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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凛(6)

作者: 拂落 阅读记录

“可是你心里还像是扎了一根刺,想要拔掉却总是找不到最精准的位置,对吗?”

苏沁望着对面坐着的江凛,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转换了坐姿,宽腰靠在椅背处,肩膀自然地垂着,右手臂关节处支撑在椅把上,脑袋就侧倒在右手的掌心上。

“江凛,作为心理学家,你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吗?”

这一番话里似乎夹带着一丝丝委屈。

江凛笑了,特别不正式地说:“好,下次我委婉一些。”

将心里藏着的话不管合适与否都说给了江凛,她的心里也终于是舒服了一些,又小坐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

江凛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纸盒,里面是昨天某位学生提前为自己准备的教师节礼物,江凛本就不怎么吃甜,沈礼前几天吃芒果班戟吃得顶住了,这些日子也不乐意碰这些,因此这盒限量版的一盒饼干就被借花献佛地到了苏沁的手里。

盒子的冰凉瞬间从指尖传到了手掌心,苏沁临走前很是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江凛,虽然有些话我不该说的这么直白,但是我希望你要多关注一下沈礼。”说到这里猛地想起今天江凛唤沈礼过来吃饭的样子,似有一些不忍,却还是继续道,“我知道这跟我之前说的话相互矛盾,但是我是人是直觉性物种,当科学在逐渐发展的之前,直觉永远在先。”

这是她的忠告。

以沈礼的朋友身份,对江凛的忠告。

江凛道谢后将人送出了门。

那脸上还没有完全停留住的笑容渐渐放大,他缓缓地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下,过了一阵子,那清亮的嗓音才缓缓碾出一句话:“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天赐的礼物。”

第8章 画中画(6)

周奕恺来的时候已经是案件彻底完结的时候,他来的这一趟手里拎着礼,打着的是前来感谢的名头,感谢江凛和沈礼给他了那一张画展邀请卡,如果不是那张邀请卡,一团乱如麻的线团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那根线头。

人大概都是这样,记不太得锦上添花,却是雪中送炭最得人心。

“所以,他是因为想要跟运输公司的老板娘偷情,这才设计杀死了妻儿?”沈礼洗完头发没有吹干的习惯,用一条毛巾不停地揉着发丝。

周奕恺收工了这个案子,满心的成就感正无人展示,一股脑儿全部都展现给了沈礼和江凛:“他也是万万没想到那老板娘到底是没他丧心病狂,听说因为这事儿已经死了人,吓得再也不敢跟他再有联系,他是害怕东窗事发才将那对夫妻一一杀死。”想到这里不由为人心的恶毒感到凉心,周奕恺说:“要不是顺着线索查到了他,恐怕一辈子都猜想不到他那意外死去的妻儿都出自他的手笔。”

“确定了那是场精心策划的车祸?”

“供认不讳。”周奕恺说,“精心策划倒是也不一定,但是当时要不是他起了杀心就不会在明明看到对面车主开车不稳的情况下直生生地撞上去,当时那个距离如果他想,只要方向盘左转他就能以自己受伤为代价,从而救下结发妻子和亲生骨肉的性命,现在想想我都恨他恨得压根儿痒,这要不是怕影响我转正的事儿,当时审问的时候我都恨不得过去挥他几拳,真TM是枉为人父!”

沈礼对于四个字四个字的词汇理解不够,但是从语气和状态上也听得出来周奕恺真是恨极了这种为了偷情不惜抹灭为人底线的人,凉凉地跟了一句:“这种人的确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周奕恺那么咬牙切齿,可那声音确实恍若在黑夜中传来,带着阴森森地煞气,让人靠近不得。

大概是没想到U国那种充满礼数和爱意的国家里生活出来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周奕恺愣愣地瞅着他半天才回过神:“你这,你这成语说的还真挺好的。”

沈礼侧过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江凛说:“他教的好。”

江凛不知道在神游什么,突然被那么一点名就一脸茫然地看向沈礼,沈礼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是快溢出来的笑意。

周奕恺挠了挠头,总觉得气氛不太适合自己待,但是自己案情还没跟人显摆完,一时间进退两难。

江凛眯了眯眼睛像是知道沈礼在笑什么,错过他的目光去看周奕恺,岔开话题道:“所以你是因为看到了画展上有人专门给你留下的线索,这才顺着线索找到了苏沁的司机,再而通过审问得知他的全部犯罪过程的,可你有没有考虑过究竟是谁把线索留给你的?“

周奕恺砸吧砸吧嘴,刚刚窜上天的热情突然就被一大盆冷水浇了下来:“嘴上说的时候当然谁都想有头有尾,什么事情都弄得明明白白,真要做起来哪儿有那么容易啊,不过我们头儿还算是善解人意的,这事儿我跟他这么一白活,他也不让我深究这事儿啦!”

周奕恺说到这儿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来的目的,咋咋呼呼地说要请江凛和沈礼吃饭,以此报答二人的提携之恩。

江凛看了一眼懒洋洋地把脚伸在阳光下晒太阳的沈礼,将吃饭的时间改成了周五,并且将完美完成今天任务的周奕恺送出了门,回头的时候正看见沈礼瞧着自己,那眼神像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望着道行尚浅且不谙世事的小兔妖。

男人大概骨子里就是理性动物,缺少女性的多愁善感,也就自然缺少了感性上的浪漫。可这些东西都建立在没有默契的条件上,当两人建立起了默契,有时只要对上对方的眼神就能知晓此刻的他在想什么,就像是现在,江凛的那一眼似乎看透了他脑海里绵绵不断的靡靡之音,耳朵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起来。

沈礼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不论是霸道的主人格还是软弱的次人格,他的情绪都会卸载自己的脸上。高兴的时候的眉飞色舞,生闷气时的眉头紧锁,打小算盘时的精明狡黠以及,想他时的深情。

太了解一个人从这一个方面来说是好事,因为节省时间,对于并不擅长言辞的人来说也减少踌躇的时间。

江凛爱这种感觉,他相信沈礼也同自己一样,可是人眼毕竟不是X光,这种情感上靠着直觉和习惯推断出来的东西总不会那么详尽。

就像沈礼永远不会知道江凛知道他所有的小心思。那无意间看到苏沁司机钱包里那张全家福的时刻,在通过善于推理和观察的本领得知那司机身上附有命案的时候,在利用自己的条件在苏沁的画卷上留下种种线索的计划,其实都瞒不过江凛。

可直到在床上欢愉之时,沈礼咬着自己的耳朵喊自己英文名的时候,才恍然想起在某一个夜里,他同自己说:“Merlin,你是我的人,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都属于我,名字里的每一笔每一划画也都是我的,只有我有资格能使用你的一切,你的高兴你的无助你的一切一切的情绪都该是源于我,要是,要是有人碰了你分毫……挫骨扬灰,也不为过……”

他在床上向来不懂怜香惜玉,那话江凛虽说听了却始终没有听到心里去,可记忆是个很微妙的东西,它总会在某一刻忽然提醒你之前的某个时间节点与现在的时间节点相吻合。

他被猛地一撞痛得皱起眉头,虽说可能会败他的兴致却还忍不住问他:“你之前跟我提起那个司机的儿子,你说你喜欢那个小男孩,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真的扫了他极高的兴致,他用行动惩罚了江凛在这个时候走神的坏行为,嘴上去跟着应答:“他有着跟你一样的名字。”

像是拨开最后一层云雾,江凛终于明白不喜欢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会插手这样一件事情,为什么前段时间会在他的裤兜里发现一根小型画笔以及一管棕色的水彩……

他忍不住拥他拥的更紧了几分,想明白的这一刻有些话在心里翻涌,却又觉得此刻开口说任何一个字都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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