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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虐文龙傲天(55)

作者: 陈森森 阅读记录

李凉萧失笑道:“那你为何不索性猜测,其实这事是我干的,结果被你发现了。我恼羞成怒抢先出手想杀人灭口,所以才我俩才打起来?”

“不可能是你。”废话,你可是剑神大大啊!以我饱读千本仙侠小说的逼格起誓,这种仙侠修□□观里,剑神大大怎么可能是坏人!

李凉萧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方才道:“谢了。”

他笑了笑,又道:“不过你既然如此了解我,应当可以想到,若肖家上下几十口人当真是你杀的,那么……”

男人顿了顿,转开目光望向江面。他那琥珀色的浅淡瞳仁倒映着江中点点渔火,他的眼中仿佛有火焰烈烈燃烧。

“我会杀了你。”

剑神的语气很淡,不过司明绪知道他是认真的。

李凉萧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怔然,又笑了笑:“然后,我自然也会下去陪你喝酒。”

……为什么书中世界的人,都这么偏激?杀人复仇,然后再自杀殉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快意恩仇?

李凉萧又轻叹了一声:“其实你倒是有一点没有猜错。那日我俩交手,正是因为肖涯的事情而互相责怪。交手的地方,便是在栖霞山庄的废墟之上。后来我回了孤鸿山庄,成日想着这事。直到某一天,不知为何终于想通了,这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栖霞山庄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我曾答应过一个人,永远不向任何人吐露此案真相。”他望向司明绪,“不止是我,你也曾向那人起誓,此生永不再提起这件事。”

李凉萧定定地望着这位挚友:“所以那日在酒楼,我偶然遇见你和肖衡,你竟然主动提起旧事,我才十分惊讶。却不知原来是你忘了。”

“既然你忘了,我自然也不会再告诉你。”他低声道,“此事,你也不必再问。”

“那凶手呢?肖家几十口人命,就这么算了?”司明绪紧紧拧起了眉毛,“至少肖衡,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凶手,已经得到惩罚了。而肖衡,他也最好不要知道真相。”

司明绪无法理解一般盯着李凉萧,男人只是淡淡回望着他。

司明绪用力闭了闭眼睛:“那你总得告诉我,我们到底是向何人起誓,永不提起此事?总不会是凶手吧?”

李凉萧沉默了片刻:“这我可以告诉你。”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物事,递给了司明绪。

司明绪接过一看,是一枚沉甸甸的金簪。这簪子不过两寸长短,雕工十分精致,头部刻着一朵繁复的小花,花瓣数十片,片片极薄。

簪子如此精美,缝隙间却满是斑驳的陈旧血迹。

他不解地望向李凉萧:“这是何物?”

李凉萧淡淡道:“那日我离开栖霞山庄后,不慎失了噬天剑,心中郁愤不已,在和州府大醉了三天三夜。某日忽而酒醒,才听说了肖家的噩耗。我当即匆匆赶往青州,但是整个栖霞山庄已化为一片废墟。”

“而你比我提前得到消息,已带着姚容先一步到了。我们在废墟里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此物,上面封印了肖衡的母亲——楼听雨死前一道残存的灵识。”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半晌,男人才缓缓道,“那是她死前拼命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留给我俩的——‘望二位师兄怜惜衡儿,教导衡儿。栖霞之事,再也休提。无以为报,听雨顿首’。”

昔日司明绪、李凉萧、肖涯曾共同修行,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师兄弟。楼听雨便也习惯了以“师兄”二字,称呼这两位大能。

司明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为何以我俩的性子,单凭楼听雨一句话,便不再追究此案?”

或许因为回忆起了这桩悲惨的旧事,李凉萧显得心情十分低落,半晌才低声道:“当然不只是因为她。我俩花了数天功夫,查探了几十具焦尸,加上簪子里这道灵识,几乎已猜到了真相。而那真相,确实如同楼听雨所言,当永远封存,不再提起。”

“后来,我们又在附近找了肖衡数日,却一无所获。当时,我二人的情绪都极其不稳定,因为一些事情又吵了起来,结果大打出手。在分道扬镳之际,我们对着这支簪子以道心起誓。第一、找到肖衡,将他抚养成人;第二、将栖霞山庄一案的真相,带入坟墓。”

司明绪捏着那只血迹斑斑的簪子,神思恍惚。所以,是肖衡的母亲,楼听雨不愿意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而自己和李凉萧,因为某些原因,最终认可了楼听雨的想法,决意将此事就此揭过?

难道是凶手太过强大,楼听雨不愿儿子涉险复仇?

可是也不对啊,按李凉萧和原著司明绪的德性,天捅个窟窿也不怕,怎会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此将事情轻轻揭过?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他又旁敲侧击问了李凉萧几句,李凉萧却望着江面默然不语,不再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低声道:“明绪,光阴犹如这江上之水,不曾停歇。昨日之事不可追,你相信我,不要再去探究了。”

司明绪不知该如何回答。从内心深处讲,他是愿意相信李凉萧的。或许,不去深究,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可是,栖霞山庄灭门事件是系统任务,而且是必须完成的那一种。否则,自己销号不说,原著世界也会坍塌。

见他怔然不语,李凉萧叹了一声:“我今夜便要离开灵州了。你自己,好自为之罢。”

他犹豫了一下,又迟疑地补充了一句:“或许我不该多言。可是肖衡这孩子……你最好不要教他太多。”

“这又是为何?”司明绪蹙紧了眉头。

李凉萧笑了笑,眼底却全无笑意:“希望我是错的。明绪,后会有期。”

而后这位剑神,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明绪目送他高挑矫健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河畔的夜色中,一时间心下惘然。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月过中天。一轮孤零零的明月高悬在辽阔的墨蓝色夜空之中,洒落满城薄纱般的银辉。

远处传来悠扬的梆子声,三更了。

司明绪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客房。屋里的窗户只开了半扇,一小方月光冷冷清清地铺在地板上。肖衡背对着他躺在床上,鼻息沉沉,似乎已经睡得熟了。

司明绪见他睡着了,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晚才回来,竟莫名其妙有些心虚。随即他在心里轻轻啐了自己一口,心虚个屁啊,肖衡一个毛孩子,还真能给自己这个监护人设门禁不成!

没错,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男主名正言顺的监护人。

司明绪悄悄坐上床,又轻手轻脚地脱了鞋袜,随手施了个净身术,便侧身躺下了。

他还没来得及扯上被子,眼前忽然一黑。

肖衡陡然翻身而起,两手撑在他头两侧,把他整个人锁在身下。少年细细端详着他,漆黑的眸子在这朦胧的夜里闪烁着幽幽的光。

司明绪略微有些懵了。所以,肖衡没睡着?那他现在又在抽哪门子疯?叛逆期到了,想造反啊?

“你,你怎么才回来?”少年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他原本清亮的声音此刻哑哑的,似乎饱含委屈的样子,还带了一丁点儿鼻音。

他这委委屈屈地一开口,司明绪就闻到老大一股浓重的酒味儿,热乎乎地直扑在脸上。卧槽,这小屁孩,难道把剩下半坛子枸杞酒全喝了?

他仔细观察少年,发现少年的面颊果然有些泛红,一双微微上挑的漆黑眼睛里满是朦胧的水色,就这么专注地凝望着自己,两分气恼,三分伤心,五分委屈。

肖衡盯着他,见他久久不回答,心中更是难过不已:“你,你和那个李凉萧出去了好久……我等了好久好久,你怎么都不回来。”他的鼻音愈发浓重,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