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忽而至夏(286)

“不想开商业化那么重的学校。”田藻说。

欧阳灿架起腿来,揉着她有点酸的脚踝,“要考虑收益的田老师,理想不能当饭吃……中上亿的六合彩倒是可以任性一点。你说你开一幼儿园,人小孩子好容易入托了,你再经营不善,人家孩子刚适应了环境又要转学……麻烦不?所以我说啊,要不你就别干,要干就好好儿筹备,理想的幼儿园要办,可是现实你也要顾。”

“我认真的,要是这回他们把给我画的大饼弄真了,就开始筹备。”田藻说。

欧阳灿看了她,点了点头,说:“其实我是觉得这想法是不错的。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很好。”

田藻好一会儿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不睡?这么看着我就行?”欧阳灿问。

“小灿……”田藻声音柔柔软软的。

欧阳灿撑着床往后挪了挪,“你又要说什么了?”

“我好爱你哦……”田藻说。

欧阳灿摸了摸手臂,“少说恶心话。真不睡?”

“不困,白天睡多了。你困了就睡吧,我写会儿稿子。”田藻说。

欧阳灿说:“我也不困。”

她说着却打了个哈欠。田藻笑起来,说:“你就睡吧,白天还得上班呢……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欧阳灿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林队那边怎么样了。”

田藻沉默下来,摇摇头。

欧阳灿转头看了眼旁边床上睡沉了的夏至安。这人还真跟他说的那样,睡相很好……她拿过那件外衣来给他在身上,听田藻叫她,“嗯?”

“你跟曾悦希……后来怎样了?”田藻问。

欧阳灿顿了顿,说:“没怎样。”

“分手了?”田藻又问。

“你怎么这么八卦……”欧阳灿不想说下去,正要躺下,手机忽然亮了。她一看是潘晓辉打过来的,马上坐直了。“喂,潘姐?”

第十九章 信是有缘 (八)

田藻抬头看了欧阳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欧阳灿已经挂断了电话。

“潘警官?”田藻懵懵懂懂地问。“这时候还打给你,是不是……”

欧阳灿好一会儿没出声,握着手机有节奏地敲着膝盖,然后她轻声说:“人抓到了。我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这么快?”田藻吃惊。

欧阳灿把手机往床上一丢,顺势倒在上面,说:“有的放矢,怎么不快?睡吧。”

田藻睡不着,把笔记本打开,但她坐在那里,头脑中空荡荡的,出了好一会儿神,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她把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正准备躺下,忽然发现欧阳灿也没睡着,轻声问:“你不是困了么?瞪那么大眼?睡不着了?”

“有点儿。”欧阳灿说。奇怪了,明明很困的,就是睡不着……旁边床上夏至安从躺下开始就没有动过,呼吸匀净,真让人嫉妒。

“因为案子?”田藻问。

“……是。”欧阳灿承认。

这么复杂的案子,忽然间说突破就突破了,无论如何都是件对人很有冲击的事。她还有些难以置信。

“破案了你不是该高兴吗?”田藻问。

“现在还算不上破案,只能说有突破。”欧阳灿翻了下身,面向田藻方向。“你不是也睡不着吗?”

“嗯。那些事要不是你们来调查,我是不愿意想起来的……一旦想起来了,又好久都放不下。”田藻说。

“真是没想到啊。”欧阳灿似自言自语。

田藻也没问,到底没想到什么。

两人都不再说话,躺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板,窗外的天空已经露出淡淡的青色,天都快亮了……欧阳灿朦朦胧胧睡了过去。这折叠床很窄,她睡梦中都在担心自己会从床上掉下去或者不留神滚到旁边夏至安床上去,因此这几个小时她睡得颇为辛苦,时不时就要醒一下,而且越睡越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她也睡沉了……

清早闹钟响时,她眼睛都睁不开。手在枕边摸了半天,闹铃越来越响,她好容易摸到手机睁开眼看时却发现不是自己的,这时候闹铃声却停了。她闭了一会儿眼,脸转了转,埋在枕头里……这枕头柔软又暖和,还有……她猛的睁开眼,先看到了色彩鲜艳的织物……她惊的急忙爬起来,瞪着眼前仍然睡得安安稳稳的夏至安——两张折叠床中间的缝隙还在,可她竟然就不知怎么的靠在了他身上……怎么没掉下床去呢!

她懊恼地抓着头发,这才发现身上还盖着他的外衣……她又狠狠抓了下头发,回头看田藻背对着这边睡得正香,再看夏至安动都不动酣然而眠,摸摸胸口,放心了些……幸而这么丢脸的事没人发现。

她看看时间,其实还能睡一会儿的,可她再也不敢回折叠床上去了,幸而这会儿她已经清醒了,去卫生间洗把脸。

凉水泼在脸上,洗过了之后,她的脸还是红的……她轻轻拍拍脸,晃晃头,拉开门出来,发现夏至安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转身出去看了眼,走廊里空无一人,不禁有点儿纳罕,回来收拾好东西将折叠床重新折好立在墙角,田藻还在睡,她却看着那折叠床出了神……她吸了吸鼻子,给夏至安打电话,想问问他去哪儿了。

电话没打通,病房门却开了。

夏至安拎着三个袋子走进来,看着她,问:“你找我?”

这问题本来特别简单,甚至没什么意义,只要随口应一声就行了,可欧阳灿居然看着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第十九章 信是有缘 (九)

“嗯?”夏至安转身带上门,见欧阳灿还没出声,说:“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睡醒了。”欧阳灿说。

“那么还一脸迷糊?”夏至安低低身子,看到她脸上来。“下巴上有泡沫……你怎么洗个脸都洗不干净。”

欧阳灿捂住下巴,“有吗?”

她跑回卫生间去照镜子,却听见夏至安在外面笑,回头抬脚就要踢他,“你敢骗我!”

“你也太好骗了……哎,你早上刚起床这段时间是不是特别傻?”夏至安笑问。

欧阳灿深吸一口气,说:“大清早的不能打人,大清早的不能打人……”

夏至安笑着摸摸她头,说:“饿不饿?可以吃早饭了。”

欧阳灿抚抚被他弄乱的头发,问:“哪儿来的早饭?出去买的?你飞毛腿吗?”

“我就是飞毛腿也不能这么快买回早饭来啊!”夏至安笑着把袋子放到小桌上。“我刚出去,正好左医生送过来。他本来想挂门上的,看见我就交给我了。他说是食堂打来的,油条白粥加咸菜。你想吃吗?”

“是有点儿饿了……你出去干嘛了?”欧阳灿坐下来,看了看还在睡的田藻。

“我总不能用这里的卫生间吧?你们俩女生在这呢。”夏至安说。

欧阳灿想了想,说:“臭讲究。”

夏至安笑笑,去洗了手,出来见她已经拿了根油条大吃起来,问:“不叫醒田藻嘛?”

“她那作息这个点儿才叫不醒的,咱俩吃点儿东西就走吧。再晚了上班来不及……你今天要去学校吗?”欧阳灿问。

夏至安说:“不去。今天正式开始假期。”

“幸福啊……”欧阳灿叹道。

“算起来也没有几天。”夏至安说。

“总算是可以休假……你准备干嘛?”欧阳灿问。

夏至安看她咬着油条,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想了想说:“吃,睡……然后吃,然后睡。”

“像石头那样么?”欧阳灿笑起来。

“嗯,差不多吧。”夏至安说着,抬起手臂来晃了晃,摇了摇头。

“怎么了?”欧阳灿问。

“这肩膀怎么这么酸……是不是天气不好啊,要下雨了?”夏至安揉着肩膀,看了眼窗外。

欧阳灿咬了一大口油条,不出声。

“吃好了没?吃好了收拾下准备回家。”夏至安看欧阳灿吃得香,说。

上一篇:钱与野男人 下一篇:爱似繁花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