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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天成(26)+番外

作者: 沈青鲤 阅读记录

最好的两个是给沐相留的,这话沐忠不好在沐萦之跟前说。

沐相浑不在意道:“两个正好,把那两个美人送去右相府,给温相灭灭火。”

灭火?

姜还是老的辣。

沐萦之忍俊不禁,两位扬州美人只怕对右相来说是灭火的水,对右相夫人来说,则是旺火的油。

不止如此,沐相补道:“送来那几个婆子,捆上,打一顿,温相既然把人送来了,便不能忤了他老人家的一番美意。”

姜还是老的辣,沐萦之再一次在心里哂笑。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沐萦之不在乎,是右相夫人出尔反尔在先,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多谢爹,女儿告退。”

“那两个丫鬟这阵子少露面,对外便说犯错被打断了腿。”

这个想法正好跟沐萦之不谋而合。

“是,女儿知道了。”

沐相看着沐萦之露出了微笑,亦觉得心情舒畅。见沐萦之要走,忽而又想起一事。

“上午宫中来人传话,说郭太医要来给你诊脉,这个郭太医是谁?”

“郭太医是民间神医,擅长妇科,在宫中专司为皇后调理身子,女儿上回在宫中碰到皇上,他特意给了女儿这个恩典,让郭太医给女儿看看。”

“可信吗?”沐相想了想,“既是皇上派来的,那就看吧。你一向聪明,有些事不必爹多说,你去看吧。”

沐萦之应声退下,回到院里打了个盹儿,醒来时冬雪通报说郭太医到了。

“快请进来。”

没多时,郭太医就背着药箱进来了。宫中太医出诊,大多带着侍从,像郭太医这样自己背药箱的,几乎没有。

“给姑娘问安。”

“太医不必客气。”屋子里早早就布置好了,沐萦之坐在桌边,当中打了一道纱帘。

桌子上有软垫,沐萦之伸手放在软垫上,冬雪往手腕上搭了一块锦帕。

郭太医放下药箱,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轻轻压住沐萦之的脉。

静置片刻后便松了手,他不说话,只看着沐萦之。

“郭太医,我的脉象如何?”

“姑娘脉象虚浮,阴气过重。”郭太医说完,温和道,“单论脉象,宫中的诸位太医不知胜过我多少倍,郭某看的是妇科,姑娘若有疑问,尽管相问便是。”

沐萦之微微侧首,冬雪会意,忙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带上。

“郭太医,我今年已经十七了,但葵水未至,宫中太医没有为我请过脉,但都说不出什么。”

郭太医略微颔首:“你既有体虚宫寒之症,葵水延迟也在情理之中。”

十七岁葵水未至,的确不属了罕见,但前一世沐萦之直到死,也没有来过葵水。

更何况……

前世嫁给裴云修的时候,曾为洞房做过准备,喝过合卺酒后,两人依照书中所言行事,前面一切顺遂浓情蜜意,然而到了最后那一步时,无论裴云修如何努力都无法越过雷池一步。

想到前尘旧事,沐萦之只觉得心中酸楚。

或许,她不该责怪裴云修,身为妻子却无法尽到最重要的责任,他会心灰意冷,也是自然。

“郭太医,你专攻妇科,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石女?”

“姑娘是担心?”郭太医忖度片刻,方才道,“我为上千名妇女诊过病,也曾碰到过几位石女。所谓石女,是指先天身下闭合之人。石女当然是不会有葵水的,但若只是葵水未至,未必就是石女。姑娘不必过于忧虑。”

“太医说得是,我只是有些好奇。我今年十八,若是当我二十八之时,葵水仍然未至,是否说明就是石女?”

“那也未必,我曾遇到过一位妇人,她从未有过葵水,却生育了三儿两女。”见沐萦之愁眉深锁,郭太医缓缓道,“即便是石女,也有真石女和假石女之分。”

“该如何区分?”

郭太医低下头,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姑娘,这种病症光是把脉是看不出来的,须得查看过后方可有定论。其实姑娘不必着急,待洞房过后,便可有分晓。”

洞房?

沐萦之的眼前,蓦然出现了白泽高大的身影。

她的脸倏然一红,还好有纱帘隔着,不至于让郭太医看出她的窘迫。

“若是假石女,是不治自愈,若是真石女,亦有可行之道。姑娘不必着急,若日后遭遇不便,再来太医院问我便是。”

沐萦之谢过之后,便让冬雪送郭太医出门。

但郭太医的那一句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将她平静的心搅得波涛汹涌。

婚期将至,她和白泽必会洞房。

她听闻军士常年在边关,寻常见不着女人,是以在那桩事上的需求比普通男人要来得猛。

白泽的身形体力,显然是高过一般军士的。

前世的裴云修有耐心陪着她、依着她,白泽会怎么样呢?

若他要硬来,沐萦之该如何招架?

第23章

在不安和忐忑中,六月初二终于到了。

沐萦之醒的很早,全福夫人和丫鬟到的时候,她已经在榻上坐了半个多时辰。

香汤沐浴,脂膏敷身。

沐萦之在她们喜气洋洋的注视下,端坐在妆镜前,任由全福夫人为她绞面。

她天生肤若凝脂,全福夫人只随意地绞了几下便收了手,站在一旁让丫鬟给沐萦之描妆,感慨道:“旁人总说萦萦是这京里的第一美人,我看呀,便是放眼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天仙。”

“可不是嘛,白将军真是有福!”沐静妍在一旁笑道。

有福吗?

今夜洞房之时,她必不能叫白泽满意,如此新娘,空有一副皮囊,白泽只怕追悔莫及。

沐静妍的姨娘拧了她一下,“你这丫头,还叫白将军呢?该改口叫姐夫了。”

“是,是姐夫,一会儿姐夫要进门接二姐,非问他多要几个红包才行。”

前世的她,也叫白泽姐夫。

孙氏一直在旁边陪着,一会儿落泪,一会儿发笑,一会儿说丫鬟给沐萦之的胭脂涂多了看着俗气,一会儿又觉得沐萦之的肤色太白了看着不喜庆。

前世,娘也是这么送她出嫁。

那时候她和娘都以为,嫁给了两情相悦的人,必会一生顺遂。

沐萦之觉得,这一世,就算是为了娘,也要好好的过日子。

在纷繁杂乱的思绪中,沐萦之任由丫鬟们为她敷好脂粉,贴上花钿,换好新嫁衣。

过了今日,她就不再是沐家女,而是白家妇。

因是沐相家的嫡女出嫁,又是皇帝赐婚,相府来的客人特别多,中午在前厅和后院设宴,足足摆了六十桌。

偏生沐萦之呆在闺房里梳妆,珍馐佳肴什么都吃不到。

还是孙氏心疼她,让厨房给她蒸了糯米肉丸子,糯米是拿人参鸡汤蒸熟的,为怕太过油腻,将新鲜的荸荠剁碎了混在肉沫里面,捏得小小的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放在笼屉里蒸足了一个时辰,鲜香四溢。冬雪拿银签子喂沐萦之,一口一个,因着丸子小,压根不会碰到她的嘴唇。

午膳过后,宫里派了人过来传旨赏赐,各路亲属轮番过来跟沐萦之说话嘱咐,个个都是喜中带泪。

沐萦之如此应酬下来,不过半日已经觉得身子疲乏,只勉力支撑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一声高喊:“迎亲队伍来了。”

听到这四个字,苦等许久的沐萦之忽地有了一种如蒙大赦之感,仿佛这是期待已久的救赎。

屋子里的女眷们,听到白泽到了,纷纷跑了出去,沐府的几个公子堵在门口,准备了许多难题要为难为难这位新女婿,既有考教文采的,也有考教武艺的。

白泽的迎亲队里有礼部的人,文考自然不在话下,武艺就更不必说了,白泽略微亮了一手,便引得周遭一阵喝彩。

沐萦之坐在闺房中,不知道外面的动静,总有些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