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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女帝(68)

作者: 杨不寻 阅读记录

头顶被域吻了一吻,域轻道:“收信的人,便是帝衡的小皇帝。”

“可是,如此一来玄苍再无人能震慑夜幽,若夜幽要来与我讨那些被雷念杀掉的夜幽兵的债,玄苍岂不又一次陷入困境。”

“我让长姐将国属帝衡的家丁挑出送来玄苍可好?”

我摇摇头,“没用的,只有帝衡朝廷编制的兵士才能起到掣肘夜幽的效果。”

“那……我明日再去找辰王问问借兵的事。”

我轻轻拍一拍肩上域的手,“我们太低估了辰王,他虽纨绔,却不会毫无所图的借兵给我们的。你即便去,也顶多是再被他揩一通油水,最后他也不会答应你。”

既然计无所出,也只好再做考虑,域将孩子送回偏殿后,我们便准备歇息。

正在婢女为我准备汤池热水时,外面侍卫来报说贤阳宫侍卫求见。

贤阳宫侍卫不就是曹侃?

域跟在我身后,我们一同走到寝殿门口,我看见曹侃便问:“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曹侃先递给我一张绢帛,我看了字迹后脑袋嗡的一声,域也近前瞧见了上面的字,讶异道:“辰王写给帝衡皇帝的手书?辰王已同意借兵两万给玄苍?”

曹侃点了下头,“辰王要陛下过目后,派人将手书快马送去帝衡。”

域立即下令:“来人!”

我抬手打断,“大哥,且慢。”说完我又看向曹侃,“你来,只为这一件事?”

曹侃又从怀中掏出一封未封口的信,我将信纸取出乍一看,这字迹居然是雷决的!

信件内容,竟然是雷决密信帝衡皇帝,要协助帝衡皇帝除掉皓渊!

域看了信,一双桃目圆睁,“这……”

有域亲自派人看管,雷念和雷决绝对没有通信的可能。我见左右无人,低声问曹侃:“这是你主子仿照他兄长笔迹所写,对不对?”

曹侃再一点头,“主子说,此信何时送出,陛下自有定夺。”

域脸上的震惊又蒙上深深的困惑。

我的一颗心则渐渐下沉发冷,雷念雷念,你原来早已布好全局。

但是辰王的两万兵马,是需要条件去交换的。

雷念,你究竟做了什么?

在我要问曹侃时,却见玄瑚赤着一双脚朝我飞奔而来,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早已哭的不成人形,边哭边对我喊:“薇姐!救他!薇姐,求你救救他!”

第85章 本章男男不喜误入

我几乎是听清玄瑚哭喊时便立即提起龙袍朝贤阳宫跑去。

以往我只觉得贤阳宫离我的寝宫太近是个麻烦,今天我只觉得这段距离异常遥远,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把雷念放在我的寝宫旁,不,干脆放在我自己的寝宫里!我的寝宫那么多偏殿,给雷念住一间又能如何?我为什么要将他放那么远……

贤阳宫外,无人把守。

冲进大门,径直跑向雷念的卧房,却远远瞧见院内一个人正将两手交错揣在袖内,仰头瞧着这一天的繁星。

我并未搭理这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雷念卧房的门,伸出的手将要触碰到门的一瞬,我听见屋里交叠的喘息声,便一下停住脚,怔在当场。

难耐、疼痛、征服、顺从……

交叠的男人声音里,一个是皓渊,一个是雷念。

那强势征服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属于皓渊的。

另一个顺从迎合的,便是雷念了。

在玄瑚止不住的痛哭中,我眼眶被灼的生疼。

“瑚儿……”域将手放在我肩上。

我侧身推开域的手,低笑,步履不稳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晚了,我来的太晚了。

见我如此,域从腰间取出扇子就要去推卧房的门,却被曹挡住,曹侃凝望域的眼睛摇了摇头。

在院中仰望星辰的宏仪走到我跟前来问我:“陛下因何落泪?”

我哭了吗?抬起手摸一下脸,脸上却真的挂着泪水。

宏仪说:“辰王爷随性惯了,还望陛下息怒。”

“呵……”我笑问:“随性,便可以在玄苍为所欲为?便可以随便动我的人?那是我玄苍的亲王!是我的……夫、君!”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最后两个字。

“陛下息怒,请听宏仪一。”此人温厚笑着,对我揖手。

此时域也已经到我身后站好,而曹侃则脸色铁青的守在卧房门口。

我冷笑着看宏仪,“事已至此,你还想说什么?”

宏仪却还是副宽厚模样,缓道:“贤王此举,目的有二。”

我蹙眉,难道宏仪知道雷念的布局?雷念怎么会这么大意?

宏仪却继续说:“他是夜幽人,陛下为掣肘夜幽将他囚禁玄苍,他虽爱慕陛下,作为质子,他在玄苍的日子也着实并不好过。但今日往后,陛下每每见他便要心怀愧疚,定要想着法子哄着他,顺着他,要他高兴,以弥补陛下对他的亏欠,如此,他便可在玄苍稳立,此其一也。”

好一个深藏不露巧舌如簧的家伙!

我又冷笑一声,“其二呢?”

宏仪对我又一作揖道:“他是夜幽人,断不会放任玄苍亲近帝衡,如今陛下与辰王爷走得近是人尽皆知的事,但今日往后,陛下便对辰王爷起了芥蒂,再不复往日的兄妹情谊。如此,贤王的挑拨算是成了,此其二也。”

“呵呵……”我微微摇头低笑,“十二宫竟有如此功于心计之人。”

宏仪却只是含笑,怪异的是他还笑着看了域一眼之后才跪地对我叩首,缓缓退出了贤阳宫。

“他在贤阳宫,就是等着我来,跟我说这些话的。”我讷讷的自自语,心下悲凉。

域在我身后说:“听了他这番话,你还会对贤王心怀歉疚吗?”

“当然会!”我斩钉截铁,“就算他处心积虑,就算他机关算尽,可……”屋里又传出雷念一声闷哼,我指向屋子的方向,“大哥,难道我真的能对此视而不见,铁石心肠?”

域本还算平静的神情,慢慢透出哀伤,他缓缓闭上双眼,苦笑道:“若非他今日之举,在辰王身下之人,怕就是我了。”

“为什么?”我站起来盯着域,“你明明最清楚,若夜幽打来,我还有一道王牌可用!”

域微微睁眼,浅笑望我道:“既是王牌,岂可轻易亮出。”

“就算借不到兵,也总有别的办法!为什么你们两个这么默契想到了一起?”我如今问不了雷念,便只能问域。

域略一歪头,笑的格外温柔,“瑚儿,你直至今日仍不明白,你已是玄苍的女帝,你想做的事,便是圣意,是圣旨啊。”

闻我倍觉错愕,“我?我并未下令……”

“呵呵。”域笑着抚摸我的脸颊,“瑚儿,你怕是不知道,你的神情举止,无一不代表着你的命令。”

……

域从不出伤我,直至今日今时,他的一句话,却让我在这个世界建立的自我瞬间坍塌。

什么是帝位,什么是权利,我根本对此一无所知,在我模棱暧昧的暗示之下,一定会有人去赴汤蹈火也要完成我的心愿,或者,用尽心机投其所好变成我的牵绊。

我本以为我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现在我有了两个孩子,有了域的陪伴,今天过后,我和雷念也是再也理不清了。

人活在世,谁又能独善其身,若非心意已决,作为女帝,我绝不应该被人看出端倪,给人可乘之机才是。

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卧房里总算安静下来,皓渊一派慵懒从屋内走出,见我坐在院中却并不意外似的,笑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挑衅。

我对皓渊笑笑,又对侍卫说:“贤阳宫是本帝赐给贤王居住的宫院,辰王挤在此处不妥,去将先皇的盛乾宫收拾出来,今后便做辰王爷的寝宫使用!”

侍卫领命后,皓渊对我邪佞一笑,饱含鄙视怜悯。

一个弱国的可怜皇帝,要将他帝衡摄政王当父皇来供着,被他占了自己的夫君的身子还要笑脸相迎——这足够天下人鄙夷耻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