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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天成(30)+番外

作者: 沈青鲤 阅读记录

白泽见她首肯,如释重负一般,又道:“我不通内宅之务,烦请夫人安排一二。”

“我记得公公已经过世了?”

“嗯,我爹早年当船工的时候落水,被水草缠住淹死了,我娘是个寡妇,一个人拉扯着我们兄妹三人和小叔。”

“小叔?”

“我小叔只比我大五岁,”谈起家里的人,白泽的语气明显松了许多,“说是叔叔,其实我俩的感情跟兄弟俩差不多。”

“婆母一人带你们,应当很辛苦吧?”

“是的,娘一个寡妇,为了养大我们几人在乡里吃了许多苦。也是因为这个,她的性子被磨得十分泼辣,也很倔强,认准的死理,谁劝都不听。”

便是京中贵妇,一旦丧夫,日子就难过了,何况是个村妇?白泽的娘,只怕不止受人白眼,还受尽了欺凌。

不然,白泽此时的声音,不会这样柔软。

沐萦之想了想,“既如此,等婆母到了京城,我把思慕斋让给她住。”

“那倒不必,思慕斋你住着便是,我娘不在乎这些。我娘是个很善良的人,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若她来时有什么言语冲撞,你不要生气。”

“将军何出此言?婆母是长辈,我自会以礼待之。”

这话沐萦之说得有所保留。

若婆婆真如白泽所言,是个善良的妇人,那即便粗俗些,也没什么不可忍耐的。但若她跟南安侯夫人一般,是佛口蛇心之人,那沐萦之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除了娘和小叔,我还有两个妹妹,玲儿十五,珍儿十三,她们俩都是好性子的姑娘,等她们见了夫人,一定很想亲近。”

“这次来的,就他们四人?”

“嗯。”

“既如此,西路正好有三进院子,两位妹妹住最里面那一进,婆婆住中间那一进,叔父住在最外的那一进。将军意下如何?”其实沐萦之这个安排她有私心,思慕斋在东路,白家的人住在西路,即便他们难以相处,到底眼不见为净。

“如此甚好。他们初入京城,许多礼节不通,到时候,还要麻烦夫人指点一二。”

白泽那两个妹妹已到议婚的年纪。以白泽如今的身份,即便在乡间有中意的,定然也做不得数了。白泽在京里没有人脉,婆婆来了京城亦是睁眼瞎,少不得还要沐萦之来操持这些事。

沐萦之今夜才刚刚过门,就要开始给未来的小姑子操持婚事。

正在头皮发麻,冬雪在外面叩了门:“将军,夫人的安神汤熬好了。”

沐萦之支着身子坐起来,白泽早已跨步到了门口,从冬雪手中接过托盘。

冬雪转身,又将房门带上。

这丫头,怎地今日这么喜欢关门?

沐萦之心中一阵腹诽,眼见得白泽端了药,走到自己身边。

“夫人,安神汤。”

平常沐萦之饮安神汤,都是丫鬟一勺一勺的喂,但面对白泽,她自不会让白泽来喂。

“多谢。”沐萦之伸手接过汤盅。

喝汤而已,她岂能不会?大不了一顿牛饮!

沐萦之捧着汤盅,只觉得汤盅有些烫手。

白泽的手上全是老茧,端这汤盅毫无感觉。可汤盅落在细皮嫩肉的沐萦之手上,就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

“夫人?”白泽察觉到沐萦之的神色有些异样,弯下腰探究的看。

沐萦之捧着汤盅,感觉烫得受不住了,手腕子一抖,满满的一盅安神汤就全洒在了白泽的腰间。

寝衣的料子是最轻薄的绸缎,吸水极强,汤汁泼洒上去,便迅速的蔓延开来,瞬间就湿了一许多,绸缎紧紧地贴在白泽身上。

“将军,没事吧?”沐萦之吓了一跳,想去看看他有没有被烫着。

然而这一看,她便呆住了。

寝衣一湿,白泽身上所有的秘密便暴露无遗。

有一个地方,威风凛凛,正对着沐萦之。

第25章

沐萦之望着那里,一时呆愣,待她反应过来时,飞快地转过身躺下,拿锦被将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颗心高高悬起,怦,怦,怦。

有一点害怕。

明知白泽不会做出什么兽性大发之事,但心里就是很虚。

毕竟……

身后响起脚步声,沐萦之竖起耳朵,听着白泽渐渐走远,没多时,又听见了窸窸窣窣的水声。

今夜是洞房花烛夜,房间里一直备着水,原是留着给新郎新娘完事后用的。

饶是如此,沐萦之的心依旧怦怦直跳。

她不是未经事的小姑娘,上辈子与裴云修虽未成事,但肌肤相亲是有的。

可是方才那情景……

沐萦之忍不住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只觉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若拿自己的手腕跟他比,只怕这只手腕还要细一些。

她的一张小脸烧得滚烫,宛如撞见了怪物一般。

又过了好一阵子,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近,只是没走到榻边来,听着那动静,似乎是重新在美人榻上躺下了。

沐萦之终于舒了口气。

昨日沐萦之看那画册的时候,以为那些画师们为了刺激起看客心底的火苗,将画上的男男女女都描摹得格外夸张,然而此刻沐萦之才明白,并非是画师夸张,而是世上真有这般天赋异禀之人。

她努力想将方才所见之物忘记,可越想忘心头的记忆越深刻。

沐萦之辗转许久,悄悄转过头望向美人榻,见白泽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睡着了吗?

沐萦之望着那道背影,等了一会儿,那背影纹丝不动。

应当是睡着了,沐萦之紧绷的弦放松了一点。

她翻过身,索性面朝着美人榻那边睡着。白泽真的生得很高大,那么大个人,挤在那张小小的美人榻上,看起来有些可笑。

想着今夜的这些事,沐萦之始终无法平静。

他其实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吧?

不然又怎么那样直愣愣地对着自己?

沐萦之微微面红。

作为男人,他其实是想要她的,他的身体不会说谎。

可从换言之,即使他的身体已经坦白成了那般,他始终没有丧失理智。在他心里,还是不愿意背叛自己心中所爱吧?

沐萦之觉得自己是敬佩这种男子的,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莫名有几分酸楚。

这样患得患失中,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夫人,夫人。”隔着帐子,冬雪轻声喊着沐萦之。

沐萦之的睡眠一向很浅,不过唤了两三声,她便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

新妇进门头一天,本该拜见公婆,但白泽的娘亲尚未来到京城,礼部便给他们定下了进宫拜见帝后的仪程。

沐萦之下意识地往了一眼美人榻,然而榻上空空如也。

冬雪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回道:“将军卯正就醒了,这会儿同霍将军一起去练武了。”

秋雨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将军说会跟霍将军一起用早膳,叫夫人不必等他,到了进宫的时辰在府门前见。”秋雨心细,想着刚新婚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将军不在思慕斋用膳,自是有些担心。

沐萦之却松了口气。

“如此,你去备水,我要沐浴。”

昨日累了一整天,到晚上只洗了把脸就睡了,沐萦之觉得身上黏糊糊地,又乏得要命,现在白泽走了,正好可以沐浴。

热水都是现成的,冬雪很快就差人备好了,浴汤里洒了今年新晒的杏花花瓣,又在旁边燃了一点提神醒脑的麝香。

秋雨扶着沐萦之进了浴桶,待她坐定,端了一小碗红枣燕窝喂她吃。

沐萦之吃了几口燕窝,泡在香汤里,终是将昨夜那些纠结渐渐抛在脑后。

与此同时,明心堂后面的演武场上,白泽手提青霜剑,正与拿着连环钢刀的霍连山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