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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至夏(48)

欧阳灿眼睛一亮。

林方晓笑道:“这才有点儿突破性进展呢。”

欧阳灿点头,跟林方晓上来,正好看到衣露申带了田藻出来。

田藻此时竟显得文文静静的,欧阳灿看着她,不禁眉一挑。

等她们走过来,林方晓说:“田藻,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案情有需要,我们还会找你进一步了解情况,希望你积极配合。”

田藻猛点头,说:“好,我一定好好配合,一定。”

林方晓微笑道:“你不要这么紧张。小衣,你送……”

“林队,我送她出去吧。午休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得回去了。”欧阳灿说。

“好。那就这么办。再见,田大作家。”

田藻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急忙摆手,说:“哪里、哪里……太不好意思了您这么称呼我,叫我田藻就行……再见,林队长……再见,衣警官、潘警官……”

欧阳灿看她点头哈腰的,真怕她能就在这作揖,忙拉着她的胳膊,说:“林队,你们忙、你们忙,我们先走了啊。”

她二话不说拉着田藻赶紧走,林方晓他们在楼梯口看着下楼,几个人忍不住笑起来。

“嘘,别让她们听见,该不好意思了。”潘晓辉说。

“好了好了,赶紧干活去吧。”林方晓挥挥手。

那边欧阳灿和田藻走出办公楼,才慢下脚步来。

田藻脸色好了很多。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她们了,她才说:“真有种从地狱里上来的感觉啊……好像还不能算完全上来。”

欧阳灿看看她,没理会她说的,带着她穿过警局大院,从传达室的小侧门看进去,果然田藻的父母已经在传达室等着了。她把田藻送到这里,就说:“我办公室还不少事,就送你到这里吧。注意事项小衣应该跟你交代过,你知道该怎么办,别违犯就行。”

“好。”田藻看着她。

“还有不要乱说话。网上的信息传播特别快,你现在是众矢之的,又不能辩白,就索性什么也别说。”

“我知道的。这点素质我还是有的。”

“行,那有什么情况你再联系我。”

“谢谢你,小灿。”田藻说。

欧阳灿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刚要转身,田藻突然张开手臂过来抱住了她。

她愣了下,看到路过的都忍不住看她们,她有点儿尴尬,可又不方便立即推开她……算起来,这是第二次“中招”了。

田藻放开她,摆摆手说:“你先进去,我看着你走。”

欧阳灿清了清喉咙,说:“走了。”

田藻站在大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抬手揉了下眼睛,出了大门,绕去传达室找等在那里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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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断断续续传下来,正在做平板支撑的欧阳灿看了眼腕上的表。

刚才琴声响起时她差点儿以为夏至安在放钢琴曲,要过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想起晚饭后母亲跟她闲聊,说起阁楼上那架老斯坦威,今天调音师来调音,小夏正好在家,知道他会弹琴,告诉他有空尽管弹。

这会儿他就有空啦?

欧阳灿听到笃笃两声门响,说:“请进。”

灿妈进来,欧阳灿抬头冲她笑了笑。

灿妈在床沿上坐下来,“小灿,田藻的事解决了?”

欧阳灿“嗯”了一声,说:“算解决了。”

第四章 柳暗花明 七

第四章 柳暗花明 (七)

欧阳灿“嗯”了一声,看看母亲的神色,确是比平常要显得有些心事的样子,问:“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田藻的事好几宗呢,她吃不准母亲问的是哪一宗。这几天风平浪静,案情也没有新的进展,她可以按时上下班,田藻也没找她,说明没什么麻烦。

灿妈把蓝莓汁放在桌上,说:“等会儿记得喝了……田藻爸妈今天到家里来过。”

欧阳灿手臂一放松,趴在垫子上,问:“干嘛来了?”

“说是这次田藻的事让咱们费心了。他们说田藻什么不愿意跟家里讲,警察都到家了他们才知道,还说幸亏有你。”灿妈说。

欧阳灿翻身坐起,说:“我至多是关心下进展。工作都人刑警队的同事做的,我瞎掺和也不合适。”

“平头老百姓,谁也没想过会跟凶杀案沾边儿。冷不丁遇上,谁不怕呀。不跟你们似的,整天就跟这些打交道,见怪不怪。”灿妈说。

欧阳灿想想也是,“要不是因为这,他们也不见得来咱家。你们不也很多年没联系了么。”

“是啊。”灿妈似乎是有点感触,有好一会儿没说话。欧阳灿拿起蓝莓汁来喝,悄悄看着母亲的脸色,也不出声。倒是灿妈过了一会儿,说:“他们也没坐多久。聊了一会儿就走了。我看他们身体挺好的。好像就是因为田藻蛮操心的,她妈妈还给我看她头顶那白头发,都一撮一撮的。”

欧阳灿心想上回去田藻家,倒是没有留意这些。田藻妈妈始终是她同年龄段里显得更年轻漂亮的……她看看母亲。母亲比杨阿姨大十岁呢。

“你去过他们家?”灿妈问。

欧阳灿点点头,“那两天田藻下落不明。林队派我任务,上门火力侦察去了。不过当时我是‘地下工作者’,没说这层意思。所以他们大概现在也还以为我只是去找老同学叙旧。”

“这样啊。他们倒也没说别的。”灿妈说。

欧阳灿嗯了一声,说:“那就好。”

她其实对田藻一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倒是有一个想法,希望这案子结了之后,尽量不要再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她拿着毛巾擦汗,听见母亲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事别放心上。我都不介意了,你也别想太多。”

欧阳灿冲母亲微微一笑,“不,我记仇。”

“有什么好记的。”灿妈微笑。

欧阳灿看着母亲恬静的笑容,心里想的却是很久以前,母亲那焦虑和忧愁的样子,还有到目前为止都没法根除的病症……她轻声说:“好,那我听您的。”

“田藻爸妈跟她的关系确实挺僵。这回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田藻未必肯回趟家。她妈妈这么说的。”灿妈说。

欧阳灿笑起来,说:“您可真是够八卦的。”

“田藻离婚没跟他们商量。离婚以后也不愿意回家跟他们住。有什么事儿,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他们老两口就特别不满。”灿妈道。

欧阳灿听着母亲絮絮说来,大约因为是老同事的关系,两家的关系又曾经因为她们俩是同班同学很是亲近过,母亲语气里颇有些惋惜之意。她想着之前田藻轻描淡写地和自己说已经离婚了,似乎这件事已经放下。看样子,即便是她放下,做父母的却还没有。

“怎么不说话啊?”灿妈发现女儿在出神。

“我在想啊,田藻今年三十岁了。”

“对啊。”

“三十而立,也到了完全能独立自主的年纪了。结婚离婚,是否独居,都是她自己的事。”欧阳灿说。

灿妈瞪了下眼,说:“听着像是话里有话咯。”

欧阳灿笑起来,说:“妈妈,我还不到三十,我还是个宝宝……”

“少恶心。”灿妈作势扑拉一下手臂。“都多大人了,还宝宝、宝宝的,巨婴啊?”

欧阳灿笑的厉害,说:“人家现在都流行这么说,妈妈你要有点儿娱乐精神。”

“我有娱乐精神,但是我不喜欢你变成这个样子。”灿妈说。

欧阳灿吐吐舌,说:“有您这样的妈妈,我倒不用担心自己是巨婴,反而要担心是不是早熟。”

“你是比一般孩子思想成熟得早。从你考大学填志愿开始,你哪一样跟我的想法一致了?还不是照你自己的意思来?”灿妈也笑,可话却是不饶人的。

欧阳灿从垫子上爬起来,说:“我算听出来您的意思了。您是不是觉得我得彻底从这家里独立出去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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