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的北京,一度比一度更寒冷。
等到南柯满身冰冷的回到李园时,天都已经完全黑了。
李寻欢在隔壁听到她的动作声音,立刻走来关心道:“今天你做了什么,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南柯把剑放在桌子上,转身很仔细的打量着他越发成熟的眉眼,忽然很温柔的笑出来:“哥哥,很想看看你二十岁,二十五岁,都是什么样子的。”
李寻欢微怔,而后来到她的身边轻声问:“为何说这种话,你怎么了?”
南柯握住他的手,传递出了冰冷,同时也传递出了种难言的温暖,她缓慢而不可动摇的说道:“我答应了王怜花,我明天就要走了。”
闻言李寻欢立即被震动了一下,愣了好半天才苦笑:“为什么这么突然?”
南柯低下头:“不突然,其实已经想了很久,只是想等家里稍微平静了再做决定,你……不会怪我吧?”
李寻欢只是问:“什么时候回来。”
南柯抬眸,愣愣的说:“我也不知道,只有师父满意了,觉得我学到东西了,才会让我回来吧。”
李寻欢明白她不是仅仅享受富贵平安便能满足的女人,尽管心中再不舍,也不能没有半点出息的阻拦她央求她,虽然眉头渐渐皱起,却还是温声说道:“那我等你。”
南柯猛地摇头:“不要等我!”
李寻欢看向她的那海水一般的眸子里,有些寂寞。
南柯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你想去的地方,当你想当的李寻欢,等待,没有任何意义!”
李寻欢忽然抱住她苦涩的说:“有你,就不会没有意义。”
南柯轻轻地回抱,语气很坚定:“只我们想要的是同一种东西,就还是会遇到的,那时候的我一定比现在更好,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李寻欢无奈的摇摇头,却也不再劝说她,而是道:“晚两天再走吧,什么东西都没给你准备。”
南柯笑着拒绝:“不用,我只拿着剑,还有这个……”
她推开李寻欢,跑到床边拿起枕头旁那个抚摸的很光滑的小玉兔,问道:“你送给我的,还记得吗?”
李寻欢点点头。
南柯低头又笑了笑:“至于别的东西,你就先帮我保存吧,如果哪一天这里要住别人,再去丢掉。”
李寻欢摸了下她的头:“傻孩子,别说傻话。”
南柯咬着嘴唇不再吭声。
李寻欢承诺道:“不管我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李园都不会不在,你的家永远都在这里,记住了吗?”
南柯说:“恩。”
李寻欢又抱住她:“保护好自己比别的都重要,只要你坚持,想要的那些都会做到的。”
南柯又猛点头,紧紧地伸出手臂搂住他不肯松开。
他们的关系和感情,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也不是任何名分和理由能够概括的,当曾经沧海后,真的就再难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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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园比平日更早的活动了起来。
佣人都在忙着给南柯做最后一顿美味的早餐,林诗音也在紧张的给她装着行李,只有李寻欢默默地坐在大厅,什么都不做,像是事不关己。
也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又能给她带走什么呢?
最珍贵的,舍不得的。
根本就不会被舍弃。
每个人的每段离去,都是因为有着更好的理由。
这个早餐南柯吃的格外沉默,她闷头把林诗音夹给自己的菜都塞进了嘴里,然后最后一次抬头看向那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
南柯怎么会不知道林诗音所想所念。
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
现在这个决定,也是留给林诗音最后的机会吧。
如果那么长的时间她都没能把李寻欢找回来,那就是真的没缘分,再发生什么南柯至少也会无愧于心。
她吃完后,笑了笑说:“我走了,您们保重。”
李寻欢起身道:“我送你去吧。”
林诗音赶快说:“我也去,你……”
南柯摇了摇头拒绝道:“送能送到哪里,我不需要。”
说完就拎起身边的包裹,露出美丽的笑容。
她独自慢慢的走出了门去,才发觉这两人仍旧跟在自己身后,便指着地说:“就到这里,再多走一步我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