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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梦(23)

作者: 月静山空 阅读记录

“按理,你作为司乐女官进出梨园是正当的,可你同时兼任东宫近侍,若本太子不同意,你便不能去。”

“公子……那我待你上朝之后再去找她,并在你退朝之前回来,可好?”

“那你得保证为夫每日下朝回来便能立马见到你,但凡有一次耽搁了,以后便不许再去。”

若梦有些为难,周思齐见此便不再吓唬她了,笑道:“这偌大的东宫内无人不知我对你言听计从,你却还怕我为难你,你自己说,为夫可有哪一次没依你?”

若梦一细想,确实如此,他虽贵为太子,可当真事事都唯她的请求是从,就连她让他另娶他人,与仇人之女结亲,他也应允下来了。她抬起头看他,他正温柔地看着她,清俊的面容神采飞扬,若梦看着这长身玉立举世无双的公子,想到他素日对她的柔情,不禁愧疚、不舍与遗憾一起涌上心头,周思齐见她目光暗淡下来,料到她定是想到了他的婚事,忙说道:“可是后悔了?你若后悔我现在便去找父皇和母后悔婚,立即便求父皇赐婚于你我。”

若梦却捂住了他的嘴,摇摇头说道:“公子……若说无悔,那定是假话,亦对不住公子待我之情。然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与安危皆系于此事,若梦虽不敢比杜工部有大庇天下寒士之愿,亦不求如文信国能以丹心照汗青,然位卑未敢忘忧国,如今尚不是你我厮守之时,万望公子居庙堂之高能思忧其民,如今国家既有心中兴,内修河堤,外和干辎,公子当趁此励精图治,图谋强国才是,如此,若梦感激涕零。”

“爱妻如此贤德,为夫自当言听计从,但请爱妻务必要相信为夫,但凡你有一丝委屈与一丝悔恨,随时便要告诉为夫,知道么?倘若我的励精图治会使你决意离开我,那我宁可做个昏聩储君。”

若梦含羞一笑,点点头说道:“如今文有赵丞相陈状元,武有攘夷将军薛符和薛策大人,只需从长计议,大靖必能中兴,而你我,相守之机亦不远。”

“不,我不仅要大靖中兴还有与你相守,我还要明媒正娶,以你为后!”

若梦低头一笑,随即抬头说道:“好,公子中兴大靖之日,便是你我举案齐眉之时。”

周思齐眼见她目光熠熠,知道她此刻心中一定很是高兴,比起沉溺小情小忧,胸怀天下的他才最令她倾心。

第二十四章 求和献美

七日后悦兮等人果真抵达京城,美人们和伶人们甫一安顿下来若梦就急切盼望着与悦兮相见,好不容易等到了悦兮入宫授艺的日子,周思齐一出门若梦便急不可耐地到梨园中寻她。

两人数年未见,一见之下皆不能自已,几度泪下,待得知对方安好后即互相道尽别后之事,悦兮为若梦与周思齐惋惜之时也不免为自身哀叹:“想不到你我姐妹在感情一事上竟也同病相怜。”

“姐姐何出此言?莫非姐姐亦有了意中之人?”

悦兮略点点头,又摇摇头。

若梦忍不住追问道:“敢问是何人能得姐姐青睐呢?可是有何难处?”

“我这难处便与你之难处一般。”

“莫非姐姐中意之人亦身居高位身不由己?”

“恋慕我之人身居高位者确是不少,但此人虽尚未身居高位,然凭其忠烈门风与胸襟志向,再加之武艺精湛,来日飞黄腾达怕只是早晚之事。我虽有心‘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可他却只思‘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若梦惊道:“莫非姐姐中意之人乃是薛大人?!”

悦兮点点头,若梦脑中浮现出薛策平日傲然的样子,随即担忧地问道:“姐姐怎会与他有情的呢?可是在来的路上?”

“正是,来京路上我既蒙他多方照顾,又受他救命大恩。他对我亦体贴入微,可我与他总觉得像隔着千层山,不得越过。”

“救命大恩?姐姐来的路上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说来也奇怪,我们刚出豫州行至冀州境内时便遇到了山匪劫道,若说是山匪,可人数之众,武艺之精湛,来势之凶猛着实令人心有余悸。若是一般山匪,见到我们是朝廷车队,怎敢前来侵犯?可这伙人不仅毫不畏惧,反而像是本就冲着我们来的,纵使薛大人以一当十,所领护卫皆是羽林精兵,竟也损伤不少,就连我们这些由各地奉旨入京的伶人们也多有受伤,我也是多亏了薛大人贴身护卫才毫发无伤,就连他自己也中了两刀,你说这其中是不是大有文章?”

“岂止是大有文章,简直是令人不寒而栗!冀州所去京城已近在咫尺,我们只知梁州已大半是刘氏的势力范围,竟不知其野心已然蔓延到了冀州境内,难怪数月前他们敢暗派精兵趁陛下与太子殿下在夏宫逗留时意图谋反逼宫!”

“竟有此事?!刘氏狼子野心其心实可诛也!你我皆因水患成为孤女,若不是刘氏贪墨朝廷修筑堤坝的银两,又趁李氏赈灾时挑唆饥民暴动,你我本不会流落花街柳巷,如今李氏衰微,薛氏被那干辎国铁骑牵制,刘氏竟在此南涝北旱之时图谋窃国,实在是无耻之至!”

“可不是么!如今朝廷一面要与干辎国议和,一面要四处赈灾,一面还要防备刘氏作乱,这三件事情任有一件出差错都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受性命之忧与家庭离散,我实在是恨自己既不能像我兄长一样以文治国安民,又不能像攘狄将军薛符一样以武定国ān邦,生为女儿,竟除了说服太子娶刘氏女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悦兮拍了拍若梦后背,安慰道:“单是说服太子娶刘氏女一事已是功德无量啦,若太子不允此事,怕是刘氏等不到两国议和就要作乱了。你刚才提到你兄长,已经寻得啦?”

“是有些眉目了,可也不十分确定,我只是猜想如此,但是尚无机会确认,况且我也不知相认之事对他是好是坏。而且,如果他不是,那我兄长又在何方呢?想到此处我反倒不敢相认了。”

“既如此,那此人是谁呢?不如姐姐我来替你一探?”

“如此也好,只是此人现不在京中呢,姐姐可知今科状元陈章清?”

“我听闻陈状元乃是梁州人士,虽则他被人收养改姓是正常的,可蜀地距离重江和义和津也太远了些。”

“正是因为远所以才会失去音信啊,且此人颇爱我做的小菜,你我皆知蜀人喜食辛辣,何以他偏爱我做的蒸煮小食?”

“如此说来,此人确实值得一探,那待他回京之时我便代你一探。”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只是此时,尚有一事还需姐姐襄助。”

“妹妹但说无妨。”

“陈状元未派职前曾做太子侍读,彼时皇后娘娘曾命我撮合赵丞相之女赵姜与太子殿下,谁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此女竟与陈状元情投意合,可二人未及表白心迹便因吏部派职而分道扬镳,而此人竟就此离京信讯全无,我与殿下虽有心成二人之美,可一时也无可奈何。此人离京前曾作一画扇,扇面所画之物为墨兰,所题诗句为‘爰采唐矣?沐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赵丞相之女小字兰卿,且其母正是姓姜。我虽不知此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此女为了此人竟向皇后拒婚,我与殿下俱为此女才情和重情打动。如今,此扇与此女家传之佩玉皆在我手上,能否托姐姐带予此女?此事本想交由薛大人来办的,可如今的情形你也知晓,薛大人忙着四处救火,护送你们抵京之后便立即离京办差去了,此事也一直耽搁至此。”

“此女的才情我早有耳闻,其重情也确实动人,只是我的身份……相府的门恐怕不好进。”

“姐姐可持此玉佩与我的腰牌,就说是替太子殿下传话,相府想必还不敢阻拦姐姐。”

“如此也好,那我便收下这三个物件,待我出宫后定替你办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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