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时的他,即便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来找上自己。
南柯依旧专心致至的吃了口菜,才看向被赵正义痛骂的花蜂。
此男年轻俊朗,玉树临风,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搂着一位少女露出魅力十足的笑,难怪会被人叫做“妙郎君。”
花蜂未说话,赵正义却变得更加怒气冲冲,瞪着李寻欢说:“你这个小子什么意思?!”
李寻欢悠然仰头喝了杯酒,而后微笑:“我的意思是,人家你情我愿,你这样是不是太做作,管得太多了些?”
闻言赵正义抱拳道:“我是受藏剑山庄老庄主所托,特来捉拿花蜂这个淫賊,他不仅骗走了人家的丫鬟,还卷走了庄里的财物,你年纪轻轻不辩是非,竟敢说我多管闲事!”
花蜂怀里的少女听到此话有些不悦,扶着剑挣脱起身道:“我逃走是我自己的事,你凭什么说我偷了东西!”
眼看这群人就要吵起来,李寻欢皱眉说:“一丘之貉。”
说完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酒壶上,好像身后的杯盘狼藉都不存在似的。
花蜂摇着扇子起身笑道:“这位兄台很是有趣,我敬你一杯。”
说着便端起酒杯向他走来。
李寻欢的语气还是不温不火:“我既不想交他那样的朋友,也不想交你这样的朋友。”
花蜂再次打开折扇笑:“我若是偏要敬你呢?”
他面上和善,动作却微妙的很,那扇锋顷刻已经蓄势待发,充满杀机!
李寻欢象是没听见,却给吓傻的南柯夹了些菜道:“多吃一些。”
再没有比目中无人更能惹怒男人的了,花蜂顿时冷下脸,持着扇子向他袭来!
围观的客人们还未来得及惊呼,李寻欢竟已仰身避过,同时抬腕紧扣住他手上脉门,轻而易举夺下花蜂的武器,硬生生地在他的脖间划下了道血痕。
这一系列动作其快无比,花蜂惊愕的捂住脖子,他既不是没想出对策,也不是武功相差太远,而是根本就没看清怎么回事,无法做出反应。
赵正义已是老江湖了,随着沈浪王怜花一辈的隐去,他绝对无法相信竟很快又出现了位如此年轻又如此可怕的后辈。
科考在即,南柯生怕李寻欢再惹下事端,紧张的起身拉住他的胳膊说:“哥哥,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这一拉,就无知的限制住了李寻欢的动作,赵正义竟趁机抬刀偷袭,来势凶猛!
南柯惊恐的睁大眼睛,却在刹那间不知如何的便被李寻欢反手搂住,很晕眩的翻过桌子,而后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她当然看不清过程,可就连围观者也没有看清。
只是当大家都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赵正义竟然扑到了板凳上,抱着座椅动弹不得。
再仔细看,原是一把飞刀穿过了他的发髻,死死钉入木板!
实在是可笑。
但没有人笑得出来,虽然没人知道这青年是如何出手的,但是谁都看得出,只要飞刀在往下移那么几寸,就会要了他的命!
南柯急促的喘息,额间已莫名的沁出冷汗。
李寻欢拍了拍她的后背,拉起南柯的手微笑道:“走吧。”
话毕便若无其事的下了楼。
他们刚走到熙攘热闹的大街上,身后就传来呼唤:“少侠,请留步!”
李寻欢回首,是名衣着朴素的书生,可这书生步履稳健,分明就是有功夫在身。
他疾步冲到二人面前,抱手道:“在下百晓生,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李寻欢盯了他半晌,而后简单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转身便走。
南柯悄声问:“哥哥,你怎么这么冷淡啊……”
李寻欢说:“我不喜欢所谓的正义。”
南柯笑:“那你喜欢邪恶?”
李寻欢说:“当然也不喜欢。”
南柯奇怪。
李寻欢轻声说:“用善恶来标榜自己的人,通常不会做什么好事,若真是一个好人,那只能用行为证明一切。”
在他那个年纪,能够有这样的思虑已经不错了。
可是这世上的人,既不是性本善,也不是性本恶。
当一个人做过好事之后,又做错事。
你能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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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无声飘落。
南柯跟在李寻欢身后,慢慢的朝李园走去。