的根本不像坏人……

“暂时没有了。”林方晓说。

“我也暂时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谢谢林队长和崔警官对我这么照顾。”罗林说。

林方晓过来给罗林重新戴上手铐,交给了其他同事带他回看守所。

他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老崔从审讯室出来,点了两支烟,递一支给他。

“听说,唐律师建议对他做精神鉴定。”老崔说。

“是啊。”林方晓说。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抽着烟。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罗林被押着从办公楼出去,在上囚车前,他回过头来,冲这边点了点头,似乎还微笑了下——他们很难形容那个表情,也很难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

第十三章 夏日香气 (一)

【第十三章?夏日香气】

“欧阳,时间到了。”白春雪关掉电脑,抬眼看了看还在埋头写报告的欧阳灿。

“我不去。”欧阳灿说。

白春雪轻声说:“还是去吧。陶处在汇报的时候重点提了你的突出表现,名单里又有你。你这会儿不去不是让他为难?c”

欧阳灿抓了张纸巾擦擦鼻子,闷声闷气地说:“这会儿来个案子就好了。我就出现场,不用去了。”

“少胡说。”白春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好的不灵坏的灵,这话不能讲的。好啦,你看时间差不多去开完了会,再过一会儿就能下班啦,难得这两天风平浪静,回家休息休息不挺好吗?”

“也是。这两天按时到家,按点儿吃饭,不要太舒服……”欧阳灿说着嘴角漾起微笑。

她想到了石头那大肉丸子似的儿子哼哼。

她每天借口检查哼哼的伤口,把它捧在手里就不想放开,左看右看磨蹭好一会儿才把它放回保温箱……要不是在夏至安卧室里,她真想在那儿多呆会儿。

不过夏至安这两天却好像有点忙,每天都是过了晚饭时间才回家。田藻说他白天倒是在家的,可能晚上有应酬e。

啧啧,一青年教师,应酬倒不少……

欧阳灿想着便撇了下嘴角,白春雪看见,问:“又怎么了?”

“林队说‘钻石女’案破了就请我们喝酒的,到底什么时候能喝?”欧阳灿说。

“我看你呀,就是趁你爸妈不在家,故态复萌。喝酒好说啊,你跟林方晓一说,他乐意着呢!就是怕他没时间。”白春雪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座机突然响了起来。两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抓听筒,还是白春雪手臂长一手取了过去,冲欧阳灿眨眨眼。

欧阳灿听她干脆利落地报上名去,接着就“是是是”地连声应着,不一会儿就放下了听筒,就问:“不是有案子吧?”

白春雪的神情语气都不像是接警,果然接着就听她说:“不是。老曹打电话提醒咱们按时到场,说是陶处刚才专门问起来你,还说让你别忘了换警服。”

“这还用说啊,要去当然穿警服,难道我特立独行?”欧阳灿悻悻地说着起来开橱柜拿了警服上衣出来,很快就换好了。

白春雪看她那毛糙的头发,找出自己的护发精油来,知道她懒得动手,干脆弄了一点在手上,给她整理了下头发。

“哎呀,还不是会被帽子压住。”欧阳灿躲不过,抱怨道。

“难道一直戴着帽子?”白春雪瞪她一眼,把精油扔给她。“留着用。我得有好长时间用不了这些。”

“这不是纯天然孕妇可用么?”欧阳灿拿起来瞅了两眼,问。

“突然闻不得这个味儿了。以前特别喜欢呢。”白春雪说。

欧阳灿凑近她身边,说:“那我带着这个味儿坐你身边你不觉得难受啊?为了你好,我不去了吧。”

“胡说!”白春雪拿起欧阳灿的警帽扣在她头上。“谁说让你坐我身边了?你不得发言啊?发言的坐前面去。”

“可没让我发言!”

“即兴演讲你也是应付得来的。”白春雪笑着说。“走啦……跟你开玩笑的。”

欧阳灿跟在白春雪身后走出办公室,问:“下周去报到了吧?”

“嗯。这周日报到,下周一开始培训课程。最近两个礼拜都在备课。”白春雪说。两人来到楼下,发现她们反而是到的比较早的,需要等其他与会同事集合。

上一篇:钱与野男人 下一篇:爱似繁花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